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奈何橋上斷前生

隨著這無名鬼魂，張益達走了不知多久，期間路過有山有水，有林有木，但是不論是山的土質還是樹木的品種，張益達都認不出來，而且這引路鬼比之前的黑白無常以及判官要高冷的多，除了最初給了張益達牌子的時候說了兩句話，之後便不再理會張益達，一心趕路。

引路鬼的速度很快，張益達要拼了命的跑才勉強跟得上，因為不知道迷了路會有什麼後果，所以張益達停下來稍微歇息一下都不敢。

直到兩鬼一前一後跑到了一座橋的不遠處，引路鬼才停了下來。

「去吧，上橋去。」

張益達往橋上瞅了瞅。

「這是？」

「奈何橋。」

張益達有些緊張。

「你不上去了么？」張益達向引路鬼問道。

「之後的路有人引著你。」

張益達點了點頭。

努力抬起了腳，卻發現腳似乎愛上了土地，自己費了好大力氣才提了一點距離。

張益達沒有強求，步子小些，走的慢些便是了。

張益達半步半步的挪到了奈何橋頭。

「你來了。」

張益達悚然一驚，然後發現身邊多了一個女鬼，衣著嬌俏，容貌甚是美麗。

「你是？」

「孟婆。」

張益達渾身一顫，霎時間覺得女鬼的美麗容顏都暗淡了三分。

「判官不是說你們鬼界和我們想的不一樣么？」張益達想要拖延時間，但是張益達又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不一樣。」孟婆的回答很簡潔。

「那我接下來是要喝孟婆湯了么？」張益達有些抗拒。

「嗯。」孟婆說完，手中果然多出了一個碗。

「能不喝么？我們不是要去鬼界么？為什麼還要消除記憶？」

「不能。」

張益達還是不願意，步子悄悄的向後挪了半步。

「不一樣的，這湯並不是消除記憶的，沒有六道輪迴，你的記憶自然不需要消除，但是你要在鬼界開啟新生活，就必須喝掉它，只有喝掉了它，你才能掃除人間的情感羈絆，做一個新鬼。」

可能是見張益達的抗拒心很強，孟婆緩緩地向張益達解釋了一句。

「不是消除記憶？那是如何消除所謂的人間情感的羈絆的？」

孟婆沒有不耐，看了張益達一眼，開口說道：「這湯只是去除你人間的情感，比如你和父母之間的親情，以及和朋友之間的友情等等，你並不會忘記他們，你還是知道他們的存在的，只不過，你不會因為他們而影響你在鬼界的新產生的感情了。」

張益達還是不明白，依舊有些疑惑的看著孟婆。

「也就是說，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誰，但是你不再會因為你的父母而做出一些基於和父母之間感情的決斷，比如你的父母掉入了河裡，你或許會救他們，但是不再是因為他們是你的父母你才去救的他們，而是因為你的價值觀指導你去救溺水的人所以你才救的他們。」

「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對我來言就是陌生人？」

「大致相仿。」

「我不要！」張益達猛然轉身，向後跑去，但是轉身的瞬間，突然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橋的最頂端，而無論是身前還是身後都是難以看透的霧靄。

「逃不掉，能進入鬼界的都逃不掉的。」孟婆搖了搖頭，她看慣了這樣的不舍。

張益達衝進了霧靄里，發足狂奔，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累了才停了下來。

然後身邊的霧氣就漸漸的散了開了，張益達發現自己竟然是是在奈何橋的最高處，而自己身邊，依舊站著孟婆。

「好了，我能和你將這麼多，已經是看在你是去往十層以上地獄的份上了，不要浪費時間了。」

「我不！」張益達吼了一聲，然後從橋的一側翻了出去。

張益達只覺得自己像是落入了無盡的深淵，整個鬼無休止的下落著。

「沒用的，忘川河水早在上個鬼界輪迴的時候就已經乾涸了，你既然傷了奈何橋，就只有前往鬼界這一條路了，你沒辦法讓自己消散的。」

孟婆的聲音在張益達的耳邊響起，然後張益達就覺得一陣輕柔的力量拖住了自己，自己又來到了橋上。

「為什麼之前沒有告訴我！若是那樣，我寧願選擇子那時候死去，我才不去什麼鬼界！沒了前生的感情的我還是我么！」

孟婆嘆了口氣。

張益達暈了過去。

「怎麼都看不透呢，你前世已經結束了，你確實是死了，進入鬼界是你的新生，你是或者不是你都不重要的，這只是天地的法則，不是我們願意怎樣就怎樣的，我們都逃不出去的。」

張益達再次醒來，這一次沒有攻擊什麼，因為害怕自己誤傷了別人。

「你醒了。」

這不是孟婆的聲音。

張益達睜開了眼，看著眼前出現的陌生鬼，眼裡滿是疑問。

「我是第十層的管理者之一。」

「你好。」張益達打了聲招呼，然後站了起來。

「現在將對你進行個鬼信息統計，請認真作答。」

張益達點了點頭。

「張益達這個名字是否繼續使用，名字以後也可以更改，不過需要到所屬片區提供身份信息之後需要支付一定的鬼品值才能更改。」

張益達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因為張益達之前不同時期有過很多非正式的稱呼都還不錯，比如Snake斯內克，張大炮、張爾康、律政先鋒、張奧納多·益達普里奧等等，但是最後張益達還是決定不改名字，因為這些名字會讓他想起前生的那些朋友，而張益達此時不知道怎麼的，不怎麼願意想起這些事情。

「你的鬼靈木上已經將你的信息刻好了，你可以監視一下。」管理者見張益達點了點頭，忙碌了一陣，然後說道。

「什麼鬼靈木？」張益達一頭霧水。

「就是你肚子里那個木牌，那是鬼界特殊木材之一，能夠融入鬼體，而且是鬼靈木的資源在官方掌握，不容易造假。」管理著解釋道。

「你能看到它？」張益達有些驚奇，然後問道；「之前那個引路鬼只是說讓我吞下去更方便攜帶，可是我忘了問怎麼拿出來了，還有他在我肚子里你是怎麼刻好它的？」

「你主需要把注意力的集中到木牌上就可以看到上邊的信息了，信息界面有拿出的功能，用精神力點擊就可以了。」管理者解釋道，「不過一般不需要拿出來，因為所有的執法人員在你身邊五米的範圍內都能直接看到你的信息。至於如何刻錄，這就是管理人員的機密，除非你有興趣加入我們，否則是不會告訴你的。」

「我也能加入你們？」

管理者點了點頭，「在法律意義上是可以的，不過你需要經過我們的公務員考核才可以。」

張益達暗罵了一句，這地獄當個公務員的難度不比人間低啊。

張益達沒有繼續詢問，而是按照管理者說的方法，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所謂的鬼靈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