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先登營

第260章 先登營

關東聯軍大帳里觥籌交錯,各路群雄相互敬酒的時候,一聲凄厲的狼嗥自帳外傳來,緊接著一名小校匆匆而來,眾人急視之卻見小校滿臉血污、渾身髒兮兮,頭盔也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眾人心中一凜。

「啟稟盟主,我軍..我軍從冀州調撥的糧草被人劫持了。」小校被各路諸侯的目光盯著,心中換惶惶不安的說道。

「怎麼可能?」袁紹豁然起身,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小校,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關東聯軍的運糧車會被人劫持,先不說護送糧車的一律是冀州的精銳,但說任誰都知道從冀州運往酸棗的糧食,是關東聯軍的輛車,這個時候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劫持數十萬關東聯軍的糧食?

「會不會是董賊派人偷偷出關,截斷了我軍的糧草?」山陽太守袁遺眉頭緊蹙的說道。

「絕對不可能。」負責刺探的副盟主袁術神色一變,斷然大聲道:「這不可能,我已經派遣了數百斥候嚴密監視虎牢關,百里之內西涼軍但有任何異動都不可能逃脫我軍的耳目。」

運糧路線被截斷,這可不是小事,再加上現在聯軍內的糧草已經消耗的差不多,就等著這批糧草吃飯呢,這個時候袁術絕對不會背這個黑鍋,如果能澄清的話,它可以很肯定袁紹絕對會藉機生事。

「諸位,先不論糧食如何被劫持,首先還是想想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我軍糧車被劫持的消息絕對瞞不過董賊的耳目。」劉備冷眼看著爭吵的關東群雄,站起身來大聲說道。

「對對~」袁紹不是一個草包,否則也不會成為歷史上最大勢力諸侯執之一,只是又一聲凄厲的嘶嚎聲傳來,他心中一沉,只見大帳掀起處,一名小校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滿臉焦急的說道:「啟稟盟主,虎牢關方向殺聲震天,呂布那廝引兵來攻打我軍大營了。」

「碰~」

「豈有此理!董卓那廝竟敢出兵攻打俺們聯軍大營,當真是不知死活!」袁紹一拳狠狠砸在面前的桌子上,雙眼猩紅的望著洛陽的方向,整個人散發著冷厲的氣勢,當年敢提劍質問董卓的袁紹又回來了。

「全軍聽令,出兵迎敵!」此時的袁紹整個人變得異常的凌厲起來,袁家長子自幼接受的精英教育使得他比在座的任何一個人都明白目前的形式,以及有著跟深層次的考慮,在虎牢關下消磨時間,應該說是他故意的縱容。

自聯軍會盟以來,每一次大戰袁紹的嫡系部隊從未上過戰場,基本上都是各路諸侯麾下士兵輪番的上,如此的目的辯士為了削弱他人的勢力。

袁紹之所以力爭盟主之位,最大的原因便是因為聯軍兵多將廣,如果敗了則可以推脫到別人身上,只怪別人不盡心儘力,畢竟我們兵多將廣,只要大家齊心協力,拿下虎牢關絕對沒問題,如果勝了,那麼海內傳唱的必是他袁紹知會得當,這對於袁紹將來的名聲大有益處。

而現在董卓竟然率兵前來攻打聯軍大寨,他就坐不住了,畢竟防守戰無論勝敗可是都在他袁紹的身上,不過此時的袁紹心中暗忖,也該人在做諸侯明白他袁紹不是靠著家族的紈絝,而是身具真才實學的英豪!

聯軍大寨,旌旗蔽日,戟戈如林,一支猙獰鐵甲向著虎牢關方向逶迤進發。

。。。。。。。。。

虎牢關上,一臉橫肉的董卓身著戎裝,在首席謀士李儒、大將胡軫、郭汜、李肅的陪同下,登上關牆觀戰。

「奉先、文遠二人引軍出關駐紮,又以文優妙計築土山、修高櫓,向關東聯軍營中晝夜不停放箭,唬的一群關東鼠輩不得不後撤數里地下寨,文優你這條計策厲害啊。」董卓瞪著一雙大眼,極目眺望之處,才能隱隱看見聯軍大寨的痕迹,不由的讚歎道。

李儒淡然一笑,他真不是小瞧關東聯軍,論謀略關東聯軍內怕是無一人能與之相比,目前的關東聯軍才剛剛開始搶地盤,而董卓已經在他的輔佐下一躍成為天下最大的勢力,早已有了吞天之勢,豈是關東各路諸侯能相比?

