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做我的女人
安薰兒猝不及防,這次沒被甩開,反而撞進了一個寬厚的胸膛。
熟悉的味道傳來,她知道這是誰。
「厲先生,安小姐她……」小含話還沒完,口中便喊出一聲驚呼,「啊——」
只見安薰兒一口咬在了厲佑銘的胸口上,隔著襯衫,死死的咬住,因為太過用力,她甚至看到了那白色衣料上滲出的一絲殷紅。
厲佑銘微微皺眉,擺手讓小含出去。
小含咽了咽口水,嗓子發緊的說道:「我去拿拖把來!」
瘦小的身子許是太用力,有些輕輕顫抖,更讓人心疼。
厲佑銘抬手,摟著她,寬大的手掌安撫似地在她後背輕輕拍著,聲音平靜而低沉,「如果這樣能減輕你的疼痛,我不介意!」
安薰兒繼續咬著,沒有半點鬆弛,眼淚浸濕了紗布,慢慢淌了下來,發出小獸一般的吼聲。
「不要哭,也不能哭!你的眼睛沒事,只是需要靜養,哭,反而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就像我,現在胸口快被你咬下一塊肉來,我哭,你就會鬆開嗎?」
安薰兒鬆了口,莫名其妙的抬頭看他,即使她什麼都看不見。
這個時候,這人居然有心開玩笑?
厲佑銘用指肚抹去她的眼淚,動作很輕,生怕碰疼了她的臉。
「我沒騙你,我也不擅長騙人,如果你相信我,就拭目以待!三天後,你就能重現光明,但還需靜養一個月,才能徹底恢復!」
「可我就是不相信你!」安薰兒的聲音里還夾著哭音。
厲佑銘低聲沉吟著說道:「你可以學著相信我!」
安薰兒想罵人,活見鬼了!
他居然讓她相信他?
他是以什麼身份什麼立場說這句話,他憑什麼讓她相信他?
從見面認識他以來,他對她做過的那些事,一樁樁一件件,她現在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他居然讓她相信他?
可笑!
嗤笑一聲,安薰兒的聲音異常的冰冷,「你別忘了,我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是誰造成的!」
「我無話可說!」
「所以,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安薰兒想破了腦袋,就是想不通為什麼!
厲佑銘擦完她的眼淚,把她重新抱回牀上,看到她的膝蓋處的撞傷,以及胳膊上的燙傷,濃眉再次蹙緊。
桌上有活血化淤的膏藥,厲佑銘擠出來一點在指尖,塗到了安薰兒的膝蓋上。
安薰兒眼睛看不到,本能的往後一縮,又被他扯回來放平。
「別動,塗點葯,好得快!你這一身是傷,竟讓我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安薰兒哼了一聲,滿肚子的火無處發泄,她滿身是傷,還不是因為他。
「我不會放手,你想逃開,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倒有個解決辦法!」
安薰兒把頭扭到一邊,不想聽他說話,解決辦法他曾經提過,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她寧願不聽。
然而,這一次,他卻換說法了,和先前的賠錢又陪睡不一樣。
他說:「做我的女人!」
他的語速不快,句子很短,所以安薰兒不僅聽清楚了,也聽明白了。
但她卻糊塗了!
「你說什麼?」
「做我的女人!」厲佑銘又重複了一遍。
「無恥!」安薰兒一腳踹過去,無奈她的膝蓋被他握在手裡,沒有得逞。
小含拿著拖把進來了,把剛才撒到地上的粥拖乾淨了,又小跑了出去。
剛才厲先生和安小姐兩人的對話她都聽到了,居然兩個人還沒有確定關係?
她不認識厲先生,只知道這是醫院的大股東,是她們的大老闆,像大老闆這種長相英俊,又多金瀟洒的男人,渾身上下挑不出一點毛病,她真不明白那個安小姐為什麼還不同意!
欲擒故縱嗎?年齡不大,心機倒不淺!
待小含出去后,厲佑銘繼續幫安薰兒擦藥,撞傷的地方不大,他卻一直在那處輕輕揉搓,冰涼的藥膏浸入,很舒服,安薰兒不太習慣他這樣的碰觸。
「厲佑銘,你不要這麼噁心人好不好?你有未婚妻,你身邊的女人也不少,你說這種話是想證明什麼?你的魅力大?還是你的錢多?對不起,我兩樣都不稀罕!」
「有你,便沒她們!」
安薰兒哼了一聲,還是不信。
她能信嗎?
除非她腦子進水了!
