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三根手指

見到這些人時，我生生的後退了兩步。

二賴子衝進了屋子當中，開始尋找著田小樣。

見狀，我趕忙說：「別找了，田小樣已經把身子給了我，你別想送給別人了！」

聽到我的話，二賴子舉著拳頭朝我沖了過來。

「住手！」

正當我舉起擀麵杖準備還擊的時候，那個看上去年齡較大的人喊住了二賴子。聲音低沉似乎有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二賴子回過頭，對這個人露出了謙卑的笑容，「九爺？咋了！」

一個手臂上紋著虎頭的人給被稱為九爺的人搬來了凳子，我這個時候才有時間細細的打量九爺。

九爺看上去快要到六十歲了，但精神卻格外的好，雙眼有神，坐姿穩重。而且，看似保養過的臉上沉澱著歲月的浮華，每個皺紋里都像是充滿故事一般。

坐下后九爺呵斥了二賴子一句「被個小孩子打成這樣，你還配出來混嗎？」然後九爺便沒在理會二賴子。

九爺坐在椅子上，深邃的眼神里印著我屋子裡的環境，隨著九爺目光的移動，我看到了九爺正盯著廚房的門上不知貼了多久已經磨光了圖案的一副年畫。

「十六年前，筒子樓里走出來了一個響噹噹的人物叫劉八兩，從那以後，這筒子樓就變成了這個模樣，筒子樓已經被我淡忘好久了，要不是今天再來，我恐怕這輩子都記不起這個地方了！」

九爺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在感嘆，也像是對筒子樓抒發著情懷，那雙深邃的雙眼中像是隱藏了許多的秘密，令我猜不到九爺現在的心思。

九爺最後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在打量了我一陣時語氣謙和的問：「你叫什麼？」

「陳驕陽」我回答。

「你多大？」九爺問。

「到了能負責任的年紀。」我答。

九爺聽后笑了笑說：「臭小子，下面的毛都沒長全就敢說這樣的話，你這樣的少年還真少見」

此刻，我判斷九爺與二賴子來此的目的，大概猜測到了二賴子應該是要把田小樣送給九爺，這老傢伙竟然想吃這麼嫩的草，我對他的印象也很差。

「九爺，二賴子是田小樣的后爸，他要把田小樣送你這是喪盡天良的事，這種事情你也敢接？你不怕折壽嗎？」想到了這裡，我說道。

我說完這句話，看到了九爺的表情變得嚴肅了，九爺身後的打手，也開始摩拳擦掌要隨時跟我動手。

九爺思考了一陣，發出了一聲沉沉的笑，然後說道：「好久沒有人敢這麼跟我說話了，陳驕陽，你能猜出來我也是為這女孩來的，說明你腦袋不笨，但你是否知道，我要這個女孩為我做什麼嗎？」

「還不是用來睡？」我說。

九爺聽后大笑了兩聲，然後站了起來，我見九爺朝著我走來，身體不由的朝後退去。

來到了我的身邊，九爺抬起有些渾厚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陳驕陽，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亂說，我謝九爺身邊女人多的跟蒼蠅那麼一樣，我轟都轟不過來，怎麼會要一個小孩子跟我睡？」

「那你要田小樣幹什麼？」我問。

「有用，但我不能告訴你，不過你打了我手下二賴子這事，我不能跟你算完！你打算怎麼解決。」九爺瞪著我。

」只要你不動田小樣，並且保證以後二賴子不會再找我麻煩，我任憑你處置！」我說道。

「一言為定」九爺說道。

。。。。。。

一張凳子上面，擺了一把及其鋒利的匕首，九爺就坐在凳子旁邊翹著二郎腿對我做出了個請的手勢，「陳驕陽，動我手下的人一般只有兩個結果，一個是死，一個是殘，我念你年齡小不懂事，廢你三根手指也不算過分，這種小事情么，我不需動手，還是你自己解決一下吧！」

我拿起了凳子上的匕首，將另一隻手放了上去，欲割下我的手指時，我對九爺說道：「九爺，其實在這個距離我可以一刀將你刺死，但我覺著你應該是個說話算話的人，而且我也想好好活著，割掉手指后，我希望你履行承諾，不然的話，我如果再有機會這麼近距離接觸你，我會毫不猶豫的將你廢掉！」

