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番外35 事後的吵鬧
體內的不適早在他走的那時便消失了,明珠把手從臉上拿開伸手去拿散落在地上的衣裳,不想才剛把手伸出去就被一隻腳給踩住了。
郝正綱踩著明珠的手,雙目赤紅的模樣恨不得吃人似的,他在屋內環視了一圈,沒能找到他想找的人,於是便厲聲說道:「說!那個野男人在哪?!」
「野男人」三個字一出,明珠的心也跟著一緊。
她忍著手背上傳來的痛楚,抬頭看著郝正綱,說:「走了。」
簡單的兩個字讓在場的人包括郝正綱自己都愣住了,他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女兒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種明顯就是承認了自己與男人苟且的話。
一時間,郝正綱愣住了,連帶著腳下的力道也鬆了,明珠趁此機會把手從他腳底抽了出來,遂撿起自己的衣裳穿上。
秦菁最先反應過來,她快速地朝郝正綱地方向看了一眼,隨即便一臉痛心疾首地看著明珠,說道:「孩子啊,你……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啊?你讓我們將軍府的臉往哪擱,讓你爹的臉往哪擱啊!」
說完,她又轉身到已經說不話來的孫氏邊上,說:「老夫人,您看啊,明珠這孩子怎麼就犯糊塗了啊,這該如何是好啊!」
孫氏本就被這突發事件給弄得心情沉痛了,如今再聽秦菁一說頓時急了,看著明珠跺腳道:「明珠,你……你……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你!」
老人氣得跺腳,卻未出言斥責,只痛心地把拳頭往自己胸口上捶。
郝正綱經秦菁這麼一說也回過神來,當下就轉身一把抓住明珠的頭髮狠狠一拽。
「你這個孽女,做出這等不知廉恥之事竟還想包庇跟你苟且的野男人,今天你是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野男人是誰!在哪?!」
郝正綱是男人,又是武將,更別說現在的他還是在盛怒之中,他的手勁兒哪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的,更何況明珠的身子現在本事虛弱得緊,經他這一拽,生理性的眼淚頓時就充滿了眼眶。
她抬手死死揪著自己的頭髮,猛地抬頭看著郝正綱,「我說了,他走了。」
她也想知道他現在在哪裡,究竟是個什麼樣子,方才情況太急,她都還未來得及問他究竟為何會成那樣,在她的印象里,他不是會失態的人。
「你!」郝正綱被她這態度給氣到了,當下另一隻手又抬了起來準備朝她臉上招呼上去。
「夠了!」孫氏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怒道:「你還嫌不夠丟臉是么?!放手!」
郝正綱向來是不會忤逆孫氏的意思的,但心中實在又氣,頭也扭就道:「您看看她知道什麼叫羞恥嗎?!分明就是為了包庇那個野男人!」
「閉嘴!」孫氏重重將他的手甩開,又把明珠的頭髮從他手裡解救出來,后看了一眼明珠,轉身就往外走,「你丟得起這個人我還丟不起,回去!」
話說完,人也已經快走到門口了。
郝正綱氣得吹鬍子瞪眼,卻又礙於孫氏發話而不得發作,且見屋中還有這麼多看熱鬧的,當下也就憋著氣狠狠瞪了一眼明珠。
「你給我滾過來!」
說完,他也跟著轉身往外走去,在場的夫人千金們見狀紛紛為其讓道,視線卻還是沒從衣衫凌亂的明珠身上收走。
「不知羞,」不知是誰小聲說了一句,明珠聽得心中一緊,理好衣裳沒有去搭理。
而在這之前還熱心不已地說要去幫她找秦菁說話讓她先回府的郝明瑤這個時候也沒過來說半句話,明珠抬眸便見郝明瑤跟在郝明珍身後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看著她。
掩在袖中的手陡然捏緊,明珠的後背升起一股惡寒。
原來,當真是她。
當夜回府,明珠才進郝府正廳便被郝正綱一腳給踢得跪倒在地,說什麼也要逼著她說出那個男人時誰。
明珠始終默不作聲,任憑他打罵都未吭一聲,郝正綱氣極,舉起邊上的椅子就要朝她頭上砸去。
秦菁頓時尖叫起來,卻沒有伸手去阻攔,反而是孫氏「騰」地起來一把將郝正綱手裡的椅子打落在地。
「你想打死她嗎?!」孫氏一把推開郝正綱,把明珠護在身後。
郝正綱見她又要維護,當即吼了出來:「你護!你就護!她……她都把將軍府的臉丟盡了你還護著她!知不知道別人現在是怎麼看我們郝府的?!啊?!」
