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檔次
看見陳子珏這個表情,所有人都看向他,雖然心中對他實在是看不起,但是因為治玉師的特殊地位,所以沒有人在面上表現出來。
「陳公子,你這玉佛確實也是栩栩如生,但是你也看見了,實在是……」不是一個檔次啊。
「還望陳公子看開些啊,吳師他們的水平已經不是一般的高了,要是陳公子勤加苦練,說不定還是有機會超越的。」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誰都聽得出來,這不過就是客氣話而已。
若是治玉師這樣簡簡單單就能被超越的話,實在是愧對它這樣受人敬重的地位了。
陳子珏又不是笨蛋,自然也能夠聽得出來這些話來的意思。
別說是他們了,就算是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實在是有些好笑。
這些作品,不管是哪一件,就算是單單這麼看著,也比他那個玉佛好上太多了。
真的,相差不是一般的大。
但是若說是吳師也就罷了,為什麼蘇錦和那個不知名的人也會有這樣的水平,他第一次見他們的時候,他們還不是這個樣子的,那時候蘇錦不過是剛剛接觸治玉,甚至連手法都還很生疏,就這麼幾年的時間,她就能夠完全的超越他了?
這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就在陳子珏沉著臉一言不發的時候,蘇錦抬頭,淡然的看了他一眼,目光隨意的一掃,看見他的玉佛,眼中露出一絲淡然的笑意。
她這一笑,陳子珏頓時覺得無比的諷刺,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如果你這玉佛用無數的小玉佛雕刻組合成一個玉佛,倒還有些看頭,但是就現在這樣,零零散散,見縫插針,看起來不僅僅雜亂無章,毫無美感,更是沒有絲毫的韻味。」
蘇錦的話就好像是一記重鎚,狠狠地砸在了陳子珏的心上,讓他整個人都微微一顫,想要反駁,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蘇錦說的話,他竟然覺得無比的正確,要是將這些玉佛都組合一下的話,看起來會比現在好上不只是一點點,但是開始的時候,他竟然一點都沒有想到。
「姑娘說的對啊。」
「姑娘的想法我們還是第一次聽見,不過好像是比現在這個樣子要舒服很多啊。」
邊上的人目光閃爍,單單用聽的,他們就知道剛才蘇錦說的方法是好的。
蘇錦一笑,繼續說道:「而且,你就算只是雕刻一個玉佛都顯得有些粗糙了,這裡的紋路斷裂,甚至都沒有銜接上,這些小玉佛有多少錯處,我就不一一指出來了,就這樣你還覺得你輸的冤枉?」
第一句是提醒,第二句卻是將陳子珏剛才說的話抓了出來,狠狠地嘲諷了一般。
陳子珏目光驟然看向蘇錦,雙唇緊緊的抿在了一起。
「你說我不是青城的蘇錦,向我挑戰,比試治玉,現在看來,你好像說錯了,既然當眾污衊了我,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蘇錦的神色已經從淡漠冷了下來。
身上的氣勢一時間,竟讓邊上的人都有些意外。
這個時候的蘇錦,當真是有種上位人才有的氣勢。
而剛才進風會的時候那柔和的蘇錦,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當家人。
陳子珏也沒有想到蘇錦會突然發難,在她冰冷的視線下,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眼中露出退卻的神色。
蘇錦目光依舊冷冷的看著他,淡淡的說道:「陳公子,我想你還是不要想著逃走,比試的事情我答應了,我也證明了我的身份,不要告訴我,污衊了我,你還打算全身而退。」
一開始起鬨的人現在卻都站在蘇錦的這邊,奮力幫忙,只希望蘇錦看在自己幫忙的份上,不要記恨自己剛才的事情。
「陳公子,雖然你們沒有下賭注,但是這畢竟是一場比試,你一個大男人,既然已經輸了,還是願賭服輸吧。」
「姑娘難得來到京都,這好好的洗塵宴都用來比試了,若是不讓姑娘消氣,也太有失主人家身份了吧?」
看著邊上的人都幫著蘇錦,陳子珏額頭上冷汗都下來了,衣袖中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
要是別的時候,他認了就是了,但是現在這些人,可都是京都的風雲人物,每個人的背景都不簡單,他要是現在在這裡出醜,以後飛黃騰達的機會可就徹底失去了。
可若是不答應的話,一樣是將他們都得罪了。
不管怎麼樣,今天都是他的死局。
看了四周一眼,陳子珏只覺得這傍晚的涼風吹在自己的身上格外的冰,冷的他忍不住全身發抖。
抬眸間,他無意間看見了蘇錦眼中一閃而過的冷笑,突然覺得,這一切,好像都是她計劃好的。
從相遇,到自己出言挑釁比試。
除了容華的出現可能她真的沒有猜測到,其他的,她是不是早就已經計算好了?
心頭更覺得冰涼,陳子珏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才看向蘇錦,笑得十分的僵硬:
「這次是在下魯莽了,錯怪了姑娘,還請姑娘贖罪……」
「一句贖罪,就想一筆勾銷?」
聽見這話,陳子珏的臉色一變,原本就僵硬的臉更加的僵硬了。
胸膛劇烈的起伏了一下之後,才抬起頭:「那姑娘想要我怎麼做?」
「怎麼做?」
蘇錦淡淡的掃了陳子珏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不再看他,而是將視線落在白縱深的身上:「剛才陳公子可是也污衊了白世子,難道白世子不生氣嗎?」
陳子珏好不容易維持住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蘇錦這分明就是想要提醒白縱深不要因為陳子珏剛才說的話而放過他!
他早該知道的,早該知道這一次如果是自己勝利了,一切都還好說,但是如果是自己失敗的話,一定會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可是他之前心中還有一絲僥倖的,他覺得蘇錦可能不會對自己這麼絕情。
畢竟之前她也算是救過自己的……
可惜,這一切在蘇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讓陳子珏驟然覺得自己之前就是做夢。
「是啊。」白縱深眸子微微一閃,幾乎是在蘇錦提到自己的時候就明白了蘇錦的意思。
雖然他對這些不在意,但是蘇錦既然開口了,自己幫一下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白縱深勾著嘴角,看起來依舊是高貴優雅的,眉頭輕輕一皺,像是在為陳子珏可惜:「剛才陳公子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就污衊我利用職權之便讓你輸了比賽,這件事情傳出去,對我的名聲總是不好的。」
「誰說白哥哥作弊了!?」就在蘇錦準備在一邊好好看戲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了出來,她微一轉頭,就看見了秦沅郡主一臉怒氣的瞪著陳子珏。
「就你的治玉,我真的是看都不想要看一眼,你看看吳師的還有其他兩個作品,哪一個看起來不比你的好啊,就你這作品,就算是平時我也是看不上的,還需要白哥哥作弊嗎?!」
秦沅郡主上前,一身的貴氣,在說出那些話之後,一手將陳子珏雕刻的玉石從桌上拿了起來。
那一副隨意的模樣看得邊上的人一陣的心驚。
生怕她一個拿不穩就掉了下來。
不管怎麼說,這玉石也是極好的,就算上面的雕刻不怎麼樣,但是也絕對沒有秦沅郡主說的這麼不值錢。
若是說話的是別人,陳子珏還可能會辯駁兩句,但是看見是秦沅郡主之後,他的臉色就已經瞬間慘白了,不管她說了什麼都只管垂頭稱是,根本就不敢有半分的不滿。
在京都,只要不遇上秦沅,一切都還好說,但是如果遇見了秦沅郡主,那麼一切的規則,大概都是要為她改寫的。
因為這是一個就算是在大街上殺人都不會有人說半句不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