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相顧淚千行

【人類與魔物娘。】

【兩個不同的種族。】

【弱小與強大。】

【勤勉與天賦。】

【勇者與神侍。】

【守護與掠奪。】

【幾乎是完全的對立面，卻能以契約的形式走在一起。】

【遵從古老的盟約，勇者與魔物娘啊，這份契約，帶來的不僅僅是永恆的羈絆。】

【付出與收穫。】

【生存與死亡。】

【繁衍和新生。】

【以及，一同面對未來所要承擔的，身上的責任.......】

【吾問魔物娘！】

「.......在！」莉莉絲第一次見到這種宏大的場面，頓時緊張的不得了，書上說契約儀式應該是神聖而又莊重的，在勇者和魔物娘許下誓言，進行完盛大的契約前準備后，才能開始契約的，現在前戲還沒準備呢，直接就跳儀式了，這讓她這個還是幼體的，沒見過世面的魔物娘，頓時不知所措起來，就像被嚴厲的老師提問一樣，繃緊了身子，就差敬個禮了。

【你願意和短命的人類，分享你那原本悠長的生命，來陪他一同到老，一同死去，永遠地跟著他，哪怕他是個脆弱無比的人類，甚至可能成為你的負擔的人類，你也願意一直守護他嗎？】空中的字元飛快書寫著。

「我願意！」莉莉絲突然十分激動地大喊出聲，把旁邊畫魔法陣的陸亡嚇了一跳。

「喂，你嚇傻了啊？突然喊一聲在！也就算了，後面的我願意是什麼情況，你這是在腦中玩過家家......我去啥時候寫了這麼多了？比我上課老師寫黑板的速度還快啊！」陸亡就屬於低頭前只有一條公式，一抬頭老師已經寫了一黑板的感覺，不過他也沒想著多去看那些字，時間就是生命啊！趕緊把法陣......

【吾問勇者！】陸亡腦袋裡這個聲音轟然炸響，一下子把他腦中構建的法陣模型給炸沒了，手上動作一停，地上畫了一大半的法陣就這樣緩緩由於結構崩潰而消散了，看得陸亡想打人，真的......要不是不知道這聲音到底哪裡發出來的......

【你願意拋開種族的偏見，用你的身和劍，守護一個你眼中的異族，一位魔物娘嗎？你願意與她共享這悠長的生命，及時你身邊的人類親人會一個個由於壽命離你而去，也許你會因為孤獨而難以自拔，但即便如此，你也願意和她共度一生，誓死用契約和你自己的力量，來守護你的契約魔物娘嗎？】

「我能不能問一下，契約到底能給我啥力量，現在法陣也畫糊了，契約一看也是要到尾聲了。」陸亡瞄了一眼那邊索性坐在邊上，盤腿療傷，一副等他們一結束就算賬的螳螂娘，無奈地問道：「要是不給個強力的輸出技能，這契約怕是不過一分鐘就因為雙殺而斷了，那麼莊重頂啥用？」

【.......契約給你的，永遠是你心中，最想要的事物。】空中的字體一頓，突然迅速浮現出這樣一句話。

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像個死程序一般的契約，竟然還真回答了陸亡這個無厘頭的問題。

「我想要的.......」陸亡看著那行字，仔細思考了下，啊，如果能讓我學會相同階級的光系攻擊手段的話，那我覺得ok啊！不就是當照顧個孩子么，沒關係沒關係......

「話說，莉莉絲你幾歲了？」既然都已經準備契約了，乾脆看看到底有什麼內容好了，陸亡很快就看到了莉莉絲面前的字體中，共享生命那一條，於是好奇地問道。

「人家216歲了！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別用這種和小孩子說話的語氣和我說話啊！即使你是我的契約勇者......嗚，只有這一點不行！」莉莉絲似乎很在意自己被稱為小孩子的事。

「額，我又沒說你小......」陸亡心裡mmp，確實不小啊，話說你這個年齡都可以當我.......算了，反正在你們吸血鬼那邊，果然還是小孩子吧，不過一想到莉莉絲那麼執著於變強，那麼契約給她的肯定也是變強的事物，再加上螳螂娘剛剛被意外傷得不輕，說不定能打個55開：「好，那我願意！」陸亡心中算盤噼啪響，比起殺人，自己更願意照顧孩子，反正一樣要跟莉莉絲回去，到她那邊以後，咱就在她家邊上開個小教堂，再不濟開個小醫館，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契約就契約了咯，最好能再當上她學校的保健室老師，哎，那就很舒服了~

【契約成立，祝福你們。】說著，空中的契約化作了一張金色的，刻印著一直蝙蝠和一個火柴人的紙張，隨後分裂成兩半，蝙蝠那個飛入了莉莉絲胸口，而火柴人那個，沒入了陸亡胸口。

「額，為什麼是火柴人？！神大人的美術是不是該補補課了！」陸亡摸了摸自己胸口，感覺沒啥異樣，只不過似乎和莉莉絲多了一絲說不清的聯繫后，開始對於這上面的圖畫吐槽起來：「所以，說好的契約祝福呢？來吧我的聖光裁決！」

莉莉絲原本都做好了痛苦一段時間的準備了，因為壽命分享給人類，按照書上說的，魔物娘一方會遭受一些痛苦，以及一陣虛弱感，但她閉起眼睛等了很久，都沒等到說好的虛弱感，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莉莉絲反倒有種很舒服的感覺，用一句話來形容：「我感覺生命在增加！」