聲音震耳欲聾,似是要將房頂掀翻一樣,屋裡屋外的下人都因他的怒火而噤如寒蟬。
孫氏沒有去理會,只轉身看著明珠,氣極地問:「明珠,你當真不願說?」
面對孫氏,明珠是陌生的,但這次她卻是動容的,她抬頭,欲語淚先流。
孫氏見她這般模樣險些沒站穩,后穩住身子掩面,連連擺手,「帶她回明珠苑,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院半步。」
「娘!」郝正綱當即喊了起來,但孫氏的聲音卻是比他更大。
「你喊什麼喊!難不成真要打死她不成?!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么?皇上知曉此事已然勃然大怒,你還想鬧成什麼樣?!她是你女兒,難道你真要她死嗎?!!」
孫氏的怒意讓郝正綱想說出口的話頓然被憋在喉嚨里,連秦菁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沒錯,換成平時的普通宴會,這種事皇帝是絕對不會發話的,雖說事情是在宮中發生,但到底這種事也算得上別人的家事,他頂多也就不高興一會兒給點處罰就算了。
但今夜卻是不同,今夜的宴會乃特意為鞍國太子及太子妃舉辦的,關係到自己國家的顏面問題,皇帝自然就比平時要來的注重。
然今夜出的這事不僅大臣們都曉得了,連著那鞍國太子和太子妃也全曉得了。
皇帝面子掛不住,半個時辰前聽傳來消息的人說正氣著,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搞不好,就是掉腦袋的罪。
郝正綱也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沒馬上將明珠怎樣,而是順了孫氏的話,儘管心裡氣極卻還是讓人回了明珠苑。
回想起當夜的情形來,明珠依舊心有餘悸。
只是她想不通,為何今日郝正綱在將她叫過去后同樣是問那晚的男人時誰,卻不再像那晚那樣生氣,只因她頂撞了幾句而打了她兩巴掌就算了。
身上傳來陣陣涼意,明珠收起心思抬腳進了浴桶把自己泡進熱水中。
她現在算是知道了,那晚之所以她會有那樣異常的反應想來就是那郝明瑤搞得鬼,只可惜她現在連證據都沒有,也無法隨便就把這事扣到郝明瑤頭上。
而且,她也不能就這麼說出實情。
「嘩啦」一聲,她從浴桶探出頭上,沒有去管臉上的灼熱感,眼前再次浮現出那雪白的小身子,明珠發現自己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沒錯,她不能隨隨便便說出實情的另一重要原因便是他,若真追究起來,她是怕極了那個人會因此而收到傷害。
而她,是絕不能讓他受到任何傷害的,只是她想不明白,為何他……他會變成那副模樣,難道……他打從一開始就跟她不一樣嗎?
「小姐,水還熱嗎?」
門外傳來青椒的聲音,明珠忙斂起心思往自己身上快速地洗了幾把順道應了聲。
畫面里的姑娘滿身的青紫,流螢看得心揪成了一團,忍著心底的觸動扭頭看向身邊的人,「師父……這姑娘她……她跟殿下……」
郎修琴聞言斜眸看她,頷首,「嗯,她便是解救弘璃的關鍵。」
流螢赫然睜大了眼,驚訝地扭頭再次看了看畫面中已經穿好衣裳的姑娘,又看向郎修琴,問:「為什麼?難道因為她跟殿下有肌膚之親?」
郎修琴沒料到小丫頭竟說得這般直白,唇角有些無奈地勾了勾,遂斂起笑意道:「有這方面的原因,卻也不全是。」
流螢不懂了,「不全是?師父您就別打啞謎了,您明知道螢兒笨。」
小丫頭癟嘴,方才因看到畫面中的那叫明珠的姑娘受苦而掛在睫毛上的淚珠子也跟著掉了下來。
郎修琴輕嘆,拂去空中的畫面說道:「鳳之涅槃浴火方能重生,此女乃鳳星之命,即使弘璃當真沒幾年可活,她也會成為我族中之人,成為我族助力。」
只不過他倒是驚訝於那姑娘對弘璃這孩子的執念。
「這樣啊,」流螢明白似的點頭,遂問:「那師父打算如何救治殿下,要去找這位姑娘嗎?」
她是想為自己釀成的災禍出力,豈料奈何她對別人的治癒僅限於細微的傷口,對毒藥卻是毫無用武之地,更別說還是這種專門針對靈獸的毒藥。
郎修琴起身,流螢也跟著站起來,以為他這是要去尋那位姑娘了,於是就想跟著去。
只是她才站起來就聽那人的聲音從旁邊響起,「你在此候著,為師去即可。」
「啊?」流螢頓時就愁起來了,想說她也想出力。
郎修琴聽到聲音側身看她,說:「別急,有你出力的時候。」
聞言,流螢知道他是有自己的主張,於是也就聽話地沒有跟。
郎修琴勾了勾唇,之後便在流螢的注視下走進了自己畫出的鏡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