第29章 第二十九 三十章
第二十九章樓上衝突起
聽雨樓上,形勢一觸即發。
四個家奴臉頰浮腫,憤憤不平地看著陸北一行。
江姓公子冷笑一聲道:「閣下出手傷人,不覺得過了嗎?」
江盛作為灕水郡郡守之子,長期身居高位,聲音不急不緩,卻有著威嚴流露,先聲奪人。
陸北冷嗤道:「閣下身為郡守公子,行事如此跋扈,就不覺得過嗎?」
本以為這膏粱子弟是無腦之輩,不想竟然有些城府,倒是出乎了陸北的意料。
江盛面上更加陰沉,冷聲道:「既然知道本公子是郡守公子,還敢如此放肆,真是好大的膽子。」
聽到這話,陸北不屑一笑,心道這才是膏粱子弟的正確打開方式嘛。
其實江盛本想直接發飆,但被陸北先前那一手怒打惡奴的凌厲手段給震懾到了,再加上身旁的艷美少婦暗地裡以目示意,因此就強行壓抑了怒火。
紀薇冷聲道:「這位公子,我等在這裡吃飯吃的好好的,你這人好生沒有道理。」
江盛轉眼望去,方注意到一個明麗少女對其怒目而視,眼中起了玩味之色,調笑著道:「這位姑娘,怎麼稱呼。」
紀薇冷著臉,怒喝道:「懶得理你。」
江盛面上一黑,正要發作,不過衣袖還是被身後的那艷麗女子拉住。
陸北目光幽幽,看著二人私底下的一幕,不知他們還有何話說。
那艷麗女子未語笑先聞,叮噹環佩,艷麗的面容上浮起一抹紅潤,柔聲道:「兩位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公子吃飯不喜陌生人圍觀,因此若是得罪了幾位,還請海涵。」
此女艷若桃花,走動之間,香麝馥郁,音如百靈般悅耳,如軟似糯,能將人骨頭都酥化了。
那幾位家奴聽到此音,一個個都是神色不堪,眼中怒火轉作熾烈的火焰。
至於江盛更是露出色銷魂予的樣子。
就連紀凌常年習武,心性堅毅,也不僅為此女,眉眼間流瀉的嫵媚風情,心下一盪。
陸北目光清正,雙眸微眯,冷哼一聲,紀凌當先清醒過來,臉上就是一紅。
此女見陸北神態清冷,一對動人的桃花眼,向陸北掌中的赤霄劍瞥了一眼,心頭就是一跳,不敢多看。
不過玉容上明光四射,聲音嬌柔委屈地問道:「公子,可是對奴家哪裡不滿嗎?」
此女神情凄然,櫻唇輕吐,柔柔弱弱,令人大生憐惜之心。
陸北還未說話,那江盛江公子再難忍住心頭怒火,冷喝道:「好你個狂妄之徒,給臉不要臉,還嚇唬我的芸娘,來人啊,去郡守府調一隊兵馬,將其拿往官衙治罪。」
這時,那叫芸娘的女子勸道:「公子息怒,這幾位公子也是無心冒犯,當不至於如此。」
江盛淫邪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紀薇一眼,又看了看已經執劍在手的陸北和紀凌二人。
心中多少存些忌憚,不過仍是擺擺手道:「今日看在芸娘的面子上,本公子就不給你們計較了。這頓飯吃的好生無趣。走,回府。」
說著,便牽著那叫芸娘的女子的雪白皓腕,在四名家奴的前呼後擁下向樓下而去,似乎真的忘記了剛剛發生在這裡的不快。
陸北望著江盛一行人消失的背影,冷聲言道:「此地不可久留,紀兄,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紀凌與紀薇相視了一眼,道:「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三人一頓飯,也沒有吃完,當即下樓離開了聽雨樓。
就在陸北等人走後不久,一隊軍士便包圍了聽雨樓,上去搜索一番,沒有發現陸北等人身影,便離開而去。
郡守府,後花園。
江盛大手,輕攏慢挑……
這時一個家奴跑過來,稟告道:「公子,那三個人已經離開了。」
