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概是真愛
第二天，葉楠起的比誰都早，如行屍走肉般，隨便吃了點東西，便在客廳里等他們。
今天依舊是三人行。
只是這一次，葉楠出來的比較早，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沈蘇挽著傅薄笙的胳膊出來，見副駕駛上坐了人，笑容僵硬了一下，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到了後面。
傅薄笙開車，葉楠拿出了已經簽好的離婚協議書。
他們離婚，財產當然不會是均分。
不過傅薄笙有象徵性地給了她一點，這方面，葉楠沒有異議，她不屑。
沈蘇坐在後面，眼睛一直留意著前方，將葉楠拿出的協議書已經簽好了名字，眼裡的笑意更顯了，幾乎是得意洋洋。
「謝謝你，阿楠，你能想通就好，我跟阿笙是真心相愛的，相信有一天，你也一定會幸福的。」
葉楠緊抿著唇，拿著協議書的手微微顫抖，外面照射進來的陽光讓人頭暈目眩，許久，她才低聲呢喃了一句，連她自己都聽不清的話，「是嗎，祝你們，能一輩子恩愛。」
沈蘇笑意僵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勝利者的姿態，「那過陣子，我跟阿笙的婚禮，你能來嗎？」
「呵」，葉楠無力地笑了一聲，心裡變得冰冷堅硬，「我記得，薄笙答應過我，暫時還不公開我們離婚的事。」
言下之意，便是他們還不能舉辦婚禮。
沈蘇的笑臉徹底堅硬，雙手狠狠地掐著包包，只是，心裡再恨再生氣，臉上也還要維持著單純甜美的笑容。
車裡頓時安靜了下來，葉楠吐了一口鬱氣，將離婚協議書放到座椅中間的扶手上。
傅薄笙開著車，神情冷漠，瞥了一眼上面的簽字。
筆鋒利落凌厲，乾脆洒脫，彷彿寫字的人已經不再執著，放下了一切。
他抬眸，淡淡地看向葉楠。
見她臉色蒼白，眼神卻異常平靜清澈，似乎真的不在意了。
不在意？
傅薄笙心裡生出一點煩躁，口口聲聲說的真愛，也不過是說放棄就放棄。
「小心！」葉楠大喊，左邊路口突然闖出一輛貨車，車速飛快。
傅薄笙回神，緊急右轉。
「吱——」輪胎與地面的摩擦尖銳刺耳。
前面貨車仍像不受控制的野獸般，急速駛來……
剎那間。
傅薄笙奮不顧身地反身撲向沈蘇。
葉楠撲向傅薄笙。
砰！砰！
兩車相撞。
車子幾近掀翻！
……
「護士呢，醫生呢，怎麼不見一個人影？」
「這還是高級病房嗎，你們醫院怎麼做事的？」
葉楠迷迷糊糊中，聽到好友楊珊利落的聲音，嘗試的睜了睜眼睛，可渾身疼痛，好像使不上力氣般。
慢慢的，葉楠才回憶起昏睡前發生的車禍。
「醒了？好像要醒了，快叫醫生。」楊珊的聲音帶著喜悅，催促著叫人。
葉楠吃力地睜開眼睛，總算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現在大概是在醫院裡。
「別想著問別人，就你傷得最重。」
楊珊以為她是想問傅薄笙的情況，諷刺地說，「人家就一點皮外傷，整個醫院的醫生護士都上趕著去伺候呢，你這個傷得最重的，病房裡倒是最冷清。」
葉楠嘴角扯了個僵硬的笑，腦海中不禁劃過車禍前的畫面。
他那麼奮不顧身地撲過去，沒有一絲猶豫。
這才算是真愛吧。葉楠嘴角露出諷笑。
她明明就坐在他身邊，她明明是他結婚三年的妻子。她明明才是最危險的，他卻奮不顧身地，當著她的面，反身去救另一個女人。
葉楠緊抿著唇，思緒亂鬨哄地，分不清到底是傷心還是生氣。
也許離婚對她來說也是最好的選擇。。
楊珊見她臉色越來越不好，嚇了一跳，著急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哪裡疼？醫生，醫生快來。」
急促匆忙的腳步聲傳來，醫生進來給葉楠檢查身體。
葉楠回過神，只對醫生說她沒事。
沒一會兒，傅薄笙出現在門口，神情依舊冷漠，帶著令人壓抑的威嚴。身上除了手臂上有包紮著白紗紗布，絲毫不見車禍的狼狽。
王醫生很有眼色地，主動向傅薄笙彙報病情，「傅總，傅太太傷勢比較嚴重，身上有多處骨折，還有一些外傷，建議多住院休養幾天。」
傅薄笙在病床前站定，冷眸淡漠地移到葉楠身上，「嗯。」
這一聲似是對王醫生的回應，也似是跟葉楠打招呼。
王醫生自然能感覺到病房裡的氣氛詭異，把這聲應話當成特赦，悄無聲息地溜出了病房。
楊珊在旁邊撇了撇嘴，她對傅薄笙向來沒什麼好感，總覺得好友是嫁錯人了。
對於傅薄笙的到來，葉楠心如止水，神情平淡，眼底也再沒有任何波動。
傅薄笙掃了她一眼，視線停留在她被綁著紗布，還有打著石膏的身上，半響，才吐出一句，「這幾天先在醫院休養。」
像關心又像命令的一句話，聽在葉楠的耳朵里，也只有無情的冷漠而已。
楊珊在旁邊嗤笑了一聲，「傅總放心，有我看著呢，誰也別想來這裡撒野。」
她知道傅薄笙身邊的女人不少，還知道那些女人喜歡仗著傅薄笙的勢，經常挑釁葉楠。
傅薄笙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但眼底已經充滿了濃濃的警告意味。
偏偏楊珊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平時肆意慣了，即便傅薄笙權勢滔天又心狠手辣，但也不像別人那樣怕他。
「看好你的那些小妾，誰要是沒事找事，讓我不痛快了，小心一輩子官司纏身。」楊珊是天生就是當律師的料了，伶牙俐齒，身上氣勢也不小。
傅薄笙沒有理會楊珊，只深深地看了眼葉楠，跟著母親舒慧，也一起離開了病房。
葉楠視線一直停留在門口的方向，久久沒有收回，很平靜，也很安靜。
「怎麼，你還捨不得他走？」楊珊見他們都走了，走過來一下子擋住葉楠的視線。
葉楠收回視線，淡淡的搖搖頭。
楊珊挑眉笑問，「那你想不想知道沈蘇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