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了你那又怎樣?
小小的一片避|孕|套,被她輕輕擱在他攤開的掌心。
她的手冰涼,他的手滾燙。
皮膚相觸的時候,葉楠還是忍不住抖了一下,觸電一般彈了開去,逃避地將目光撇離,聲如蚊吶,「待會兒,等你……完事的時候,能不能給我點時間?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傅薄笙瑩白如玉的手指將避|孕|套拆開,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我沒時間。」
沒時間?她當然知道,他只是懶得應付她而已。
他有多嫌惡她,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
葉楠纖細的手指用力抓住衣服的下擺,直到上面都起了道道褶皺。她抬起頭來,努力維持著面上的平靜,「只要五分鐘,不會耽擱你很久。」
「五分鐘?」傅薄笙冷笑一聲,猛然直起身來,長指一探便捏住她的下顎,像是打量著一件被人遺棄的垃圾,語氣輕柔而殘忍,「我的時間,分給你一秒,都嫌多。」
果然如此。
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攫住,葉楠死死咬住嘴唇,拚命想著可以說服他開恩的話。
父親的心血馬上就要毀於一旦,她只能求他,別無他法。
傅薄笙微微眯起眸子,纖長濃密的睫毛也擋不住眼裡的一片冷意。他想了想,忽然一把甩開她,順便在浴巾上擦了擦手,「不過,你跪下的話,我說不定會考慮一下。」
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嘲諷。
葉楠被他推得一踉蹌,向後退了一步才穩住身形,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他要她下跪?而且,是在他和他的情人面前?
紀菲兒也聽到這話,嬌滴滴從沙發上下來,蛇一樣的扭動著身軀,貼在傅薄笙的後背上,在他旁邊吐氣如蘭。
「阿笙,這樣多不好?你讓她跪你,豈不是連我也跪了……我才受不起呢。」
她咯咯嬌笑著,從他手裡接過避|孕|套,拈在指尖,媚眼如絲地盯著他,無聲地誘惑,傅薄笙伸手便將它拿了過來,眸光幽深,大力吻上她嫣紅的唇。
唇齒交纏的聲音葉楠胃裡泛上一股噁心,她不知所措地低下頭,手指用力到痙攣。
「不跪?」傅薄笙從接吻的間隙瞥了她一眼,目光里彷彿摻了一把冰渣子,「那你還杵在這裡幹什麼?滾!」
紀菲兒著迷地撫上他腹部堅實的肌肉,也不忘奚落一番,「你別這麼凶嘛。說不定葉姐姐也只是想多看看,學習技巧好好伺候你呢?阿笙,我們就給她瞧瞧好不好……」
入耳儘是情慾的聲音,葉楠蒼白著臉,只覺得四肢百骸都跟著疼痛起來。她勉強擠出一個寬容的笑來,面色透明好似幽靈,「那你先玩,我過一會兒才來找你。」
還沒走出兩步,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一拉!
她穿著的高跟鞋難以保持平衡,一崴便倒向衣櫃。扭了腳,頭也重重磕在柜子上,頃刻間疼得鑽心。
葉楠輕輕吸了口氣,目光所及處,只見腳踝處迅速腫起,鼓了個大包。
「哎喲,葉姐姐走路可真是不小心呢。是不是學到技巧太高興了,都得意忘形了呀?」
紀菲兒語氣里一派惋惜,眼尾卻帶著絲輕笑,不動聲色地收回得逞的手,環上了傅薄笙的腰,楚楚可憐地偎進他的懷裡。
葉楠抬頭對上傅薄笙冷漠的神情,就知道這是他默許的,自己呼痛也無用。於是咬咬牙,忍痛撐著地面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往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
「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么?真像一條喪家之犬。」
快到樓梯口時,清冷的男音帶著明顯的譏誚,成功地讓她停住了步伐。
「當初你剛嫁過來,可不是這樣逆來順受的。」傅薄笙不知什麼時候到了她身後,強行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逼她對視他,「怎麼,千方百計地要和我結婚,現在終於後悔了么?」
他身上帶著一股熟悉的薄荷與煙草香氣,是她日思夜想的味道。
「不。我不後悔。」葉楠條件反射地否認,仰面倔強地盯著他,「再讓我選一百次,我也還是會嫁給你。如果我要結婚,那個人只會是你。」
什麼她都可以順著他,唯獨這件事情,她不會否認!
「讓你選?哼,你也配。」傅薄笙臉上的厭棄之色盡顯,手上一用力,便將她撥到一邊,眼皮也不抬地評價,「葉楠,你真讓人倒胃口。」
說完將手裡的避|孕|套往垃圾桶里一扔,頭也不回地往浴室走去。
關門聲太大,震得葉楠心尖一顫。
她仰頭逼下眼裡的一抹水光,就看見紀菲兒披了一床被單,裊娜地走到她身前,吹了吹鮮紅的指甲,陰陽怪調地開口,「看不出葉姐姐還會說情話呢?我都快被感動了。」
「不過啊,你的剖心表白,在阿笙看來,不過是個屁而已。」她突然笑得歡暢,湊近了葉楠的耳邊,壓低聲音,「你信不信,即使我現在打你一巴掌,他也會站我這一邊?」
葉楠心裡一驚,耳畔隨即帶起一陣風聲,她想躲,但腳上疼得厲害。
啪!
接著,一耳光結結實實甩在她臉上,疼得發麻!
葉楠捂著臉,眼裡登時掠過一絲煞氣。這個女人,剛才她不動她只不過因為看在傅薄笙面子上,現在她卻自己送上門來……這就怪不得她了!
這樣想著,她另一隻手絲毫不含糊,毫不猶豫地一巴掌打了回去!
然而,清脆的巴掌聲沒有預期傳來。手腕在半空被一隻大掌握住,止住了去勢。
接著,她的身子被猛然推開,又撞上欄杆,發出巨大的聲響。
男人威嚴凌厲的嗓音破空而來,「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他的女人?原來,這世上任何漂亮女人都能成為他的女人,只除了她。
葉楠受傷的腳點在地上,只覺身體的疼也蓋不過心裡的悲涼。
她捂著臉,尤自不相信一般盯住他,眼裡偽裝的堅強終於寸寸剝落,露出幾分凄楚。她喃喃地妄圖解釋,「薄笙,是她先打我的——」
傅薄笙恍若未覺,雙目銳利如鷹隼,一把將小鳥依人的紀菲兒護在懷裡,高大的身影強勢地和她對峙著。
「打了你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