「奉先、文遠二人已經領軍出寨,前去向關東聯軍搦戰了,不過關東各路鼠輩被二人的虎威嚇破了膽,再加上糧草已經消耗見底,士氣低落,一戰可潰也!」李儒手搭涼棚,往前眺望片刻,淡淡的說道。

「嗚嗚嗚嗚~」

天地間陡然響起一陣悠遠深長的牛角號聲,董卓神色一凝,只見極目之處的聯軍大寨旌旗翻湧間,一支軍容齊整的鐵甲雄師就像一股鐵流滾滾而出,凝聲道:「關東鼠輩何時有如此精銳之士?」

李儒微微蹙眉,揮揮手,早有兩名凶神惡煞的西涼兵押解著一名奄奄一息的漢子登上城來,西涼軍沒有優待俘虜的習慣,是以每每抓到俘虜,或是毒打致死、或是活埋坑殺,總之絕無活命的機會。

更有甚者董卓為了威懾朝中群臣,常設宴命士卒將俘虜拋之瓮中烹煮分與朝臣食之,但有不食者格殺勿論。

李儒冷漠的看著俘虜,眼眸中沒有絲毫的憐憫,指著聯軍答應方向奔涌而出的鐵甲軍,淡淡的說道:「那是何人麾下?說出來免死!」

俘虜虛弱的看了一眼,斷斷續續的說道:「那是盟主袁紹麾下大將麴義的先登營,兵力雖不多,不足萬人,卻是河北戰力最強的部隊,小人之前曾參選卻被刷了下來。」

「先登營?河北有名的精兵!」董卓聞言目露精芒,凝聲道,「難道還能比本將軍的西涼鐵騎厲害?」

「先登營自是不能與我軍鐵騎相比~」李儒揮揮手,俘虜早已被押解下去,此人或許死不了了,不過最多會在軍營里過著衣不遮體的苦力生活,不過這已經不是他的事情了,接著皺眉道:「只是沒料到袁紹竟然藏有一支精銳,看來此一戰難以擊潰聯軍了。」

率領大軍進攻聯軍大寨的呂布,手中方天畫戟遙指洶湧而來的鐵甲軍,臉上流露出獰笑:「區區不足萬人的步卒也敢前來攔截我呂布,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溫侯且不可輕敵,這怕是關東聯軍的精銳了!」

張遼凝目望去,憑著他行軍多年的經驗,一眼望去,這隻軍隊人數絕步卒萬人,然陣形之嚴正、裝備之精良,絕不是之前與之相鬥的關東聯軍任何一支軍隊所能比擬,這隻鐵甲猙獰的軍隊匯聚而成的汪洋,雖相隔數數里之外,亦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濃烈的肅殺之氣,只是這份殺氣,便遠勝之前的任何一支關東軍了。

「精銳?」呂布嘴角忽然綻起一絲輕蔑的笑意:我鐵騎所過之處,任憑他精銳不精銳,一切皆化為齏粉!」

「待本將軍先斬殺了敵軍主將,滅了他們的士氣!」言罷,呂布狠狠一夾馬腹,胯下赤兔馬或許能感受到主人強烈的殺意,喘著粗氣如一道旋風向著先登營急馳而去。

肅立轅門之上的袁紹,冷眼看著呂布向著先登營急馳而去,絲毫沒有擔憂的神色,先登營是他最大的殺手鐧,而麴義此人雖說勇猛不如呂布,然論用兵,兩個呂布加在一起也不是麴義的對手。

雖看著戰場,他的思緒實則早已飄到別處,他從沒想到過彙集數十萬聯軍討伐董卓,竟然最後逼得他用上了先登營。

一張硬弩、一柄鋼刀、一副重甲,是先登營的標配,這支部隊是麴義的心血,也是他袁紹的心血,培養弩弓手雖較之弓箭手要簡單,然則弩箭裝備的價格卻是弓箭的兩倍,為了培養這支先登營,他耗費了大量財力、物力。

渤海郡雖說富有,然則遠遠不足以培養先登營,好在袁氏家族足夠富裕,才讓他培養出一支不足萬人的隊伍,可惜這也是極限了,在想擴大軍隊,已然沒了財力。

而他最初建立這隻先登營的目的,實際上是為了將來作考慮,南居河,北阻燕代,兼沙漠之眾,南向以爭天下,絕不是說說那麼簡單,現在的冀州尚在韓馥之手,其麾下多有精兵良將,而燕代之地則有白馬義從公孫瓚。

