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0章 我要修仙【上】
瘋道人攙著葉長智起來說道:「這些都是小事,不值一提。你起來吧,今天也算是你我有緣,我這本道德經贈送給你,對你治理家族會有幫助的。」
一本十分古樸的道德經從瘋道人懷中出來,遞給了葉長智,葉長智恭恭敬敬地接過來,放好。葉塵心中忽然泛起疑竇,看瘋道人的模樣,這絕對是有備而來,並不是乘興而來,怎麼看怎麼像是安排後事。
「前輩,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我能有什麼事兒?來來來,繼續喝酒繼續吃肉。」瘋道人招呼道。
果然自此之後瘋道人再也沒有說什麼,盡情吃肉喝酒,這一桌子菜被他獨自吃了一大半,吃到最後已經爛醉如泥。葉塵讓他在這裡休息一下,之後再離開,誰知道他並不答應,死活都要回去。
眾人將他送出門,葉塵堅持要再送他一程,兩人並肩上了山,走了一半,這老道忽然唱了起來。初時葉塵以為這是喝多了說胡話,誰知道老道唱的字正腔圓,清清楚楚一點喝醉的跡象都沒有。
葉塵仔細聽了兩句,頓時恍然,這老道唱的分明就是一首歌訣,似乎與有關,他立刻記下來。
極靜而動兮一陽來複,葯產神知兮妙訣通靈。
微陽初生兮而勿采,藥物堅實兮十五光盈。
時當急采兮莫教錯過,久而望遠兮采之無成。
氣馳於外者神亦馳外,神返於根者氣亦回根。
……
瘋道人唱的又快又清晰,聲音洪亮,傳出極遠的距離,幸好葉塵的腦袋反應比較快,一字一句記在心中,不過不懂其中的含義,記起來比較吃力。
這瘋道人唱了一路,臨到山的時候,瘋道人陡然清醒起來,推開葉塵的手臂說道:「你我緣分已盡,日後再見吧。」
說完不管葉塵獨自走到了破觀中,又唱了一遍這口訣,葉塵立在門外靜靜聽著,唱到最後一個字,話音一落便歸於寂然。
葉塵走入道觀之中,卻空無一人,哪裡有什麼瘋道人,連童子都沒了,只是眨眼的功夫,竟然都消失了,頓時讓他覺得失落萬分,獨自下了山,感到非常沮喪。
到了山下已經過午,白虹等人正在收拾桌子,想想剛才還在的一個人,現在就這麼沒影了,心中更加惆悵。
收拾完畢之後,葉塵繼續給何東治療,何東的病情基本上已經穩定了,只是一些小的問題需要再調理一下,何東也決定要加入醫館。
葉塵丟給他幾本書,分別是《本草綱目》、《唐本草》等古典名著,這些都是基礎的東西,不學習的話,根本就看不懂中醫書籍。
這對何東是個的挑戰,他學上的比較少,多虧了義務教育,現在眾多的字都能認識,再加上有電腦什麼的,碰到困難好解決的多了,再說還有葉塵坐鎮,即便是白虹耳濡目染的也能教教他。
想通了這些,何東燃起了的熱情。還未康復,便已經捧起了書籍。何弦歌勸他慢點,不在一時,他也不聽。
葉塵留下還真不是出於同情,而是醫館確實有需求,指望殺無盡的在醫館中幫忙那太不現實了,這貨天天見不到人影,但是醫館中不能沒有勞動力,之前別一、別二他們在的時候,可以承擔一部分,現在就葉塵一個人,他還需要坐診。有了何東就好多了。
治療完畢之後,何弦歌給哥哥端了一碗粥過去,便跑了出來,葉塵正坐在門面里,等著病人上門,今天也是難得清閑的時候,何弦歌走過去,葉塵從書籍中抬起頭,問道:「怎麼?你還不回去上課?你哥哥沒事了。」
何弦歌將手中的茶放在葉塵的桌子上,扭扭地說道:「那個……」
葉塵看她的神情,聯想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立刻就明白了這小妮子的想法,笑著說道:「你想修道?」
何弦歌睜大眼睛問道:「真的有么?」
葉塵笑了笑問道:「你相信么?」
「書本上沒學過,我……我也不知道。」
「那我就告訴你,真的有。」
「啊……」
何弦歌張大了嘴說不出來話,葉塵十分滿意這反應,這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反應。普通人初次聽到這種事情,肯定會萬分驚訝。
