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午夜迷蹤
?「奶奶!」
見到奶奶的徐天很激動,十八年了,徐天每年都和奶奶通幾封信,雖然徐天把電話留給了奶奶,但老人家還是習慣以通信這種傳統的方式來交流。
對於電話,就算給奶奶買了手機也沒用,村裡根本就沒有信號,整個村子唯一的通訊設備就是村頭小賣店的公用電話,不過村民也很少去打。
奶奶背過徐天去倒茶,背影微弓,在昏暗的房間里顯得非常詭異,徐天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又在心裡默念道:「我在想什麼,這可是奶奶。」
「明天晚上開始給你二爺守靈,今晚好好睡覺,這些天你恐怕都休息不好,等喪事結束,奶奶把傳家寶給你,留著以後娶媳婦用。」
「奶奶!我娶媳婦還早,現在大學剛畢業,工作才剛剛起步,想這些未免太早了。」
「若不是你進了城,我就把你五姑奶的孫女介紹給你,小天今年也28了吧?要是在村裡,娃都滿地跑了。」
「大雙?是大雙妹妹嗎?如果沒記錯,咱們兩家有親戚吧?我們怎麼可以結婚!」
「這村裡只有徐黃兩個姓,誰家都攀著點親戚,只要是三輩以外的親屬關係都不妨事,不過現在你想要大雙也晚了,下個禮拜人家就要結婚了。」
徐天不覺心頭一緊,現在二爺的葬禮還沒有辦,這紅白兩事遇到一塊也是村裡最忌諱的,以前村裡要是紅白事碰在一起,紅事必須延遲,不過聽奶奶的語氣,好像大雙並沒有要延遲婚期的意思,這也太奇怪了。
「對了奶奶,我問你個事,你知道紅妹嗎?」
當徐天說出紅妹的時候,奶奶慈祥的臉立即陰沉下去,旁邊的黃泉和小艾也都發出一聲驚嘆,小艾手裡拿的飲料全都掉落在了地上。
「你從哪聽說的?是你爸告訴你的?」奶奶的神情非常緊張,徐天從來沒有見過奶奶這個樣子。
「不是,我是從一張磁帶上聽到的,就在您的快件寄來之前,也是從咱們村裡寄的。」徐天拿出磁帶說道。
奶奶一把奪過磁帶,狠狠摔在地上,用腳將磁帶碾的粉碎。
徐天被奶奶的舉動嚇壞了,一半是因為磁帶被損壞,另一半是因為奶奶的腿腳竟然還這麼靈活,相比同齡老人,奶奶似乎渾身都是勁。
「奶奶,您這是幹什麼?我還沒有弄懂小女孩證詞的意思。」
「別提證詞,也別提紅妹,要是讓村裡人知道,那就炸開鍋了,黃泉和小艾回家去吧,今天咱們不吃飯了。」
奶奶很生氣,趕走黃泉和小艾后坐在炕上一言不發,徐天注意到,奶奶一直在剋制著顫抖的雙手,這時徐天已經可以肯定,奶奶一定在隱瞞著什麼秘密。
天色很快黑了下去,下午的不愉快讓祖孫倆一晚上也沒說幾句話,奶奶安排了徐天的住處,並且叮囑徐天好好在家呆著,等二爺的葬禮結束就回城。
這一次徐天是為了給二爺守靈被奶奶叫回來的,二爺沒有子女,所以只能由其他兄弟的後人回來代替子女之責,論排位,本來應該是徐天的父親來盡這個義務,至於奶奶為什麼沒有讓父親回來,徐天也是完全不知情。
徐天想要詢問的事情有很多,但是奶奶這一下午都不肯說話,徐天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夜半時分,徐天怎麼也睡不著,歌謠的旋律一直在腦海里回蕩著,那個紅妹到底是何許人,給自己寄這盤磁帶的人又是誰?
還有奶奶為什麼會如此緊張,這一切謎團將徐天圍繞著,沒一會,徐天就沉睡了下去。
在徐天睡著的時候,感覺就像小女孩的哼唱在伴著自己入睡,女孩的哼唱聲越來越近,最後就像停在了耳邊似得。
徐天猛然醒來,全身已經被汗水浸透,剛剛小女孩的哼唱就像噩夢一樣纏繞著徐天。
忽然間,窗外一個黑影從窗前經過,徐天下意識地撩開窗帘,發現院子里好像站著一個穿著大褂的人。
漆黑的夜晚光亮很暗,徐天也分不清那個人是男是女,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個人的頭髮很長,徐天的第一判斷就是女人,因為山村裡觀念傳統,男人不可能留著長發。
徐天抓起衣服走出卧室,躡手躡腳走到外屋的門邊,輕輕推開房門。
房門被徐天用很輕的力氣就推開了,就像外面有人同時在拉著房門一樣,不過等徐天看向院子里的時候,那個披著大褂的人已經不見了。
徐天急忙走出屋子,門后和院子角落都沒有人。
「啊……」
突然間隔壁院子傳來一聲慘叫,徐天趕緊竄上牆頭跳過院牆,這時候似乎隔壁的人家也聽到叫聲,屋裡很快亮起昏黃的燈光。
徐天第一意識就是觀察周圍有沒有可疑的人,於是徐天又跳回牆上,站在一米多高的紅磚牆上向四周看去。
首先是隔壁人家走出屋子,緊接著是奶奶一邊穿起衣服一邊走了出來,不過最讓徐天在意的卻是和奶奶家裡隔著兩戶人家的那個院子。
那戶人家的房子蓋在一個十米高左右的小土坡上,整個村子就屬那戶人家的地勢最高,徐天放眼望去,發現在那戶人家的牆頭上似乎趴著一個人。
那個人發現徐天與其對視后,便從十米高的土坡上流竄下來。
徐天驚得目瞪口呆,十米高的土坡加上一米高的院牆,足足有將近四層樓的高度,那個人竟然如此矯健地流竄下來。
不過更讓徐天驚訝的還是那個人下來以後,在鄰居手電筒的照耀下,一個身材勻稱的女孩站在徐天面前。
「香草,你看見什麼了嗎?」鄰居問女孩說。
香草?這個女孩徐天認識,小時候的玩伴,比徐天小一歲,不過小時候香草是個愛哭鬼,很難想象現在身手竟然這麼矯健。
「井裡,我看見徐福貴墜下去了。」香草指著還沒有完工的水井說。
那是一口老式水井,山村沒有太多技術,只能打這樣一口老式水井。
轆轤桿上的繩子已經順到井下,徐天頓時萌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