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三章 真相
視線輕撇顧長風望著顧老滿眼悲戚，不敢相信。
顧老鼻息微嘆，視線抬起望著顧長風終是無奈的開口道。
「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的路還很長，顏家的小丫頭對你有心，你也不是糊塗人，長風爺爺希望你懂事。」
膝下跪著的人是他最疼愛的孫子，如果他的愛和心分成兩部分的話，顧長風佔有了他含飴弄孫的樂趣。
而內斂豁達的顧長欽將他的壯大家業的心繼承了下去。
一輩子他要強叱吒商界，顧老為人父，為人祖的樂趣不多。
於是他更疼愛眼前的顧長風。
當年的一幕在眼前出現，顧老說的雲淡風輕，可只有顧長風知道當年葉輕塵到底承受著什麼樣的痛苦。
「所以，是你們策劃了車禍？」
顧長風聲線顫抖。
「混賬！」
顧老的枯槁的手狠狠的砸在桌面上，眼底滔天的怒意和對顧長風的失望。
「爸！您消消氣。」
顧夫人上前遞上茶水，伸手給顧老順氣，繼續開口道：「長風，當年的車禍不是我們的做的。」
「那是誰？」
顧長風當即問道，很是懷疑的口氣。
皙白的手聞聲忽然頓住，顧夫人眉眼染上了不悅，轉身緩步走到了顧長風面前視線冷冽憤懣。
「那是我兒子，我懷了十個月疼了兩天兩夜生下來的孩子。」
顧夫人擲地有聲。
她自問對顧長風疼愛有加，甚至比起顧長欽之多不少。
從小到大，顧長欽被逼著繼承家族受盡磨鍊，可顧長風卻有著輕鬆歡樂的童年，就算是成年顧長風也不比顧長欽過的差。
可就是這麼一個處處都疼在心尖兒的兒子，居然懷疑她想要殺死自己的孩子。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
顧長風知道說錯了話，視線收斂帶著歉意。
他不該那麼懷疑自己的母親。
「當年的車禍我一直在查，但是卻沒有任何線索，是您說當年的事情是您做的。」
顧長風說的遲緩，他在調查顧長欽車禍的時候遇到了很奇怪的事情。
每當有線索的時候，總是會忽然遇到阻力。
就像是有人故意阻礙。
不是顧家的人，還能有誰？
顧長風一時間猜不到。
黑色的髮絲還是記憶里的柔軟，顧夫人視線迷濛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摸一摸這個放在自己心頭疼愛的孩子。
指尖還未觸及，顧長風出於本能當即躲開。
氣氛忽然陷入尷尬。
「呵！」顧夫人冷笑。
頓了頓終是無奈的開口：「車禍是阮若水乾的，你爺爺怕你接受不了就一隻瞞著你。」
到底是她的孩子。
顧夫人不忍他們之間因為誤會生份了。
阮若水？
儒雅俊逸的臉上沒有波瀾滑過，顧長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如止水，一個已經消失的人他愛不起來。
自然也就恨不起來。
「你們還瞞了我什麼？」顧長風滿失落。
顧夫人知道顧長風的性子，儒雅起來如謙謙君子，可是一旦認定的事情必然會追究到底才肯罷休。
就像是他這些年來追查葉輕塵的下落。
她派出去八百人阻止，顧長風能派一千人去查。
「我們只是給錢讓她離開，錢她拿了，但是卻是不守信用又回來了。」
顧夫人將當年的事情簡化到了可有可無的地步，甚至還不忘再暗示顧長風，葉輕塵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哥知道這件事兒么？」顧長風問道。
「不知道。」
顧夫人實話實話。
豪門歷史都是真假參半，她既然敢說就不怕顧長風去查，就算是去查了也只能查到她告訴他的那些內容。
有真有假，亦真亦假，最後誰也說不清事情到底是什麼樣的。
「長風。」
顧老忽然開口。
「爺爺！」
顧長風應了聲，等著顧老開口。
「顧家隨心隨欲的只有你，那個女人以後不要再提了，若是想成家明天讓你媽媽去顏家一趟，要是不想，那就出去看看這個世界換換心情也好。」
顧老對於顧長風終是不忍，清冷的聲音壓抑卻沒有多少怒氣。
月稀星疏，窗外聳立遮天的梧桐將月光漏成了光斑，四散零落的光落在地上如打碎的鏡子。
顧老這是要顧長風做抉擇。
顏依依的出現讓他認清了自己的心。
從前找葉輕塵的時候他會騙自己，總是在告訴自己說：只是為了確認她的安全，她過的好就行。
月復一月年復一年，他都是這麼騙自己的。
可是不是，他想要葉輕塵跟他在一起。
冬天去上賞雪泡溫泉，夏天溪水摘野果，春天踏青采遍爛漫山花，秋天看盡滿山楓葉。
這次才是他真是的想法。
蟲鳴鳥叫在白霧繚繞的沉香里消散，夜涼如水房間寂靜的讓人發慌。
「我要娶她！」
顧長風異常決然。
「什麼？」
「閉嘴！」
顧夫人和顧老異口同聲。
顧老清亮的忽然閉上，眼角皺紋又深了幾分，他對於顧長風已經失望。
「不行！堅決不行！」
顧夫人很是反對。
「我不要顧家，我只要跟她在一起，媽，你不是要抱孫子么？您不是希望我今早成家么？」
顧長風眼眸灼灼帶著對於未來的期許。
「閉嘴！」
顧夫人大怒。
葉輕塵是什麼東西，還想生下顧家徐血脈的孩子，單憑她勾人輕浮的作風就不能入了顧家的門。
「長風，這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顧夫人警告自己不成器的兒子。
顧長風搖搖頭：「我只要她！」
葉輕塵的影子他一直藏在心裡，現在終於說出來了，心底那張臉逐漸清晰靈動，顏色斑斕奪目。
他想帶葉輕塵離開。
去一個誰也不認識他們的地方，沒有顧家沒有權力紛爭，亦不會有任何人阻止他們在一起。
關於未來他已經想好。
如果輕塵也愛他，他們就結婚，在車後座的隔斷下面有他準備好的資料。
那裡面是他們的新身份。
如果葉輕塵不愛他，他可以等，等過了白天等夜晚，等過了穀雨等芒種。
也許會等到他們都白髮蒼蒼。但是也不錯，顧長風想看葉輕塵白髮蒼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