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執意出城
高延宗剛從鄴城趕來,如今對前線戰況還一無所知,高緯卻有些沮喪,半天才緩緩說道,「大司馬已經戰死,周軍現在正往這邊追殺而來」,說到這裡,高緯立馬又精神起來,「安德王,我們趕緊去晉陽,周軍馬上就追上來了」。
高延宗聽說韓長興戰死,猶如晴天霹靂,半天沒能緩和過來,高緯見他精神恍惚,連忙問道,「兄長,你這是怎麼了?」
高緯如今將全部希望寄托在了高延宗身上,平日里本不喜他,可今日卻一口一個兄長稱呼。
高延宗內心十分痛苦,如今齊國最能打仗的馮朔和韓長興紛紛戰死,齊國猶如撐天之柱坍塌,可事到如今,也無可奈何,於是強撐著身子擺了擺手,「微臣沒事兒,皇上快快上馬」。
「快上馬,快」,高緯一邊拉著馮小憐上了馬車,一邊招呼其他人,眾人在安德王的護送之下匆匆逃往了晉陽。
高緯剛到晉陽不久,胡秉純和楊堅便兵臨城下,不久開始攻城,高延宗派人嚴守各個城門,楊堅和胡秉純分別率領所部人馬從城牆的各個方向進攻,齊軍剩下的兵力有限,一會兒東面告急,一會兒西面告急,城中一片慌亂,而且周軍士兵皆知高緯就在城中,若能生擒高緯,將是奇功一件,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無不奮勇爭先。
高緯面對周軍如同狂風驟雨一般的攻城方式,坐立難安,一直向穆提婆詢問戰況,穆提婆道,「皇上,周軍攻勢猛烈,恐怕這晉陽城守不了多長時間,不如我們回鄴城吧」。
「回鄴城?可胡秉純和楊堅就在外面,我們走了之後他們也必定會追擊,到時候跑不了可怎麼辦?」
「我們可以等周軍停止進攻的時候出城,然後留安德王在晉陽守城,抵擋周軍,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回鄴城了」。
「對,對,讓安德王留守晉陽,我們回鄴城,趕緊去將安德王找來,朕這就跟他說」。
高延宗本在前線親自指揮城中士兵守城,正忙得抽不開身,可高緯卻一道命令接著一道得催促,高延宗只得前來見高緯。
「前線正在激戰,皇上找微臣所為何事?」高延宗一心顧著前線戰況,十分不耐煩。
高緯心裡十分不舒服,要是在平日高延宗敢以如此態度對他,恐怕早就已經被他砍了,可如今情況特殊,他也只能強忍心頭,然後笑臉迎說。
「安德王不要著急,朕找你前來是有重要事情與你商量,眼看周軍在城外的攻勢越來越猛烈,晉陽城恐怕難以長久,因此朕打算留安德王在此守候,朕回鄴城整頓兵馬,包圍京畿」。
高延宗聞言大驚,連忙勸阻,「皇上,這個時候您千萬不能走啊,正因為有您在,將士們才能一心抗敵,若您在此時離開,軍心必定渙散,到時候如何能夠抵擋?請皇上放心,皇上將兵馬交付臣下,微臣一定替皇上消滅胡秉純和楊堅」。
「不行,朕已經決定了,明天就走」。
高延宗覺得事有蹊蹺,昨日還平靜無事,今日高緯卻突然提出要去鄴城,於是含沙射影地質問道,「皇上是不是受了什麼人的挑撥所以才突發奇想要去鄴城?」
穆提婆知道高延宗是在指他,反擊道,「皇上聖意裁斷,大計已定,安德王卻強加阻撓,難不成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將皇上困於晉陽?」
「穆提婆,你血口噴人」,高延宗怒而欲殺之,高阿那肱跳出來將其攔住。
高緯吼道,「全部給朕住手,國家正是多事之秋,周軍還未進入,你們卻先起了內訌,難道要等著周軍不攻自破嗎?朕意已決,任何人休得多言」。
正當此時,外面士兵匆匆進來報告,「啟稟王爺,宇文邕所率後續部隊已經到達雀鼠谷,很快即將兵臨晉陽」。
眾人聞言更加驚慌,高延宗喝他退下,高緯更加坐立不住,「宇文邕也來了,已經進入雀鼠谷,等他和胡秉純會合,我們就算是想走都走不了了,事不宜遲,我們今晚便走」。
高延宗苦勸不住,高緯等到入夜之時,便由高阿那肱率領兵馬護衛出了晉陽,走在半途之中,高緯發現身邊少了一人,見高阿那肱還在前面開路,於是把他叫到後面來。
「皇上,怎麼了?」
「你看見城陽王沒有?」
高阿那肱被高緯這麼一問,才發現自從晉陽城出來之後沒有多久便不見了穆提婆,已經許久沒有見他的人。
高阿那肱搖了搖頭,「微臣一直在前面替皇上開路,沒有發現城陽王,他不是應該與皇上在一起嗎?」
高緯也有些納悶,「一個時辰之前他還在,怎麼突然就沒影沒蹤了?」
「皇上,城陽王會不會掉隊了,要不然微臣派人到後面去找找?」
高緯趕忙將高阿那肱叫住,他隱隱約約感到了一絲不安,不允許有任何人再離她而去,「算了,城陽王身邊隨從甚多,不會走丟的,估計是什麼事情給耽擱了,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就留在朕的旁邊,派其他人到前面去即可」。
胡秉純和楊堅進攻了一天,此時正準備休息,突然有士兵前來報告,「匡侯,我們抓住了一個齊軍姦細」。
「姦細?問出來是什麼人了嗎?」
「那人任我們怎麼盤問都不說,一直嚷著要見匡侯,您看現在是見還是不見?要不我直接將他砍了算了」。
「等等」,胡秉純將其叫住,也對此人充滿了好奇,「把他帶上來」。
「秉純,這麼晚了,你說會是誰呢?」
元芷和王顯都是一臉好奇地望著外面。
很快士兵便將抓住的那人從外面押了進來,隨著那人越走越近,胡秉純感到眼熟,似乎曾經見過,卻叫不出來名字。
「元芷,顯叔,你們認得這人嗎?」
王顯搖頭不識,元芷卻覺著眼熟,「我感覺曾經在齊宮還是什麼王府見過,但叫不出來名字」。
那人被押到胡秉純面前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胡公子,王將軍,公主,我又見到你們了」。
三人無不驚訝,這人竟然能準確叫出他們的當初在齊國的身份,對其身份更加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