韓馥麾下多步卒,大家都是步兵,或可一戰,然則擁有白馬義從的公孫瓚,絕不是袁紹憑藉步兵就能拿下,而中原又無產馬之地,是以先登營純粹為了將來對抗公孫瓚而組建,只是卻沒到提前這麼快就亮相諸侯面前。

此時的呂布已經策馬揚戟前來搦戰,馳至兩軍陣前,以手中方天畫戟高舉撩天,面上盡顯狂傲之色,厲聲大喝道:「呂布在此,何人敢戰?」

隨著炸雷般的怒吼之聲響炸起,九千先登營健兒並未應為呂布的搦戰而停止步伐,在麴義嚴格的訓練下,他們早已沒有人的情感,他們是戰爭的機器,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他們前進的腳步,唯有軍令,才是他們的一切。

先登營不似常規軍隊一般,主將在前,軍隊在後,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兩者調換,主將在大後方負責下令,中軍司馬負責傳遞消息,而前軍司馬則負責下達最後的命令,是以先登營從來沒有兩軍斗將之風。

麴義眼眸中掠過一絲凶光,論武藝他不輸與河北勇將顏良、文丑,然則衝鋒陷陣、兩軍陣前斗將,在他的理解中絕不是主帥可為,主帥的職責是坐陣中中軍指揮部隊。

是以麴義根本不理會呂布的搦戰,而去繼續命令先登營前進,直到距離呂布不遠處,麴義陡然停住腳步,右臂忽然高舉,早已傳令兵令旗揮動,九千將士霎時止步不前。

「疾風!」

麴義右臂猛然落下,厲聲高昂,陣前的呂布正感到困惑不解時,前方陡然響起一陣炸雷般的大喝,下一刻,呂布瞳孔頓時緊縮,只聽刺耳的尖嘯聲霎時掠空而起,烏黑的弩箭如同密集的飛蝗向著他攢射而至!

。。。。。。。。。

青州北海郡黃巾賊部落。

狂風怒吼,狂猛地捲起旌旗的旗面,啪啪作響,熊熊燃燒的羊脂火把照亮了空曠的營地,幽暗的天穹下,黑牛、楊奉、韓魁三騎並肩而佇立,其身後黑壓壓一片猙獰鐵甲傲然屹立,一柄柄鋒利的長槍映寒了漫天星辰,有烏雲掠過,遮蔽了月色。

面前空曠的營地上,聚集著兩千餘額頭裹著土色抹額的黃巾賊兵,眼睛里儘是死灰色,一名身穿鐵甲的騎士策馬而出,臉上爬滿了猙獰的殺機,目光森然的盯著正負隅頑抗的黃巾賊,厲聲道:「降者免死,不降者格殺勿論!」

「降者免死,不降者格殺勿論!」

「殺!」

「殺!」

「殺!」

「嗒嗒嗒!」

白波軍將士們嘹亮的號子聲響徹雲霄,邊喊邊以手中的長槍頓時,發出整齊劃一的撞擊聲,令人窒息的殺氣壓迫的黃巾賊兵越發的心驚膽戰,其中更有甚者雙膝一軟,再也承受不住身體的重量,軟塌塌的跪倒在地,然而縱使如此,絕大多數人仍無歸降之意。

黑牛冷冷的盯著負隅頑抗的黃巾賊,腦海中陡然浮現出劉辯殺機盈露的眸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手中長槍猛然高舉,而後狠狠斬落而下!

「殺!」「殺!」「殺!」

排列整齊的白波軍將士們呼嘯而前,鋒利的長槍在月光下映出死亡的光輝,令仍在負隅頑抗的黃巾賊兵心驚膽戰,不由的握緊了手中五花八門的兵器,下一刻利刃捅進人體的清脆聲不絕於耳,血光激濺~片刻功夫就有數百人哀嚎著倒在了血泊之中,雖有人反擊,卻也無盡於是!

「投降了,我願意投降!」

「不要殺我,我願意投降!」

殺戮之聲、哀嚎之聲、撕心裂肺的哭泣之聲,黃巾賊兵終於恐懼了,他們不是人,他們是魔鬼,無數的殘肢斷臂、溫熱的鮮血濺在了臉上,剛剛還活著的同伴轉眼間就成為了一具屍體,黃巾賊兵害怕了、恐懼了~

沒有人不怕死,即使曾經席捲大半天下的黃巾兵也怕死,其實說起來他們中大多數人只不過是可憐的貧民百姓,最初遭受張角的脅迫不得已而為之,然則如今他們已經習慣了,習慣了掠奪、習慣了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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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弘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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