擦完了腿上的傷,厲佑銘又幫她處理胳膊上的燙傷。
雪白的胳膊上,有擦傷,又燙傷,還都是在一隻胳膊上,厲佑銘眼底淬著幾分涼意,小心的塗藥。
他的手指很燙,藥膏的涼絲毫不能蓋過他燙人的溫度,幾乎是他的手指揉到哪裡,哪裡就燙,然後再順著血管,一直蔓延,燙到她的臉上,耳根,心裡,腦子裡。
厲佑銘望著她通紅的小臉和泛紅的耳朵,嘴角微微上提,心頭湧起一抹莫名的躁動,覺得此時的她美艷不可方物,讓人不能自拔。
情不自禁的靠近,在她微啟的紅唇小嘴上輕輕一碰。
安薰兒立刻跳了起來,「喂!」
「是你誘惑我的,記著,千萬別當著男人的面臉紅!」
「呵,你還有理了是不是?明明是你趁人之危!你就是個流~氓!」
「我不否認很想得到你!」
他對她的佔有慾~望,從不曾停止過,無論是身,還是心,他都想牢牢掌握在手裡,誰都別想奪去。
有了這一番打岔,安薰兒一時忘了眼睛的事,沒再哭了,肚子里全是火,恨都來不及,怎麼還可能哭?
在牀頭坐了一會,安薰兒的肚子發出一聲咕嚕聲。
她餓了!
可她又願開口,咬牙忍著。
厲佑銘打電話叫了兩份粥,她的口味他知道,上一次在醫院,她偷吃過兩碗,那個時候的她生龍活虎,就連一碗粥也能爭辯出一二三,現在想來,就好像過了很久一樣。
想到這裡,厲佑銘眼神柔軟了不少。
如果安薰兒此時能看到,一定會以為自己看到了假的厲佑銘。
粥很快就送來了,厲佑銘舀了一勺甜粥,放在嘴邊吹涼了,才遞到了她的嘴邊。
安薰兒咬著唇,不肯就範。
「吃點東西,就算是恨,也要有力氣!」
「我自己來!」
「你確定不會喂到鼻孔里去?」
安薰兒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有點難以接受。
「不是有小含嗎?」
「有我,就不需要她!」
遲疑了片刻,理智終究佔了上風,安薰兒鬱悶的張開嘴,含住了勺子。
粥,很甜!好吃!
第二口,不等他送過來,她已經早早的張開了嘴等著。
紅的唇,白的牙,粉的舌,鮮嫩至極。
厲佑銘無聲笑了一下。
他一勺一勺的喂,是從未有過的耐心,大半碗下去,又幫她用紙巾擦了擦嘴。
「還吃嗎?」
安薰兒不想理人,如果她說還想吃,他肯定會說她是豬,他又不是沒這麼說過!
煩躁的扯過被子,安薰兒往被窩裡一鑽就躺下了,「困了,我要睡覺,請你出去!」
「用完就扔?沒良心!」厲佑銘放下碗,「那你休息吧!有事叫我!」
安薰兒屏耳細聽,沒有聽到腳步聲,厲佑銘應該沒走,可是他在屋裡,她怎麼睡得著?過了好一會兒,也許是半個小時,也許是一個小時,安薰兒喊了一句。
「喂!」
沒回應。
「喂,厲佑銘,你在嗎?」
還是沒回應。
安薰兒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伸出兩手在空中劃了划,莫不是真的走了?
眼睛看不到,真是讓人惱火。
厲佑銘就坐在病牀旁邊的沙發上,腿上架著一台電腦,耳朵里插著耳機,電腦的屏幕上是滿桌子的人,裡面正在開會。
公司里一堆事要做,他並不能一直呆在這邊,可,眼下這情形,他又不能走開。
母親在住院,孟悅怡在住院,孟家也來了人,問了幾次,韋庭川處理不了,他必須留在醫院,才能保護她不再受到二次傷害。
讓她做他的女人,不是一時心血來潮,只有把她護在羽翼下面,才能保全她。
他看到她伸著胳膊,試探的在空中划拉著,看到她皺著秀氣的眉頭,似乎在認真的傾聽什麼,他看到她屈起雙膝,把腦袋枕在膝蓋上。
也不知她在想什麼,他看到她摳起了腳趾頭,軟軟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愛,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剛滿18歲,也的確是個孩子。
「要不要聽音樂?」他開口。
「你沒走?」安薰兒嚇了一跳。
「想聽什麼音樂?我對這個沒研究!」
「厲佑銘,你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醫生說要靜養,你呆在這裡不走讓我怎麼靜養?」
厲佑銘已經播放了音樂,「這一首吧,看起來還行!」
歌的名字是『全世界誰傾聽你』,安薰兒看過這部電影,對主題曲有點印象,不明白他怎麼就選擇了這一首。
但這首歌演繹的很深情,聲音也純凈,聽著讓人想哭。
歌詞讓人挺有感觸的,她相信,母親肯定在某個地方等著她。
厲佑銘見她認真的沉浸在音樂當中,繼續把目光投向了電腦屏幕,會議上討論的是新產品的推廣案。
一心二用,效率還不錯。
安薰兒聽歌,厲佑銘開會,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過了晚上十點,厲佑銘仍然沒有走。
小含來了幾次,厲佑銘讓她先下班了,晚上由他來照顧她。
安薰兒眼睛看不見,對時間沒有概念,卻也知道現在很晚了。
「你晚上要跟我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