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義結金蘭
為了防止再出現刺客,張郃主動加強了營地的防禦,在幾個入口處,增派了人手執勤,仔細地盤查每一個進出的人。
在安排完這一切后,張郃回到了自己的帳篷,對還待在這裡的韓湛和荀諶說:「公子,張某已加強了營地的防禦。不過為了穩妥起見,在返回冀州之前,還希望二位能留在張某的帳中,以確保你們的安全。」
「儁乂將軍所言極是。」張郃說這番話,是因為保護韓湛和荀諶的安全,是他的職責所在,要是兩人出了什麼意外,他就只能自殺謝罪了。而荀諶聽到他這麼說,立即拚命地點著頭,順水推舟的說:「既然如此,那我和湛兒這幾日就叨擾儁乂將軍了。」
「哪裡有那麼多的刺客。」而韓湛卻不以為然地說:「我估計刺客就只有這三人,在我們回到冀州之前,應該不會再出現新的刺客,大家還是不必杞人憂天。」
「公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張郃見韓湛並沒有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不禁有些急了:「我看還是小心為妙,這幾日就委屈您和荀先生暫居此處……」
「行了,儁乂將軍,不必再說了。」韓湛打斷了張郃後面的話,扭頭看著荀諶說道:「這幾日就讓舅父留在此處,我有子龍的保護,想必不會再出什麼問題。」
「對對對,那個百人將的武藝不俗,今天三個刺客都是被他殺死的。由他保護你,想必不會再遇到什麼危險。」荀諶想到趙雲在白天的威風,立即贊同了韓湛的提議:「而舅父我,這兩天就暫時待在儁乂將軍這裡。」
張郃本來還想再勸,但見韓湛主意已定,再加上想到趙雲的武藝高強,應付幾個刺客想必問題不大,便點著頭說:「既然公子打算去趙雲那裡,張某就不勉強了。反正帳篷都隔得不遠,有什麼事情,只要招呼一聲,張某就會立即趕過去。」
韓湛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便對兩人說道:「舅父、儁乂將軍,湛打算與子龍結為異姓兄弟,希望兩人能做個見證。」
「什麼,與那個百人將結為異姓兄弟?」荀諶聽韓湛這麼說,腦袋立即搖得撥浪鼓似的:「湛兒,你乃是韓府君之子,怎麼能與一名百人將結為兄弟呢?這簡直有辱門楣。」
「舅父,」韓湛朝荀諶拱拱手說,「我與子龍一見如故,而且他對我還有救命之恩,結為異姓兄弟有何不可?」
「也罷也罷,」荀諶聽后,沖韓湛一擺手,有些不耐煩地說:『那就隨你吧。』
過了沒多久,香案便擺在了營中空地上,韓湛和趙雲焚香叩拜后,嘴裡同時念著誓言:「韓湛、趙雲雖然異姓,既然結為兄弟,則同心協力,救困扶危;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黃天厚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趙雲比韓湛年長六歲為兄,韓湛為弟。
在四周圍觀的張郃與眾兵士,都是羨慕不已,沒想到百人將趙雲居然和韓府君的公子結為了異姓兄弟。
就在韓馥吩咐人宰羊設酒,準備與眾軍士同樂時,一名什長來到張郃的面前,躬身行禮:「啟稟軍司馬,外面有袁車騎的長史逢紀先生求見。」
聽說逢紀來訪,張郃不敢隨便做主,連忙走過去向韓湛請示,等他做出決定。韓湛聽說逢紀來訪,連忙說道:「既然是逢元圖先生來了,快快請他進帳說話!」
逢紀進了帳篷,見到韓湛和荀諶,立即深深施了一禮,客客氣氣地說:「參見公子,參見荀先生,紀這廂有禮了。」
「元圖先生快快免禮。」荀諶起身迎了上去,搶在韓湛的前面說道:「不知先生來訪,諶不曾遠迎,還請恕罪。」
聽到兩人在那裡之乎者也地說個不停,韓湛的心裡有些不耐煩了,但又不好表現出來,只好強作笑顏望著兩人。等兩人好不容易寒暄完畢,並各自落座后,他才開口問道:「元圖先生,不知此時來訪,有什麼見教嗎?」