金光漸漸消散，螳螂娘也像是感應到了一般，她的眼睛緩緩睜開：「做好了受死的準備了么？即使契約了，弱者還是弱者，你們不可能立刻就變成『白手套』，而且就算是『白手套』，我都殺過一副。」

「在開打之前，能和我解釋下啥是白手套不？」陸亡舉起了手，做了個停的手勢，這問題雖然看上很白痴，但他並不是真的傻，之所以問出這種傻x問題，是因為他感覺他的外掛貌似還沒到賬，喂！我的天界十字打擊魔法呢！再不濟給我個光輝裁決之手也好啊！

「『白手套』你都不知道么，真的是新人呢，這是和平派的勇者魔物娘的，專門用來抓捕我們的組合的稱呼，好了，既然知道了，那就可以安心去死了么？」螳螂娘站起了身子，一甩臂刀。

陸亡點了點頭，不著痕迹地退了一小步：「喂......莉莉絲，你的祝福是啥，我這邊貌似信號不好，祝福沒能傳過來！」陸亡悄悄地和旁邊愣著不動的莉莉絲耳語，他覺得可能是莉莉絲獲得太強的力量，所以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用哪個好？難不成，原本應該給自己的祝福，不小心給錯了？我去，我的全套光系攻擊體系魔法！算了，給誰都一樣.......

「可是......」莉莉絲很是糾結的樣子。

「別可是了，聽我的，先來一手光元素召喚！」

「哎？那是什麼？」

「嗯？你問我那是什麼......抱歉可能是我想錯了，但你的祝福到底是什麼？哦！是那種超長時間準備的大魔法嗎？切！」陸亡一咬牙：「沒事，你安心吟唱，我來擋住對方！」

「唔.......唔......其實，我的祝福並不值得拿出來啦，倒是勇者大人，你的祝福肯定很強吧？快拿出來用吧！」莉莉絲握住了陸亡的手，隨後奇怪道：「哎？剛剛陸亡你的手還是冰冰涼地，很舒服的，現在怎麼變熱了？」

「變熱？你搞笑吧，我的身體怎麼會.......」陸亡突然一愣，莉莉絲柔軟小手的觸感，他能很清晰地感覺到了，而且似乎身體也有種神奇的變化，似乎是不再麻木了，自己現在感覺......就像是活了一般！

更令他興奮的，還要屬原本需要花心思抑制的死亡之力，現在就銷聲匿跡了，彷彿原本就不存在於體內一樣，也就是說，自己終於，又變回了真正的人了嗎？自己又活了過來了嗎？

要不是現在對面站著個虎視眈眈，似乎在觀望自己這邊到底會拿出什麼祝福技能的螳螂娘，陸亡可能就會當場激動地飆淚了，這種久違的活著的實感，正如契約所說，這才是自己心中一直渴望的東西啊！

但沒卵用！現在這情況，就屬於「英雄不朽后直接送雙殺！」一般，自己活了沒多久，又要死了，現在只能指望莉莉絲了！

「沒關係，無論什麼祝福，哪怕再羞恥的台詞和動作，不管你怎麼樣，我不會嘲笑你的！所以用吧！」陸亡語氣是懇求地，好不容易活了，他不想再死一次。

「真......真的？」「嗯！」「既然勇者大人想看的話.......」莉莉絲小臉通紅，隨後低下了頭，個子突然長高了起來，頭頂一直長到和陸亡差半個頭這麼高，隨後停下了成長，於是陸亡面前的蘿莉，突然就變成一位羞澀的少女......仔細一看，還讓剛剛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活」過來的陸亡春心萌動了一下.......

「不對啊！這有啥用！你這個雖然違背了自然生長，但還是沒用的吧！」「所以說.....勇者大人，加油！」莉莉絲的聲音也變成糯糯的感覺了，不再是之前萌萌噠蘿莉音了，哪怕是此刻賣萌，也充滿了一種誘惑力，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噗哈哈哈！」那邊螳螂娘頓時大笑開了：「所以說就是天真的小孩子啊，心中竟然還有想快點長大這麼幼稚的想法，白白浪費了契約祝福，真是天助我也，既然如此，就更方便我殺了你，斷了契約，再和勇者契約吧。」

「哼哼，那你就來試試啊！」陸亡急中生智，急忙轉過身，擺出一副很自信的姿態，雙手自然下垂，就這樣一點防禦也不做，正面面對著磨刀霍霍的螳螂娘。

「切，看來你倒是沒那麼天真，得到了力量方面的祝福么......」螳螂娘臉色又變得不好看起來，看陸亡這有恃無恐的架勢，估計是拿到了什麼足以和自己扳手腕的力量，這就不好對付了，畢竟面前這個能復活的勇者才是最難對付的。

陸亡聽到她這句話后，又轉頭瞄到了一臉崇拜的莉莉絲，心中一陣悲涼和愧疚，要是等會兒一交手，她就會知道自己只是裝裝樣子，自己此刻在莉莉絲面前裝逼，一會兒直接變傻x，但是此刻又不能讓莉莉絲先逃跑，怎麼辦，我突然發現我的夢想竟然和一個孩子差不多天真......

陸亡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