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種印
書山樓今日有幾場看似尋常,卻是姚山長親自於暗中精心安排策劃的講座。
其特別之處不在於講座的內容,而在聽講座的人。
軒轅啟明這段時間以來,除了武道修為迅猛精進外,更是花了大心力來鍛煉精神力,現在能夠做到念動之間就對一米之外的人施放氣印。
今日,終於到了驗收成果的時刻。
上午,當某一堂講座完畢,老教授要求很嚴格地讓所有學子按照座位順序從前到后一個個安靜的出去。
學子們也都不以為意,嚴格遵守。很多講師教授都這樣,而這位老教授更是如此,他甚至會在講座開始前就自製號牌,要想聽他講座的學子們要提前去他那領取,按順序提前排隊等候,有序進入,離開時也依然如此。
這樣苛刻的要求,卻阻止不了學子們聽講的熱情。他們也都知道這並不是老教授擺譜,他真的是把傳道授業之事視為天下最莊重、莊嚴之事了,不說他要求所有願來聽他講座的學子擺正態度,絕不許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必須提前領號,按順序進出,心有「定數」,據說他本人還會在每一次講座前焚香靜坐一整晚,以沉靜精神,內外明晰。
這讓他在講座中說出的任何一句話都經得起千錘百鍊,讓人反覆品味斟酌,令人受益匪淺。
可那些牌號靠前,先行往外走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就在他們有序的出了房間,通過那條通往外面的廊道的時候,旁邊執勤室緊閉的木門裡,正有一個人手裡拿著一份名單,每個名字旁邊都有一個分值,按照分值從高到低的排列,順序正和他們出來的先後順序一樣。
他們同樣永遠都不會知道,就是這麼隔著房門的擦身而過,他們已經被幸運之神眷顧,即將開啟非凡的崛起之旅。
他們每一個人的一生,都將變成一部精彩而勵志,卻只能讓凡人饞涎仰慕的英雄故事的傳奇主人公。
名單越往後,分值越低,手指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下移,翻篇,對應著門外走過的一個個人。
當整體的數量達到某個數值后,終於停了下來,沒再理會那些繼續往外走的人,而是走到一邊盤坐靜養恢復起精神來。
這樣類似的講座今日共有三場,上午兩場,一場偏于軍事,一場偏於文事,下午一場,偏於武道。
而除了在背後安排的姚山長和房門背後的人,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其中深意。
書山樓本來就經常有各種各樣的、奇奇怪怪的大型講座公開課,這三場在其中,顯不出任何的特別來。
只涉及軍氣、文氣、武氣此三種氣印。
新得的色氣就算了,他現在都還沒想好怎麼安排這東西呢。
難道培養出一個個色鬼銀賊,甚至批量培養出魅力驚人的少女殺手、少婦殺手、御姐殺手……一切雌性殺手?怎麼可能!
等一切結束,皇帝陛下從這房間的後門走了出去,老魏正一臉肅然的把守在房門口。
看到出來的陛下,老魏一驚,「陛下,您這是怎麼了?」
實在是此刻陛下的臉色太過嚇人,蒼白、雪白、亮白……就是沒有一絲血色,雙唇,雙目眼袋甚至泛著烏青之色,極其虛弱的樣子,比嗨過度了的人還要虛痿。
不遠處始終安靜的坐在馬車上的曾胖子見了也似皮球一蹦的跳下馬車,兩步就蹦了過來,將皇帝陛下小心攙扶著送進馬車。
他也是在早上主動跟來之後才隱約發覺陛下今日舉動有些詭異,知道自己跟來的可能有點冒失,但來都來了總不能半途閃人或者裝隱身吧。
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上。
皇帝陛下進了馬車,擺擺安慰道:「沒什麼,就是精神透支過度而已,修養一陣就好。」
今日一次性隔空發放大福利,軍、文、武三氣之印各送出去了兩千五百個,也就是說他總共動用精神力隔空施放氣印七千五百次,第一次這麼死懟精神力,不榨得他憔悴消瘦虛痿才怪呢。
這個數字看似巨大驚人,可和學宮學子總量比起來,還真不算多。
世界上有那麼多國家擺著,特別是低於一郡之地的小國,只一鎮一縣之地的國家多如牛毛,數百萬計,每個來學宮求學的學子一般都會在此潛心學習三到五年,所以同一時間在學宮的學子數量從未低於五十萬人。
而他只在姚山長有打分的一萬多學子中挑了分值最高的七千五百人給予氣印,這還是他考慮到諸氣分散太廣效果會降低這層因素。
若再少一些就更不妥了,他要的是整個大勢的傾斜,而不是培養三兩個絕世雄主去給自己打天下,所以足夠大的基數是必須保證的,人太少就沒有意義了。
躺上馬車他就迫不及待的想放開對軍、文、武三氣湖泊的限制,不過他終究還是忍住了,氣印已經種好,等兩天也無妨,等今日講座之事更淡化些再說,而且最好陸陸續續有先有后的開放氣印。
當馬車要駛離書山樓的時候,他提醒駕車的老魏道:「等一等,我上去一下。」
老魏擔憂的道:「可陛下您的身體?」
皇帝陛下擺手笑道:「我說了,真的沒啥大事,不用擔心。」
在老魏的陪同下上到書山樓頂層,老魏自覺地守在門口。
他敲門進入岳父大人的辦公室,正在研讀一份文件的姚山長抬頭看來:「事情辦完了?……啊,你這臉色怎麼回事?」
皇帝笑道:「事情辦完了。……這樣的神奇力量怎麼可能毫無代價呢,不過是透支了一部分生命力罷了。」
說著透支了生命,可那淡然輕鬆的表情,就像是說今早上沒吃飽一樣輕鬆寫意,鐵血真漢子。
「啊?!」
姚岳父震驚的站起身來,道:「你怎麼不早說有此隱患?如此胡來,你把自己的生命當兒戲的么?」
雖是責備,可那濃濃的關切味,也不虧我喊您爹啊。
「……你這樣亂來,要是婉兒知道了,她還不得把我恨死!」
好吧,雖然您的關心用意不純正,但朕還是笑納了。
皇帝陛下繼續淡看生滅的超脫洒然,道:「爹您放心吧,也不是太嚴重,最多也就透支了十幾二十年,我現在又這麼年輕,好好將養將養,說不定還能補回來一些呢。……另外,您別把這事告訴婉兒知道啊,咱爺倆知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