「韓公子,荀先生。」逢紀朝兩人拱了拱手后說道:「我家主公知道兩人白天險些遇刺,心中不安。為防止再有宵小作祟,特讓紀領五百軍馬來保護你們的安全。」
「多謝袁車騎的好意,」韓湛等逢紀說完后,立即起身道謝:「有了這五百兵馬,我等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逢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公子,紀有幾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韓湛猜到對方肯定要為袁紹辯解,便把手一伸,「元圖先生但說無妨。」
「我家主公得知公子和荀先生遇刺一事,異常震驚。深怕是淳于仲簡和公子有誤會,一時不岔,才做出了這番糊塗事。」逢紀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說道:「便專門派出快馬,返回大營去了解此事。仲簡將軍得知此事後,則是一片茫然,他向主公的使者保證,此事絕對於他無關。」
說到這裡,逢紀有意停頓了片刻,觀察韓湛的表情,見對方神色如常,便繼續往下說:「假如公子有所懷疑的話,我家主公可以請仲簡星夜來此,接受公子和荀先生的盤問。」
韓湛聽到這裡,心裡明白袁紹讓逢紀這麼說的目地,一是為了為自己辯白,二是為了試探自己。於是他淡淡一笑說道:「元圖先生此言差矣,袁車騎奕世公鼎、高風義軌、冠冕海內,乃當時雄傑,怎麼能有不肖之屬下呢。韓某相信今日刺客之事,與袁車騎是絕無關係的。」
見韓湛表現得如此通情達理,逢紀的臉上也有了笑容:「想不到公子對我家主公的評價如此之高,不知道將來是否願意歸於我家主公麾下啊。」
聽到逢紀勸說自己成為袁紹的部下,韓湛的心裡不禁冷笑連連,心說袁紹在即將到來的三國亂世中,也不過是曇花一現的人物,投奔他是沒有任何前途的,就連身邊的這位張郃,在官渡之戰時,也捨棄了袁紹投奔了曹操。自己這個知道歷史進程的人,難道不會選擇一個有發展前途的君主投奔么?
不過為了不得罪袁紹,他也不能拒絕得太明顯,而是打著哈哈說:「元圖先生說笑了。等袁車騎進入了冀州,冀州的文武百官、黎民百姓都將奉他為冀州之主。韓某作為冀州的一員,自然也是概莫能外了。」
逢紀見韓湛的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沒有說要投奔袁紹,也沒有說不投奔,他不好過於緊逼,而是調轉話題問道:「韓公子,不知你是否有懷疑的對象?」
「公孫瓚!」逢紀的話音剛落,韓湛就毫不遲疑地說道:「公孫瓚對我冀州一直是虎視眈眈,如今他陳兵在冀州北面,隨時準備揮師南下。如今可能見到家父將冀州印綬讓與了袁車騎,他便派出了刺客,以阻止我們兩家的合作。」
挑唆公孫瓚進攻冀州,讓韓馥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將冀州獻給袁紹,原本就是逢紀出的計謀。如今他聽到韓湛言之鑿鑿地說刺客有可能是公孫瓚派來的,心中也不禁產生了懷疑。而且他越思考,越覺得這種可能比較大。從種種跡象分析,韓湛要是死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公孫瓚。只要將韓馥之子殺死在袁軍大營里,袁紹就是百口莫辯,到時能否順利地入主冀州,就成為一個未知數。雖說韓馥已交出了印綬,但他絕對不能容忍一個殺死自己兒子的人,成為冀州之主。
一想到這些,逢紀就有些坐不住了。為了儘快將這個消息報告給袁紹,他和韓湛繼續閑聊了幾句后,便起身朝眾人拱拱手,說道:「紀已經將我家主公的話帶到,就不打擾各位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