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希安發作: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酒店宴客廳內,其實早在蘇希安出現的時候,她的事情就傳開了,而且版本不一。
男的基本都是在說她的模樣和聯姻的問題,倒是女人最為八卦,一個個好像自己就是蘇家人,恨不能將她的所有事情來個大起底。
尤其是看到幾乎所有異性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有些女人那嫉妒的眼神,恨不能把她吞沒了。
「真是和新聞上說得一樣不要臉啊,一進來就到處勾引男人。」
「我瞧著她挺面善的啊,不過人家是生得真漂亮,這蘇家的基因就是好。」
「你是不是傻,要不是裝得這麼無辜,怎麼會有這麼多男人喜歡,男人都是只會看表面的人,大家都是女人,這人是真單純,還是真婊,誰心裡不清楚啊。」
……
原本大家對她就頗有微詞。
此刻瞧見湯琳為了蘇希安和自己好友鬧得不愉快,關於她的議論聲也越來越大。
尤其是那一句。
「聽說她媽就挺厲害的,喜歡葉雲琛,還下藥爬了他爸的床,以前盛都的圈子裡,出了名的風流浪蕩,你看她那張臉,和蘇家誰像啊,說不定都不是蘇家的種。」
語氣輕蔑不屑,不輕不重,周圍人都聽得見,大家對蘇希安本就頗有微詞,她這無疑無疑是在熱油中滾入幾滴水,瞬間就火星四濺。
「她可真敢說,就不怕蘇家人啊,她在蘇家畢竟那麼受寵,這女人是什麼來頭啊?」
「湯家的大小姐,就南方那個湯氏集團,只是這話私底下說說就行,這擺上檯面不是打蘇家的臉嗎?」
「只是這蘇家的小姐,看著病懨懨的,很好欺負的樣子,這要是換做葉家或者西門家的,看著湯小姐敢不敢,估計會上去抽她吧,也是欺軟怕硬。」
「不過她確實不像蘇家人啊,和他爸媽都不像,更別說侯爺他們了,有些事還真不好說,難不成要說以前蘇三少被綠了啊,蘇家丟不起這個人。」
……
王維辛沒想到湯琳會忽然說出這種話,皺著眉頭,面露慍色,「湯琳,你真的夠了。」
湯琳忽然一笑,「王維辛,有些事你不清楚,我就好心提醒你一下,這位蘇小姐可不是你想的那種小白兔,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一天約會四個男人,當真是絕了。」
「比她媽還厲害。」
「你知道圈子裡的人都叫她什麼么?」湯琳雙手環胸,趾高氣昂的睥睨著一側的蘇希安。
「叫她寶藏女孩!誰讓她身上秘密那麼多呢。」
蘇希安低頭喝了幾口水,神色淡定如常。
王維辛手指收緊,「湯琳,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了,那天的事情,我就……」
他的解釋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這事圈子裡誰不知道,我不過說了幾句實話而已,她私會男人的照片傳得到處都是,和一群男人開房,當真厲害。」
「裝得還真是清純無辜啊,這一進門,幾乎所有男人都在討論她,你知道有一種人,就是心理扭曲,喜歡用這種手段來找存在感。」
「你問問在場的女眷,有誰瞧得上她,侯爺和蘇四爺不過是看她可憐,畢竟不是自己親生女兒,能有多疼愛,不過是對外落個好名聲罷了。」
王維辛指節掐緊,幾近青白,「湯琳,你說這話是要負責的,蘇家人對她如何,還輪不到你來說吧。」
況且他曾親眼見過蘇家人的相處模式,有些東西裝不來。
況且陸予白和她的關係,他就親眼見過的,絕非新聞上說的那種,簡直是無稽之談。
「呵,你還真是被她灌了迷魂湯。」
「新聞上那種東西,怎麼能信。」王維辛心底是有些歉疚的,若非自己來和蘇希安說話,也不會將她推入這種境地。
「你瞧見沒,他們那個小圈子的人,全部都在樓上,她怎麼被單獨留下了,估計葉家、西門家那些人,根本就瞧不上她。」湯琳哂笑開口,那眼底透著無盡的嘲弄。
之前大家好像並沒關注過這個問題,此刻一聽湯琳分析,似乎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一樣。
那上面有盛都、京都兩個圈子的太子黨,誰都想巴結,不過那群人大多心氣兒傲,只愛待在自己的小圈子裡,所有人都在樓上,怎麼偏生她就被遺漏了?
難不成真是那群人根本不接受她?被排擠了?
