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被逼跳海
「厲總你好,我是蘇靜萱,悅怡的好朋友!」
安薰兒餘光瞥見一個亮閃閃的人影朝這邊走過來。
剛才的黑色禮服被弄髒,蘇靜萱換了一條銀色的帶著亮片的裙子,連髮型都重新做過了,若不是安薰兒對她印象深刻,也從黎瑞宏嘴裡聽過這個名字,還以為又換了一個人。
「厲總,這是你的保姆?那你這家教可不怎麼嚴格呢!剛才你是沒看到,你家的小保姆很囂張,不僅掀了這邊的冷餐台,還潑了在場不少人一身,我剛才的那條禮服可是法國知名設計師的作品,今天第一次穿,就被她給毀了!」
「你胡說,明明是你先動手,我的裙子也被你潑髒了!」安薰兒真是開了眼界了,還能這樣顛倒黑白?
「真當在場所有人都是眼瞎嗎?你的裙子髒了?我記得你剛才好像也是穿的這一件吧?你讓其它人看看,你這條裙子哪裡髒了?難不成我眼睛有問題?怎麼覺得它完美的就像一條新的一樣?」
「那是因為剛剛洗過了!」
「剛剛?什麼時候?在哪裡洗的?誰看到了?你怎麼證明?」蘇靜萱步步緊逼,咄咄逼人。
「是啊,你怎麼證明?我剛才就看到你拿蛋糕丟人了,草坪上還有些沒有清理乾淨呢!」蘇靜萱那邊有人起鬨。
「厲總,你可要查清楚,剛剛你這位小保姆連吃了兩盤糕點,也是,這麼好吃的東西,怕是以前從來沒有吃過吧,可就算是這樣,她也不能仗著厲大老闆的名聲就要霸佔了整個冷餐台吧?不依她,就發脾氣亂丟東西?真不知道從哪個旮旯里跑出來的!厲總,你所用非人!」
「我沒有,真的沒有!事情不是你們說的這樣……」安薰兒欲爭辯,可對方哪裡給機會?
「不是這樣是哪樣?難道說你沒有吃兩盤食物?難道你沒有丟東西?難道你沒有毀掉靜萱的禮服?你敢不敢當著厲總的面說沒有?」
「我……我……」安薰兒只有一張嘴,可對方有好幾張嘴,偏偏他們質問她的還都是事實,她的確吃了兩盤,也的確朝蘇靜萱丟了糕點,但那是有前提的。
可對方就是不提這個前提,直截了當,斷章取義,這讓她怎麼回答?
「答不出來了吧?你簡直是給厲總丟臉!」
「哼,心虛了!如果我們說的不是事實,你臉紅什麼?」
「你嘴巴不是很能狡辯嗎?給你機會了,你倒是說啊!」
「你說啊!」
「說啊!
安薰兒百口莫辯,這群人太欺負人了,旁邊還有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沖著她指指點點。
厲佑銘表情冷漠的看著這些人指責安薰兒,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在安薰兒放棄辯解的時候,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
「道歉!」
蘇靜萱嘴角一彎,沖安薰兒揚了揚下巴,「喂,厲總讓你給我道歉!」
什麼?安薰兒不可思議的抬頭,望著厲佑銘高冷的神情,有些緩不過神!
他讓她向蘇靜萱道歉?
明明蘇靜萱挑釁在先,也是對方先動手,為什麼讓她道歉?
難道就因為她們嘴巴多,顛倒黑白的能力強,就判定是她做錯了?
他連事情真相都沒打算弄清楚,就讓她給對方道歉?
「別讓我重複第三次,道歉!」厲佑銘加重了語氣,表情冷了兩分。
安薰兒咬著嘴巴,不甘不願,更是不忿。
蘇靜萱哼了一聲,雙臂環交,斜眼打量著安薰兒,一臉的得意洋洋。
其它人也在起鬨,「那麼貴重的裙子被你毀了,蘇小姐只是要你一個道歉而已!」
「傻妞,道個歉怎麼了,就一句對不起,不然你就要賠衣服了,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安薰兒咬著唇,那麼的用力,幾乎咬破了皮,淚水懸在眼眶,但她就是不讓它們掉下來。
哭,在這個時候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心一點點的冷寂下去,從里而外,冷的她渾身發抖。
「道歉啊,快道歉!」
「不道歉就賠衣服!」
耳邊那些起鬨的聲音讓安薰兒冷笑出聲,她抬頭,望著冷酷的厲佑銘,表情寫滿嘲諷,「你想讓我向她道歉嗎?」
「做錯了,就要道歉,這是基本禮儀!」
「好啊,既然我是你的保姆,保姆做錯事,難道不該由主人出面解決?」說罷又看向洋洋得意的蘇靜萱,一字一句道:「不道歉就賠裙子是嗎?你找我主人啊!別說一條,十條他都會賠給你!」
「你去哪裡?」厲佑銘叫住了轉身的安薰兒。
安薰兒頭也不回,「跳海!」
周圍齊齊響起一道誇張的吸氣聲。
跳海?
