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哪方面對我有好感？
隨意選了一間房間，李媽替她整理到凌晨才將將理完。
「小姐，我去煮夜宵，您等會兒吃飽了再睡吧。」
在顧家呆了十幾年了，顧爾是她看著長大的，如今這麼被人欺負，她縱然心裡不舍，卻也沒有辦法。
以前夫人還在時，這還像是個家，可夫人去世后……想到這，她吸了吸鼻子，看小姐的眼神里有幾分憐憫。
顧爾擺擺手，「李媽你去睡吧，我困了，不想吃。」
李媽嘆了口氣，替她關上了房門。
屋子裡黑乎乎的，顧爾沒有開燈，甚至她一時沒辦法適應燈在哪個位置。
長期空著的房間里有一股濃烈的灰塵味，陌生感壓抑的她眼眶泛紅。
手機里有三個未接電話，最近一個是五分鐘之前，顧爾嘆了口氣，無論如何，她好像都沒辦法生那個人的氣。
撥通電話后，她盡量壓抑了聲音里濃重的鼻音，聲音輕微的，「喂？」
她忽然想起喬安的曾經對她說的話：「顧爾，你這輩子要是英年早逝，那一定就是死在路哲凱手上的，我拜託你，能不能在他面前有點尊嚴，能不能拿對我的一半氣勢對他，你是不是上輩子滅了他滿門啊，這輩子對他這麼千依百順的。」
喬安是她的發小。
因著家族是世交的關係，打小，喬安，顧爾，路哲凱三人是一道長大的。
從小喬安就知道她喜歡路哲凱，也知道她在路哲凱面前是怎麼樣的毫無原則可言。
想起這兩天發生的種種，顧爾苦笑一聲，等待電話對面的回應。
接通的電話那頭好半響沒有動靜，她耐心的等著，許久之後，才傳來濃重的鼻音，「喂……」
聲音里的不耐煩呼之欲出。
顧爾心裡一疼，卻仍舊強裝微笑，「哲凱，你之前打來電話，我不知道你這麼快就睡了，對不起，是我吵到你了。」
前後不過五分鐘的功夫，他就已經睡著了。
那邊又是漫長的沉默，顧爾仍舊耐心的等著，然後路哲凱稍稍清醒的聲音才傳來，「爾爾啊，我還以為你已經睡了。」有打火機輕叩的聲音響起，他才再度開口，「怎麼樣，跟林少爺聊的愉快嗎？」
與一個幾乎陌生的男人回家，他沒有問她安全是否，開口的第一句就是，你與他聊的愉不愉快。
顧爾只是無原則的愛他，卻並不是一個木頭，這顆心不會疼不會痛。
她抿了抿唇，點頭，「嗯。」
「那他有沒有說，下次再一起吃飯？」聽她應答，那邊的聲音急切了一些。
「沒有。」
「這樣啊……」頓了一下，他有些抱怨，「那你怎麼不邀請他呢，像S-T這樣大的公司，林少爺自然應酬多，但我看的出他對你很有好感，只要你邀請，他一定會空出時間來，走之前我不是囑咐過你了嗎……」
「哲凱。」顧爾終於還是打斷了他的話，「你以為林迤是哪方面對我有好感？」
「……為什麼這麼說？」
「路家公子幾時自降身價到需要出賣未婚妻來拉攏關係了？」
她並不想這麼想他，可是卻找不出理由來否定。
大概是聽出她語氣里的冷然，路哲凱愣了一下，忽然「噗嗤」一笑，「你想到哪兒去了，如果那林少爺對你不安好心，我當然是不願意的，興許人家只是覺得你是個可以交往的朋友呢，況且，像林少爺那樣的身份，想要多少女人沒有，怎麼會找你呢。」
「……」
「是不是又想歪了，我是說，林少爺那樣的身份地位，想要怎麼樣的女人都會有，可絕不會對別人的老婆感興趣。」電話那頭悶悶的笑起來。
顧爾怔愣了一下，也跟著笑起來。
又是膩歪了一番，兩人才掛了電話，安穩的睡到被窩裡后，顧爾嘆了口氣，忽略心裡那抹不知名的異樣感，期待著早日可以嫁給路哲凱做他的妻子，逃離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
之後一連幾日，顧爾提早出門上班，過了飯點才回來，完美的避開了與秦欽兩姐妹碰面的機會。
而林迤也好像是消失了一般，沒有再來過電話。
不由鬆了口氣，也許，那再陪他一次的約定，人家根本沒當真吧。
顧老爺子近日身體不好，公司的重心漸漸落到了顧安然的肩上，同樣的，顧爾手裡的活也越來越多了，這幾日的忙碌之後，她才恍然想起，已經好久沒有見路哲凱了。
難得終於熬到了周末，她認認真真的將自己打扮了一番，又是敷面膜又是描眉畫眼線的足足折騰了快兩個小時才滿意的打電話給他，結果那頭卻一直沒有打通。
想起路家這段時間同樣也很忙，尤其是他與路家大公子正是爭權奪勢的時候，顧爾嘆了口氣，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大概是早上起的太早，加之這段日子的辛苦，躺著躺著竟然睡著了，等再次醒過來時，天色已經漸暗了。
早已經過了飯點，顧爾只能自己去廚房找些吃的。
剛走進廚房，就聽到一個腳步聲朝飯廳走過來，而後在酒櫃拿了瓶紅酒。
透過廚房的玻璃推門，她一眼就認出了秦欽新買的那件火紅色長裙。
原本就只想看看冰箱里有什麼吃的，她也無意多管秦欽的事，便打開冰箱的門，撈了一盒酸奶一包麵包，正要關門，聽見外面又小步跑來一個人。
「姐，你看我穿這個好看嗎？」
「不錯，藍色稱你皮膚，只是……」秦欽掩嘴一笑，眸光瞥了來人一眼，將她的衣領朝下拽了拽，「這樣就更好了。」
「哎呀！」寧曉紅了一張臉，伸手佯裝敲了她一下，又急急忙忙的朝著玄關走，「那我走了，去晚了哲凱哥就不在了。」
正要關冰箱門的手頓在了半空中，她轉過頭，看著秦欽倒了一杯紅酒就離開了，目光再移到玄關那處已經隱沒在門口的藍色身影。
剛才她說的是……路哲凱嗎？
想起之前寧曉說過中意路哲凱的話，她忽然心頭一慌。
這麼多年了，路哲凱的優秀足以替他招引太多的狂蜂浪蝶，可沒有一次是像現在這般讓她慌亂。
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