江盛聽聞此言心底就是一怒,冷聲道:「你不會派人去追,還在這裡幹什麼。」
家奴伏在地上回道:「公子,那三人極為狡猾,出了聽雨樓,就不知去向了。」
「廢物。」江盛訓斥道。
「公子……」懷中女子臉上桃紅一片,嗔怒道。
「芸娘,沒事兒吧,哪兒疼,來,我給你揉揉。」江盛壞笑道。
「公子,你好壞啊,這兒還有人呢。」芸娘嬌笑一聲,欲拒還迎道。
江盛忽然看到那家奴正趴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就是怒吼道:「還不快滾,將那幾個人找出來。」
家奴連滾帶爬地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轉身便帶人尋找陸北三人蹤跡去了。
「芸娘,你這回可得幫我。」江盛舔著臉哀求道。
「公子,你是不是看上了那個黃衫丫頭了。」芸娘手指頭在江盛胸膛上,划著圈,低聲問道。
「知我者,芸娘也。」江盛得意笑道。
原來江盛在聽雨樓看到紀薇之後,心中就存了邪念,紀薇雖然只是十五六歲的少女,但長期習武,身長腿直,既有著少女的清麗與活潑,又有著俠女的颯爽英姿。
江盛哪裡見過這等俠女風情,心中一時間就像貓爪子撓了一般。
芸娘心底深處有些不屑,但仍是嬌聲道:「哎呦,公子,你這可是為難奴家了呢。」
若非自己身為妖修,需要藉助此人身上元陽之氣修鍊,我如何與這草包公子虛以委蛇,逢場做戲。
芸娘本是一妖修陰神佔據了一個沉水的婦人。若非如此,也進不得有著龍氣庇佑的郡守府。
江盛附耳低語道:「好芸娘,你這回一定要幫我。」
儘管不是自己的身體,芸娘也感到一陣噁心,依然媚笑道:「這件事,我替你想想辦法。」
江盛見芸娘答應,臉上笑意更盛……
第三十章巷口聞鬼宅
灕水郡城一處幽深古巷內,陸北與紀凌兄妹悄無聲息地出現。
三人看著街道上,走過的一隊隊軍士手中拿著畫像,在四處搜索三人下落。
陸北就是冷聲道:「果然那人沒有善罷甘休。」
紀薇一臉焦急地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紀凌思索了下,皺著眉頭道:「先出城吧。」
三人當即向城門趕去,但方到城門不遠,就依稀看到城門洞下,一隊全副武裝的兵士在一個腫著右臉的男子的帶領下,巡查著來往過路行人。
「城門有人盤問,該怎麼辦?」紀凌低聲問道。
陸北冷聲道:「看來這位江公子,是想將我們困在城中了。」
紀薇也皺起了秀眉,提議道:「要不,我們先去找家客棧,明日再想想辦法。」
其實在這種情況下,直接闖出城去,也不是不可行。只不過一旦被兵士追趕,三人恐怕也跑不遠。因此,這舉措都是沒有說出。
三人計議已定,便向城中的一家客棧而去,但沒走多久,三人身形就又迅速地躲到了一個巷子里。
原來,一些兵卒正左手拿著畫像,向客棧的老闆夥計詢問三人的行跡。
「還真是麻煩。」陸北冷聲道。
紀薇眉宇含煞道:「不如我們殺出去吧。」
說著,素手握緊了峨眉刺。
陸北忙道:「不可。」
紀凌也勸阻道:「小妹不要魯莽。」
這時,正在陸北三人正在考慮下一步打算時。
巷口的幾個衣衫邋遢的乞丐,突然低聲竊竊私語道:「李三,你說咱們去城西的謝家荒宅,住他一晚怎麼樣。」
另一個乞丐也起鬨道:「是啊,老子張這麼大,還沒住過那麼大的宅子呢。」
叫李三的乞丐低聲喝道:「你們不要命,我還要命,我聽說啊,謝宅可住不得。」
「怎麼住不得了。反正他謝家也沒人了,我們去那落腳,不比天天睡橋洞強。」一個乞丐呲著一口黃牙,吐了口濃痰道。