之前那些所謂她如何受寵,大家都是聽說,可今天她一人獨處是事實啊。
「不會真不想帶她玩吧,那也太慘了。」
「這可不好說,以前那些可能都是面子工程,現在又出了那種醜聞,那群人都心高氣傲,肯定瞧不上她。」
「你擔心個屁啊,有大把男人關心她,需要你操心?再怎麼說都是蘇家人,輪不到你同情她。」
有個人剛想幫蘇希安說兩句話,就被人一句話給堵了回去,倒是把她氣得不行。
**
「嘖,這邊挺熱鬧的啊。」一道清亮高亢的女聲,瞬間壓住了原本嘰嘰喳喳的人群。
眾人回頭,過來的是一男一女,這男的,大家比較眼生,偏長得眉目細氣溫潤,氣質柔軟,偏又帶了一絲冷厲邪魅。
而挽著他的女生,大家就太熟了,穿了一身淺藍色的齊肩禮服,露出白皙圓潤的肩頭,眉眼帶笑,帶著一股子自信張揚的美感。
這是……
京都秦家的獨女——秦小蠻。
她是今晚大家最期待的女賓之一,二樓那兩個圈子,就她一個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還沒處對象。
樓上那些,要不就是名花有主,要不就是年齡太小,就這秦小蠻,幾乎是所有單身異性期待的人,只是沒想到她今晚過來,居然帶了男伴
「一群人圍著一個小姑娘做什麼呢,男男女女的,也不覺臊得慌?」秦小蠻挑眉,目光從一群人身上淡淡掃過。
人對弱者,總是更多一點憐惜。
「秦小姐,有些事你不懂,這可是蘇家……」有人在秦小蠻耳側小聲嘀咕著,「……您還是別摻和這個渾水了。」
秦小蠻倒是一樂,「你們一個個說得好像都親眼見過一般?無中生有的造謠,是犯法的。」
「我們說的話可能是假的,但是之前網上那麼多照片,那總不假吧,為什麼偏偏是她幾次三番被拍到,不是都說蘇家小姐身子弱,都不愛出門嘛,卻一天私會四個男人……」
湯琳就好像拿捏到了蘇希安的痛腳,說得有恃無恐。
秦小蠻伸手抵了抵身邊的人,「要幫忙嗎?」
她壓根不認識蘇希安,若非邊上這人攛掇,要過來解圍,她是不願摻和的。
只是他一個男人,摻和進來,免不得又得被人說三道四,說又一個男人被蘇希安迷惑了在,這才讓秦小蠻去解圍。
蘇希安沒想到會忽然冒出一個陌生人幫自己說話,直到她看到秦小蠻身邊的人,才恍然。
這人自己曾經見過……
姓楚來著,當時和元滿走得很近,葉久久還和自己提過他,具體名字她都記得不太清楚了,這又怎麼和別的人在一塊兒?
原本站在一邊的蘇家人,早就蠢蠢欲動了,都被蘇希安給攔下了,她一直用眼神給他們示意,讓他們別亂動。
可把他們給急死了,這事兒要是被侯爺和四爺知道了,肯定得活剝了他們幾層皮啊。
偏生蘇希安不讓他們亂動,幾人沒辦法,只能去樓上喊蘇慕言。
蘇慕言當時也是上樓不久,正和元寶在一邊下圍棋,剛剛落了幾顆子,休息室的門就被人一下子撞開,驚得屋內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小侯爺……」
「做什麼莽莽撞撞的!」蘇慕言蹙眉,有些不悅。
「小姐出事了,您下去看看吧。」他語氣急切,明顯是出大事了。
蘇慕言手指一抖,指尖的棋子落在棋盤上,打亂了原本的一盤好棋,房間內幾人面面相覷,也跟著走了出去。
「我讓你們看著她,怎麼會出事!」
「小姐不讓我們動,我們也沒辦法啊。」
休息室在二樓比較僻靜的角落,這一樓人太多,推杯換盞,把酒言歡,還有小樂隊在伴奏,吵得很,一群人還沒走到樓梯口,就瞧著角落裡蘇希安被一群人圍著。
「那個女人是誰?」蘇慕言快步朝著樓梯口走去,很遠就看到一個面色張揚得意地女人,趾高氣揚。
可能是因為秦小蠻來了,現場幾乎沒有雜音,誰都不想被她看到自己尖酸刻薄的一面,畢竟都想和秦家結交,就連樂隊都沒演奏,那個湯琳的聲音越發尖銳。
「秦小姐,你別看她可憐就想幫她,這人爸媽可都是坐了牢的,她媽還是殺人犯。」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揭蘇家傷疤,真特么有種啊。
「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殺人犯的女兒,能是什麼好東西……」
湯琳話音沒落下,忽然一杯溫水淋頭而下。
全場嘩然,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其實圍在這邊的都是比較年輕的少爺小姐,而且多是長輩不在場,才敢去湊熱鬧。
那些上了年紀的人,誰都不會往那邊湊。
這蘇家人……
惹不得。
蘇慕言尚未走下樓,瞧見這一幕,倒是一樂,「等會兒再下去。」
