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天又得變了
往事若影燈片一一掠過,齊白、楚楠、燕七三人不勝唏噓。
五年了,秦琛恨連翹入骨,未去監獄看她一眼。
兩個月前,她突然出現在江州,他們才知:她提前出獄了。
許是冤家路窄,連翹到達江州的第一天便碰到了雲瑚。
因了其姐之事,雲瑚對連翹恨極,她知道連翹回江州的第一件事肯定是要找工作糊口,於是利用自己秦氏帝國集團人力資源總監的身份向江州所有大、小集團施壓,明示、暗示他們不得錄用連翹。
雲瑚是秦氏高管,江州這塊土地上一般的財團哪敢得罪秦氏?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於是,所有財團當然拍著雲瑚的馬屁,將連翹所投簡歷都丟進了碎紙機。
許是雲瑚打壓得厲害了,連翹出現在江州一個月後便無了蹤影,各大、小財團再也看不到她的簡歷了。
他們還想著,連翹也許是被雲瑚逼得走投無路不得不退出江州。
哪曾想,她不但沒有退出江州,更甚者居然會在魅色駐演已達一月之久,而且她就是那隻金鳳凰,那隻將魅色和江州攪得風生水起的金鳳凰。
若不是為了考察魅色,若不是他們對連翹的熟悉,又怎麼可能認得出她?
「原以為她在雲瑚的打壓下早已倉皇離開,萬不想她仍舊頑強的留在了江州。」
「一個在監獄中生存了五年的人,還有什麼地方是生存不下去的呢?」
齊白、楚楠、燕七三人紛紛感嘆著。
只是,她若一力留在江州,必會與秦琛碰面,到時候,恐怕……這江州的天又得變了。
五年前,經受一連串的打擊,秦琛開始沒日沒夜的工作。在將秦氏帝國帶入一個新的高台階后,他又成立了獵頭公司,全力收購大、小財團。一時間,江州商界鬼哭狼嚎一片,人人自危。
因齊氏、楚氏、燕氏和秦氏一向交好,不但未受打擊,而且在他全力收購、打壓別的財團中分得一杯羹,形勢日好。
可以說,江州商界在這五年經過了一場血的洗禮。
別的人不明白秦琛如此拚命的真相,只當是商人稟性,只當是他一慣的手段。但是,齊白、楚楠、燕七他們三個和他穿一條褲子長大,自是明白這場血的洗禮無外乎只是因了一個她罷了。他把對她的恨悉數發在了無辜的人身上。
如今,她歸來,他尚不知,若知道了,這江州的天又將是一番怎樣的變化?
抑或,他不再針對無辜的人,只會針對她?
想到秦琛那些雷厲風行的病態手段,齊白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擔憂染上眉頭。
「匪匪會不會被阿琛折磨死啊?雖然這個渾不囹實在混帳了些,可……五年牢獄,她該受的罪也都受了啊。」
齊白口中的『匪匪』指的自是連翹,也是他們這個圈子中人對她的溺稱。
當初,齊白對連翹是頗存了些心事的,因秦琛和連翹大婚才將心思徹底滅了。如今瞧他這愁眉不展的樣子,只怕是……死灰要復燃!
燕七和楚楠相視一眼,傳遞著相同的信息。
若真死灰復燃……
燕七冷聲道:「小白,清官難斷家務案,這個時候你別添亂。」
雖然連翹和秦琛已經離婚,但連翹終究是在秦府長大的,是秦府曾經的大小姐,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
燕七說得對,無論如何這終究是他們的家事。念及此,齊白將心中的一些煩燥收了起來,炸毛道:「添亂?添什麼亂?現在我對她的關心,也僅僅只限於……兄妹之誼。」
兄妹?
是嗎?
不要以為他們不知道,齊白曾經偷偷的去過監獄,具體發生了什麼,齊白卻從未和他們提及過。
連翹兩個月前到江州,受雲瑚打壓,齊白就曾經要為連翹出頭,想要留連翹在齊氏工作。奈何,連翹並未投簡歷去齊氏。
別說齊氏,他們這個圈子中的任何一個財團,都沒有收到她的簡歷。
想來,她不光是想和秦琛斷了聯繫,和他們她也想斷了聯繫。
因等不到她的簡歷,齊白曾經努力去找過連翹,卻怎麼也找不到她。若非今夜在魅色巧遇……
思及此,楚楠、燕七再度相視一眼。
「誒,怎麼這麼安靜了?」齊白恍然回神。
他的一句話也拉回了楚楠、燕七的神思,三人急忙轉頭看向舞台方向,那裡早已人去台空,不見鳳凰的蹤影。
她,走了!
「鳳凰,來無準時,只會在將到魅色的時候提前五分鐘通知,一首歌舞便走,從不多做停留。」
這是魅色的經理向他們介紹鳳凰時說的原話。
想著錯過了,齊白懊惱的『K一ao』了一聲。
楚楠道:「不急在一時,阿琛歸期未定,我們還有時間,大體上應該能將她的情形摸清楚。」
既然她選擇了在魅色駐演,便總能追上她那如風的身影。
「她一如既往的聰明,聰明的避過了雲瑚的打壓。如今又有誰知,魅色這隻金鳳凰便是當年的連翹。」
「打小她要做的事便沒有不成功的,一如嫁阿琛,一如現在她要留在江州……她就必定留下。我們且看罷,她一力留在江州到底是為了什麼?」
反正不是為了他們,要不然怎麼連簡歷都不投他們一份,也不想讓他們找到,明顯就是想和他們斷個乾淨。當然,也不可能是為了……齊白呶嘴道:「反正,不是為了阿琛。」
見楚楠、燕七都詫異的看著他,齊白解釋道:「她流掉阿琛的孩子,那般決絕,不就是想和阿琛再也沒有關係么?所以,此番她留在江州,必不是為了阿琛。」
這個解釋倒也說得過去。
楚楠嘆聲道:「流掉孩子這事,對阿琛的傷害太大了些,也難怪阿琛生平第一次會對她出手,且是重手。這個渾不囹啊,嘖嘖嘖……也只有她,懂得阿琛哪裡痛就往哪裡戳。」
齊白不滿反對:「雖然匪匪傷阿琛極深,但打小她就是個眼中揉不得半粒沙子的人,再加上那段時日阿琛和雲珊走得也是近了些,匪匪因了憤怒而失了理智做些出格的事也就可以理解了。再說,這事若真要較真起來,阿琛也難逃罪責。當年若非他寵匪匪至廝,又怎麼會養成她那耀武揚威、潑辣鬥狠的性子。傷了雲珊,傷了秦叔、秦姨,更流了阿琛的孩子……」
三尊大神在這裡唏噓著往事,而他們唏噓的對象早駕著哈雷摩托風馳電掣般的趕回了自己的小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