「那……你修道了么?」
「修了,不過又沒了。」
「發生什麼了?」
「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這是秘密。」
何弦歌滿臉通紅,似乎為無意中探聽到別人的秘密而感到羞愧,低著頭不停地用手指頭絞著衣角。葉塵也不催她,端起茶杯繼續喝茶看書。
「我想修,可以么?」何弦歌最後囁喏著說道。
葉塵說道:「這個當然是可以的,但是修道要求很嚴格,外面這花花世界的你不感到惋惜么?」
何弦歌低著頭不說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要說是不惋惜,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相比之下,還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一點。
正巧這個時候有客人來了,葉塵對著茫然無措的何弦歌說道:「你去找你哥哥商量一下吧。你們有了結論再來找我。」
何弦歌嗯了一聲,十分不開心地走了回去。她一回去就見到了白虹,白虹見她不大開心,便問她是怎麼回事。
何弦歌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問道:「修道真的要很苦嗎?」
白虹拉著她在院子坐下說道:「修道不是苦,而是需要捨棄很多東西。修道本質上是逆天改命,這是逆天而行,怎麼可能會有捷徑呢?」
何弦歌聽了白虹的話,更加不是滋味。
「那要捨棄我的哥哥么?」
「如果你修道,而你哥哥不修的話,基本上肯定是要捨棄的。因為你哥哥不過是個凡人,生命不過匆匆數十年,至多不過百年,而修道的話,要是小有成就,就能延年益壽數百年,你說這是不是一種捨棄?」
何弦歌半晌沒有言語,她從來沒有想過還有這個問題。白虹拍拍她的肩膀說道:「不要著急,既然道長說你有劫難,那你還有兩年的時間去思考,這兩年中,即便你不修道,肯定也會找到其他的辦法。」
一切都是命,上天機緣設計,巧妙至極。這瘋道人的一番話在何弦歌心裡種下了深深的種子,並且在極端的時間內就已經開花結果,長成了參天大樹。
白虹出去忙去了,院子里就剩下了何弦歌。她獃獃地坐著,抬頭仰望著天空。斑駁的樹影投在她的臉上,透過那些明亮的光線,她看到了那些掛在枝頭的青杏兒,三兩個一團,簇擁在一起,葉片在上面飄動。這不讓她開始懷疑,這些青杏兒為什麼要生長?一枯一榮已是一個春秋。
這樣短暫的生命到底有什麼意義?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掛在枝頭,等待著雨水和陽光,然後慢慢變黃,秋天有鳥兒來到,把某個杏兒啄開,或者是某天突然掉了,亦或者某天被人敲了下來吃掉,然後生命陡然終結掉。
這樣周而復始,到底有沒有深刻的含義,或者是某種超於生命之上的意義。
她覺得這個問題要弄清楚,既然能修仙,或者那是尋求答案的一種途徑。
「哥,你好點了沒?」何弦歌呆著坐了一會兒,便回到了房間中,何東半躺在上,被子蓋住,上半身出來,雙手捧著書,正在認真的看。
她順手將何東弄下來的被子放了回去,替他又將被子往上蓋了一點。
「哥,你不用那麼著急,這又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何弦歌不住勸解,一想到哥哥為了她而中途輟學,她的鼻子就酸。
何東高興地坐起來,將書輕輕地放在腿上說道:「妹妹,我得趕緊學好,幫助恩人分擔一點。以後這共走穩定了,就不用發愁你上學的事情了,我聽說現在大學生不好找工作,要不你再看看讀個研究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