李三神色詭秘地小聲道:「那裡是真不能去,聽說有不幹凈的東西。」
「不幹凈的東西,不會是那東西吧,你快給咱幾個講講。」一個乞丐笑著問道。
這時,李三一臉回憶道:「據說,三年前謝員外家的小姐,帶著丫鬟在天香閣買胭脂水粉,被郡守家的江公子瞧見,看她長的標緻,就上前出言調戲。不想謝家小姐雖然長的柔弱,性子卻烈的不行。當時就給江公子一個大耳刮子。」
「後來呢?」一個乞丐好奇問道。
李三一臉壞笑地說:「那耳刮子那叫一個響亮,整個天香閣的人都聽到了,江公子羞憤欲死,放了句狠話就走了。」
聽到這話,一個乞丐就拊掌笑道:「真是解氣的狠,這種有錢人就是欠揍。」
這時一個年長些的乞丐,擔憂地問道:「恐怕,這事兒沒完吧。」
李三也是哀嘆道:「是啊,那江公子,受了這種羞辱,那能咽下這口氣,沒多久,就派人去謝府提親,想要迎娶謝小姐。」
小乞丐道:「這是什麼道理,那江公子,不出手報復,還想著娶謝家小姐?」
「這你就不懂了吧。」李三得意地說道。
「畢竟謝員外家也是郡中商賈,有些身份人脈,江公子,自然不會像對平民百姓一樣直接欺上門去。而是用這種辦法逼迫謝家就範。要是把謝家小姐納進后宅,那還不是想怎麼整治就怎麼整治。」經過一番李三解釋,小乞丐方恍然大悟。
「這江公子,可真夠陰的。」
「誰說不是,越是這有地位的人啊,肚子里壞水越多。」李三嘆了口氣道。
「那後來呢?」年長些的乞丐問道。
「後來,嘿嘿,謝家小姐抵死不從,下了聘書之後,迎親當天,就懸樑自盡了。」
「造孽啊。」年長乞丐唏噓道。
小乞丐問道:「那江公子能罷休?」
「不能罷休又怎麼樣,人都死了。不過,江公子更加惱恨謝家。又過了一年,就尋了個由頭,將謝員外一家構陷到獄中。謝家可謂家破人亡啊。」
「造孽啊。」年老乞丐一臉唏噓道。
「可不是嘛,這每到雨夜,謝宅都有女子的嗚咽哭聲,據說就是那謝家小姐的冤魂在索命。」李三突然語氣幽幽地道。
陸北耳力何等敏銳,聽到這裡,心下就是一動,忙將這則信息簡單地說與紀凌兄妹知曉。
紀凌好奇地問道:「陸兄的意思,我們去那處荒宅落腳?」
陸北肯定道:「正是,既然謝宅鬧鬼,想必官府一定不會搜索,畢竟這些事情與那位郡守公子,關聯甚大。」
紀薇面上有些恐懼道:「可是那裡不是鬧鬼嗎?」
陸北面色平靜地道:「我等武者氣血充沛,陽氣鼎燃,當不至於害怕鬼魂一類。」
況且就算有鬼魂襲擾,自己手中的赤霄劍也不是擺設,人道氣運,熾烈如火。誅邪滅鬼,應該也不再話下。
不過這些盤算,陸北就沒有說出。
天色漆黑,灕水郡郡城漸漸寧靜下來。
夜幕之中的郡城,一兩聲犬吠在暗夜中傳的格外悠遠,另有更夫的梆子聲不間斷地敲起。
陸北三人來到城西,越過一道青牆,便跳入一處荒廢的宅院。
正是謝家宅院。
謝家宅院,其內庭院深深,屋宇重重。不過院中亭台樓閣,花草水榭,無不散發著一股荒涼破敗的氣息。
三人借著微弱星光,踏過一處碎石小徑,繞過一棵梧桐樹,抬步上了石階,向一間廂房走去。
推開木門,屋內幽深寂靜,陸北舉著一個火摺子,照亮屋內景象。
紀凌驚訝道:「這屋子,怎麼沒有灰塵落下,難道有人經常打掃不成。」
陸北點起一個燭台,屋內被燈火照亮。
聽到這話,就點了點頭道:「看來,鬼宅之說,也非空穴來風了。」
紀薇打量了一眼屋內環境,有些害怕地道:「陸北,我們換個地方好不好,感覺這地兒,怪滲人的。」
陸北緩聲道:「只有此地,方能躲避那些官兵的搜捕。」
紀凌也是點了點頭道:「陸兄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