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五馬分屍

007 五馬分屍

久病的關係,讓他無法養出這般烏黑光亮的頭髮,這個死丫頭,卻有著一頭艷麗的黑髮,是他砸了千金都得不到的。

嘴角暗暗抽動,不悅在黑瞳中翻滾,他恨極了這幅要死不活的身體!

「鹿血可是大補啊,怎麼,不喝?」他似笑非笑。

陸青晚眼皮一跳,她當然知道鹿血是補藥,可是生飲?

她深吸一口氣,不假思索,咕嚕咕嚕一口接著一口,直到一滴不剩。

那雙靈動的眼無聲望向他,她的唇上還染著鹿血的鮮紅顏色,令那張孩子氣的稚嫩臉龐,生出一抹鬼魅的妖艷。

「一碗鹿血,足夠讓你補好元氣,待會兒被杖責二十大板,別太快昏過去。」他的眼底諱莫如深,不能殺她,不代表不能罰她。

「奴婢做錯了什麼?」她眉頭深鎖,這個蹙眉的動作,令眉心一顆硃砂痣也耀眼起來。

他陰著臉:「一個低賤的官奴,也敢壓在本王身上?!」

他話音剛落,就聽的門外一陣動靜。

「爺,董太醫到了。」

他的臉色未變,但動作很快,從枕下掏出一個瓷瓶,飛快地吞下什麼。

陸青晚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但當他的陰沉目光投過來,她早已維持剛才低頭沉默的模樣。

龍厲的眸光愈發森冷,近乎嗜血般的冷酷,一旦被外人發現了她的存在,他就功虧一簣了。

後背被蠻橫推了一把,她滾到大床的內側,一陣暈頭轉向後,有人將錦被重重罩住她。「要敢發出半點聲音,就等著被毒啞吧。」

門,就在下一刻叩響。

「王爺,是太醫院的董太醫。」

「進來。」她隔著被子,聽到他的聲音,低啞而氣虛,跟他原本的清滑嗓音差之甚遠。

被子里異常溫暖,她蜷縮著纖細身子,一動不動,口鼻都是他身上的藥味。

「下官見過王爺。」

「少廢話,把完脈就滾。」金色帳幔后的少年不耐煩地罵道。

董祥志對他的風評早有耳聞,趕緊爬過去,從帳幔后探出一隻纖長的手臂,他頭也不敢抬,將手搭在對方的手腕處。

「王爺還是有些氣虛,要注意靜養……」

「拿著朝廷俸祿,就不會說點別的?全都是廢物!」他隨意抓著床邊茶几上的茶碗砸過去,正巧砸中額頭,頓時血流不止。

董祥志動也不動,冷汗涔涔。「王爺,下官一定會儘快找出良方,您別動怒。」

龍厲無聲冷笑,董祥志腦袋空空,醫術也不算頂尖,但懂得鑽營,這種人反而更容易控制。而陸仲醫術在董祥志之上,可是他藏了個葯人卻不獻上來,直到陸家被抄才不得不將這張王牌雙手奉上——換言之,如果陸家沒事,陸仲只會繼續隱瞞,看他一次一次掙扎在生死邊緣!

恨意怒燃,一把掀開紅色錦被,陰婺黑眸對準她,五指一收,抓住她的頸皮丟下床。

頸后酸麻一片,她摸了摸自己的左腿,竟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

她羸弱無力的模樣,取悅了暴怒的他,他懶懶地趴在床邊,長發幾乎要垂到地面,哼笑一聲。「生來帶病已經夠痛苦的了,現下看到你這個小瘸子,頗為安慰,至少本王四肢健全。」

「奴婢也是四肢健全的。」

她維持跪姿,但從他這裡看過去,隱約看到她揚起的唇角。

她居然還笑得出來?

「王爺身份尊貴,人稱九千歲,即便病痛纏身,也一定活的長長久久的。」

「小瘸子,你是不知道本王的忌諱嗎?本王最討厭九這個數字。滿朝文武,誰不知道本王生來就被斷定活不過二十歲?!」

「王爺信嗎?」她的嗓音溫軟,還是像個孩子。

他冷著臉,他何嘗願意相信?!這個陰霾籠罩著他的人生,別人的成長之路,在他這兒,卻是通往死亡之路。

離二十歲,只有六年時間了。

明明怒火中燒,見她身上的淡然,反而壓下泄恨的火氣,徐徐說道。「如果過不了二十歲,本王要你陪葬。」

「如果王爺活不過二十歲,我更沒臉面為王爺陪葬。」她四兩撥千斤。

皇陵有個位置是為他準備的,地宮內金碧輝煌,窮奢極侈,符合他活著的喜好。能跟他死後同穴,為他這個皇子陪葬,算是抬舉她了。

「那就改成五馬分屍吧。」他的語氣軟下來,好似在跟她商量最後的結局。

她露齒一笑。「二十板子后,奴婢小命難保,不用再等五馬分屍了。」

龍厲眯起眼,一個黃毛丫頭,竟然明目張胆地扣住他的軟肋,光明正大地威脅他!

他還是很想杖責她,卻又不得不收斂折磨她的念頭!就怕一不小心,把她弄殘了弄死了!

見他沉默,小臉只剩下孩童般的稚嫩傻氣,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軟軟地問。「奴婢能走了嗎?」

「好,很好,好極了!」他臉色微慍,緩緩擊掌,他沒吃過任何人的悶虧,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

她不由得神遊天外,想起葯園子里的生活,她就是個九歲的少女,不必把自己逼成一個成人,絞盡腦汁地自保和算計。

「慎行。」

「屬下在。」

「讓她搬到隔壁,好吃好喝伺候著。」他懶散地吩咐,「伺候」兩個字,咬牙加重。「還有,你不是喜歡本王的錦被嗎?賞你了。」

陸青晚翻了個白眼,不過是嫌棄她鑽過他的被窩,分明是有潔癖吧!

一等慎行離開,她就忍不住上床,狠狠踩踏那條不順眼的錦被,咬牙泄恨。

「你在幹什麼。」

慎行突然又出現在門口,她一呆,這個護衛是個練家子的高手,走路無聲,跟貓一樣。

「新被子都要踩幾腳,裡面的棉花才會更蓬鬆,慎行大哥不知道嗎?」她佯裝一臉訝異,似乎他問的是個蠢到極點的問題。

「爺的被子里塞得是上等的鴨絨。」

陸青晚目瞪口呆。

陸家雖不是富得流油,但父兄全都是朝廷官員,她從不用吃苦,可是這才發現皇族的生活,奢侈的毫無道理。

這一條被子里,該擼了幾百隻鴨子的鴨毛啊?

她盤腿坐下來,小臉滿是愁容,大大嘆了口氣。「這些鴨子真可憐。」

慎行搖了搖頭,果然還是個孩子。

她還有功夫為那些鴨子抱不平?比這些拔了毛的鴨子更可憐的,是她自己啊!與其擔心鴨子,還不如擔心她自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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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妃有毒:佞王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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