聽聽這語氣,這是撒嬌呢還是賭氣呢!
蘇靜萱眯著眼睛,盯著厲佑銘,其它人也望著厲佑銘,好奇他在聽到這話是什麼反應?
「宏哥,那小妞真是厲佑銘家的保姆?你猜他會不會追出去?」二樓的某扇窗戶,笑容邪肆的男人問黎瑞宏。
黎瑞宏唇角彎彎,搖頭。
「佑銘,你怎麼在這裡?喝酒喝酒!」韋庭川適時站出來。
他的本意是好的,想幫厲佑銘解除尷尬,可他一句話說完,不僅厲佑銘沒反應,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沒有半點反應,反而好笑的望著他,讓他好不尷尬。
最終,厲佑銘什麼也沒做。
沒有同韋庭川喝酒,也沒有追出去,只是默默的站在那裡,面無表情。
但,無形中他那冰冷的氣場卻是不要命的往周圍蔓延開,瞬間就把四周冰封住,被他氣場所影響的人無不感到壓抑難受,就連韋庭川也渾身不適的扭了扭肩膀。
「厲總……」蘇靜萱張口,還欲再說。
可看到厲佑銘冷厲的眼神掃過來,寒光嗖嗖,瞬間就撲滅了她原本的驕傲與自信。
「看悅怡的面子,今天這事就算了吧!」
蘇靜萱已經讓步,其它人更不敢說什麼!
蘇家是軍方大佬,和厲氏交情不深,但,他們的家族多多少少和厲氏都會有點往來,萬一厲佑銘看誰不順眼,那不是給自家招惹麻煩嗎?
反正熱鬧看完了,誰留下誰笨蛋!
二樓,黎瑞宏舉著酒杯,和宴會的主人彼得先生聊天,待他目光隨意的往窗外一瞟,卻發現原本還站在下面的厲佑銘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身影。
優雅的抿了兩口酒,嘴角的弧度又往上勾了一分。
——
跑出別墅的安薰兒沒地方可去,也不知道跑了多遠,鑽進了旁邊的一個灌木叢里,抱著膝蓋低聲嗚咽。
她不喜歡這個地方,更不喜歡這個地方的人。
她跟他們彷彿從來就不在一個位面,也從來沒跟這個地方的人有過交集,這根本就不是屬於她的世界。
她想蘭七,甚至想那個不知道在世界哪個角落旅遊的父親。
夏夜裡蚊蟲多,她穿的是無袖小禮服裙,不時有叫不出名的蚊蟲飛到她胳膊上,腿上,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回到厲佑銘的3號別墅。
哪裡有蚊蟲咬就拍哪裡,和蚊蟲鬥智斗勇的安薰兒忘記了自怨自艾,不時低惱,咒罵著蚊蟲,以及厲佑銘。
夜色一點點暗下去,夜幕上掛著星星點點,偶爾會有飛機飛過,閃著燈,像是慢慢行走的星子,襯托著整個天幕更加神秘。
周圍的一切靜謐非常,除了蟬鳴,似乎還夾著一道若有若無的嘆息聲。
當安薰兒被蟬鳴吵的睡不著,從灌木叢里鑽出來時,天已經大亮了,草尖上掛著一層薄薄的露珠,兩腿掃過,絲絲涼涼。
就在她的不遠處,草地上丟著一堆早就熄滅的煙頭,亂七八糟的丟在那裡,像是有人惡作劇一般,最上面的一層煙頭是乾的,顯然才丟不久。
回到3號別墅,厲佑銘剛洗完澡,一邊下樓一邊系襯衫衣扣,胳膊上搭著一件深色的西裝。
而她,一身濕漉的小禮服,凌亂的長發,上面還沾著樹葉,像個落魄的精靈。
看到她回來,他也不意外,甚至開口損了她一句,「不是說跳海去了嗎?上回是閻王不收,這回是龍王不收?」
安薰兒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
「我有急事,要回雲市一趟,你在這裡等我回來!無聊了可以去旁邊的7號樓逛逛,密碼和這邊一樣!」
安薰兒還是不理他。
厲佑銘走到她身邊,盯了她半晌,補了一句,「下午送你回去!」
安薰兒冷笑一聲,一點都不相信,到時候他又會找新的借口推拖,先前不就說要放她離開嗎?結果等了三天她還在這個島上!他的誠信度在她這裡為零。
厲佑銘走後,安薰兒在沙發上補了一會覺。
「喂!」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厲喝,嚇的安薰兒一個不穩,直接從沙發上滾到了地上。
爬坐起來,見面前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蕾絲長裙的女人,裙擺一直蓋到腳踝,恰到好處的透視能隱約看到裡面的兩條細細的長腿。
此刻,女人站著,她趴著。
女人低頭冷笑,她仰頭愕然。
眼角一跳,安薰兒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