我說完之後，抬起匕首朝著自己的手狠狠的刺了下去，這時，九爺突然準確的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不明白何意，用一種疑惑的眼光看著九爺，九爺卻對我說道：「陳驕陽，割了不後悔？」

「後悔能咋辦？事情不是也到了這個份上了嗎！」我說。

「好小子，有股子當年劉八兩的氣魄，不如我給你一個機會留下三根手指，跟我打個賭怎麼樣？」九爺說。

能保住我的手指，我當然不會傻到不接受建議，心中有了一絲希望，我問：「什麼賭？」

九爺收回了匕首，然後對我說：「陳驕陽，若是我打聽沒錯的話，你是藤谷中學的新生吧？」

「對！」我點了點頭。

「藤谷中學成立已經有二十多年了，從那裡走出來的人，大多數下場很慘，但卻有那麼一少部分人活的要比其他人風光太多，因為藤谷中學，是一個培養老大的地方。如果你有興趣在三年裡當上藤谷中學的老大，那我可以考慮把三根手指留給你，但是你要在三年內沒成為藤谷中學的老大，我不但要收回借用你的三根手指，還要多加兩根，你看怎麼樣？」九爺對我說。

我不知道九爺為什麼這麼了解藤谷中學，也不知道九爺為什麼跟我打這樣的賭，但是眼下，我既然能保住我的三根手指，我還是決定答應九爺的賭約，我點了點頭，對九爺說：「一言為定，三年期限，當不上老大我還你一個手掌！」

九爺聽完我說笑了笑站了起來說：「陳驕陽，藤谷中學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或許你在哪裡活不過三年！田小樣我就不帶走了，你要是三年後沒有兌現承諾，我就一併收回，到那時你跟田小樣的下場都會很慘，你自己尋思著辦。」

九爺就這樣帶著我眾多渴求的秘密離開了這裡，而我剛剛經歷了差點被斷手指的一幕，現在覺著有些虛脫。

此時，屋子裡面的田小樣見人走後圍著一條浴巾跑了出來，田小樣輕輕的擦著我額頭微微滲出的汗，並對我說：「哥哥，那老傢伙到底要我幹什麼？」

我攥著田小樣對我關心的手說：「不知道，看來也不是什麼好事情，但是我不會讓他們輕易的動你，我要成為藤谷中學的老大。」

田小樣充滿了甜蜜的抱了抱我，嘴在湊到了我的耳邊時輕聲的說：「哥哥，藤谷中學的學生都很能打，而且聽說學校每年都會有學生被打傷，你可要小心」

拍了拍田小樣的肩膀，我跟田小樣說：「沒事，為了你，我也會小心的！」

「哥哥，你對我真好！」田小樣把我摟的更緊了。

我抱著田小樣，輕輕把田小樣放到了床上，田小樣摟著我的脖子，親吻著我的臉頰，「哥哥，我什麼都沒有，我也想不出來對你好的辦法，我就是想一心一意跟著你。」

溫柔的話語，像是一劑良藥般的滋潤著我剛剛還有些不安的心田，面對著這張可愛的娃娃臉，我又一次的產生了年少時該有的衝動，我與田小樣，就像是早晚都會相遇的精靈，在筒子樓這間破舊的房子里，在這張一動就會發出「吱嘎，吱嘎」聲音的床上，一次次的，碰撞出了激情的火花。

到下午的時候，我將露著滿足笑容的田小樣哄睡著了之後，下了樓到附近的工地里偷了許多的沙子。

回家后，我把沙子裝進了袋子里製成了沙袋，開始用拳頭朝著沙袋上打去。

錯過兩天上學的我，已經在別人的描繪中對藤谷中學的看法產生了不一樣的色彩，這所中學到底有什麼不一樣，我極度渴知道，卻又有些擔心，但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鍛煉身體去保護未來的自己和田小樣，我一拳拳的朝著沙袋打去的時候，心裡在想著：「藤谷中學，無論你多麼可怕我也一定要坐上老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