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
?月影下，佳人的身影映在河面上，不時泛起粼粼波光，舊樓道深巷邊，這條小河順著源頭開始分支涌動。
顧楠抱著身旁的女人，微斂著雙眸，誘人的凹凸曲線外穿著一身寬鬆的大袍可依舊在夜風下若隱若現。
「跟我走吧。」顧楠抓起她纖細的手指不由得在她臉上輕輕一吻。「我什麼也不要，我只要你。」
尚佳低著頭，心裡激動不已，她早已無法呆在那個燈火酒綠的地方，她討厭那裡，討厭那兒天生帶著勾引的慣律，討厭那個自以為看破人間苛刻傲嬌的孫媽媽，討厭那兒每天對著鏡子化妝想要博得男人歡心的一個個低俗的並且討厭著自己的女人們。
「什麼時候？我們什麼時候走？」她抬起頭來看著顧楠。「我們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她想到這兒便開心的笑了。
那一笑清麗脫俗，如茉莉花開淡淡然，如白玉一般悠遠而芬芳……
「一周后怎麼樣？這幾天我爹催我和莫家小姐見面……」
尚佳臉色變了，露出了不悅的模樣，她掙脫開顧楠的手。
「尚佳……你聽我說……我只是去見一見，否則沒辦法交差……尚佳……你知道的，我爹那脾氣……」顧楠緊緊握住尚佳的手。「我的心裡只有你。」
尚佳不在掙扎，她抬起頭看著顧楠，濃密的雙眉，高挑如鷹嘴的鼻樑，「我相信你。」她笑著說道。
人潮擁擠的平城都市，想要活下來真的很難，所以為了活下來，尚佳從記事開始便被養母賣進了平城最大的歌舞廳――百姿門。她不知自己的親身父母是誰，她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自己是否還有什麼家人，總之她在這裡長大。
外表她是一個軟性子的人，而在軟弱的外表下，她有著倔強的內心，她不願陪笑陪酒的博得男人歡心。
她不願靠著男人往上爬，而顧楠，他是一個例外。
顧楠懂得生存的悲涼，懂得女人的不易，他出身於大家豪門卻理解小家的生存之道。
她從小便立誓長大后堅決不嫁給衣食無憂不懂人世情長的富家公子，而她卻執著的因為愛上顧楠而破例了。
夜深了，尚佳從後門悄悄潛進了房裡，本來香草說好了會在後門等她，可此刻人呢？
尚佳左右看了看，進入了這間院子里，這是百姿門的後院，前院是娛樂地點，後院是舞女門居住的地方。
可這個地方都瀰漫著一種風氣，是一種讓她厭惡反感得要吐的氣息。
「喲喲喲……尚小姐，你回來了……」孫媽媽帶著一幫男人拿著電筒指著尚佳。
電筒的燈光一晃一晃，閃得她眼花。
孫媽媽拿著根木棍朝著尚佳的膝蓋便是一棍，尚佳在疼痛下「咚……」的一聲跪下。
香草在房間里拉開窗戶看了看，看的膽戰心驚，尚佳啊尚佳，你可別怪我。是媽媽自己發現你溜了的。
「說，你又跑去哪兒了？！」孫媽媽一棍敲在他的背上，一陣劇痛。「我讓你今天給我出場，你倒好，又給我攪黃了！跑啊，你倒是跑啊！」孫媽媽一腳踢去。
「我說過了我不會上台！」尚佳脾氣死倔。「我的賣身錢我以後會還給你的！」尚佳用一雙勾人的丹鳳眼惡狠狠的瞪著她。
「看！」孫媽媽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這不是第一回了，尚佳已經受夠了。她要記住，她要記住自己從今天開始在這裡受的一切悶氣。「還看？！」孫媽媽毫不留情又來了一巴掌。
「你就儘管打吧，反正我不會再上台！現在不會。以後不會，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再去！」她抬起頭來瞪了孫媽媽一眼。「我死都不去！」
「去你奶奶的！」孫媽媽一棍子打在她的頭上，她的頭瞬間翁了一下。「狗東西。」
孫媽媽將她的手踩在地上使勁後用恨天高頓了頓。
尚佳疼得幾近窒息卻愣是沒說一句求饒的話，腦袋眩暈，大腦似乎都支撐不起來了。
孫媽媽緊接著又是一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再想什麼……嗬！顧少爺可是堂堂平城顧家二公子，他拿錢來咱們百姿門找樂子是作為男人的娛樂方式。你倒好，你真以為他是愛你？」孫媽媽露出一臉鄙夷。「人家顧少爺還能把你娶回去做太太？你做什麼白日夢？！」
尚佳咬緊嘴唇。「我不要名分，我只要和楠哥永遠在一起……」
孫媽媽捂著嘴笑出了聲，「哎喲喂，你這是要笑死我，還楠哥。」她說著蹲了下來。「那你現在落難了你的楠哥怎麼沒來？！今兒個我還就告訴你了，男人都他媽的一個德行，你要信他們的鬼話你自己就得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孫媽媽捏著她的下巴。
尚佳故意將頭側向一邊，不屑理她。人窮志不窮，也許沒找到希望之前她確實有過安於現狀不與命運做反抗的打算。可現在有了顧楠這個希望，她寧願餓死於街頭也不願賣笑陪酒的掙些沒骨氣的臭錢。
顧楠是她的希望。
「尚佳，我在給你說一次，只要你配合我，就憑你這張臉蛋，我讓你成為平城的頭牌，成為炙手可熱的頂樑柱……我孫月梅說到做到。」孫媽媽一直以來都很欣賞尚佳，她的舞姿容貌從未讓人失望過，可她這唯我獨尊死不服輸的性格讓百姿門的客人以及姑娘們頭疼。
尚佳斜眼看了她一眼，孫媽媽捲髮時髦，一股嬌生慣養矯情的姿態。一看就是那種掙慣了紅錢的女人。
用她偶然聽到過的那句話來說，孫媽媽就是屬於哪種掙不乾不淨的錢還樂的其所的人。
「孫媽媽。」尚佳的語氣放軟了下來，「你過來……」
「想通了？」孫媽媽抬起眉毛，喜笑顏開。
尚佳低頭趁機撿起地上的石子朝她臉上扔去，孫媽媽被打的一臉懵。「奶奶的，你膽兒肥了……」她持起木棍猛地朝著尚佳的頭重重打去。
尚佳頭頂滲出鮮血從臉上流了下來，孫媽媽被她的傷勢愣住了，看她的模樣自己也被嚇住了。
跪在地上的身影立刻倒下，麻木無感。
她猛然窒息，呼吸急促，孫媽媽嚇得手裡的棍子立刻落地，尚佳看著滾的遠去的棍子在昏迷中閉上了眼睛。「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