說著居然趴在一側的欄杆上開始看戲了。
陸予白、葉擎軒等人,眼底也是劃過一絲異色。
「我滴乖乖,這女人到底是說了些什麼啊,能把希安姐逼到這份上。」葉傾犀緊張得吞了吞口水。
「兔子被逼急了還能咬人呢,也是活該。」元滿笑著摟住葉傾犀的肩膀。
「可能她的性子是該逼一下,平時太軟,這次不發作,以後少不得更被人看輕。」孟則寧手指捏著欄杆,就和在部隊一樣,容不得一個弱旅。
「況且有些事不是蘇家一味壓制就真的能解決問題的,很多事,還是需要她自己面對,我覺得現在的時機很好。」葉擎軒也算是親眼見證過當年的事情,「現在的信息這麼發達,光靠堵,消息是藏不住的。」
「反而會讓希安處境更被動。」陸予白挑著眉頭。
「傾犀,你覺不覺得那個人的背影看著好眼熟啊。」元滿指著一個穿著鐵灰西裝的背影。
「不覺得啊。」葉傾犀手指撐著欄杆,已經做好了看戲的準備。
**
這湯琳方才說得繪聲繪色,最主要的是從始至終,蘇希安連半句話都沒吭。
就和傳聞中的一樣。
軟弱可欺。
這種女人,還不是任自己揉捏,她篤信蘇希安在蘇家並不受寵,畢竟大家族,有些時候面子上總要過去得去。
據說蘇希安的父母入獄和蘇侯、蘇豫川都脫不了干係,那也算是仇人吧,誰會養虎為患啊,又不傻。
直到一杯溫水潑過來,她整個人都傻掉了,因為周圍都是人,不少人都被濺到了,下意識往後退,將湯琳幾乎孤立在中間。
一側的王維辛錯愕得看著不知何時走過來的蘇希安,她手中捏著的水杯,還在滴著水。
眉目柔和,氣質溫潤,一如初見。
「你……」湯琳難以置信得看著蘇希安,濕漉漉的頭髮貼在臉上胸口,狼狽至極。
蘇希安一直坐在一邊,明明是說她的事情,她卻像個看客。
「清醒了么?」她第一次當眾開口。
她聲音極為好聽,就好像冬日裡簌簌落下的雪花,細膩柔軟,偏又透著一股子涼意,在這夏日,聽的人心頭都又涼又軟。
「你……你瘋了!」被當眾潑水,任是誰都氣不過。
而且周圍已經傳來低低的譏笑聲。
因為誰都沒想到一言未發的蘇希安的居然會突然發作。
「看樣子還沒醒。」蘇希安將杯子幾乎是磕在一側桌上的,又轉而拿起了一杯清酒,「王大哥,麻煩你避開點,別濺著你,髒了你的衣服。」
「蘇希安!」湯琳伸手,囫圇吞棗般的擦著臉,這女人簡直瘋了,居然敢……
可是下一秒,一杯酒迎面潑來。
剛剛那杯水蘇希安是順著她的頭淋下的,這杯卻是沖著她的臉來的。
「啊——」湯琳驚叫一聲,酒水辣進眼睛,鼻道,嘴邊,刺激非常。
蘇希安怎麼說都是蘇家人,這群人本就是看客,沒人會過去幫忙的。
這種時候很忌諱站隊,要是蘇希安真的受寵,蘇家追究下來,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蘇小姐……」王維辛滿目詫異,震驚得看著面前的人。
她腰背筆直,在熏黃的水晶吊燈下,如夢似幻的臉,變得越發清晰,柔和的眉眼也變得越發堅毅果決。
燈光落在她眼裡,像是淬鍊著的火光,灼灼逼人。
「蘇希安,你敢潑我?」湯琳辣的一個勁兒流眼淚。
「我不過是用酒精幫你嘴巴消消毒而已。」蘇希安摩挲著杯子,眼底不曾有過一絲畏懼。
眾人面面相覷。
這話說的是不是太毒了點,幫她嘴巴消毒?這是變相說她嘴巴臭啊,到底是蘇家的人,說話真是刻薄腹黑。
罵人都不帶髒字兒的。
「啊——」湯琳都要急瘋了,臉上身上又是水又是酒,辛辣刺眼,雙手越揉越是刺眼,眼睛火辣辣的疼,像是隨時能瞎掉一樣,「蘇希安,你怎麼敢……我……」
「我如何不敢了?」蘇希安捏緊杯子,「雖然家裡人都說,仗勢欺人不太好,但我還是想問你一句……」
「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們蘇家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評頭論足了?」
這陸野衝進來,就看到蘇希安對人潑酒,加上她後面幾句話,就徹底傻掉了。
這還是自家那個軟萌可愛的小可愛嘛……
幾天不見,她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我從來都是與人為善的,你說兩句,我本不欲和你計較,畢竟這是陸家的宴會,我不想惹事,可是有人卻越發得寸進尺……」
「就算我在蘇家不受寵,輪得到你說嗎?」
「你是否太給自己臉了?」
她聲音很軟,這話說起來,卻分外懾人,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