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終極一戰(大結局)
眼前豁然開朗,那本來壓抑的天如玻璃鏡面般粉碎,化作無數微小的粉末,轉眼就揮灑在新的天地之間,不見了蹤影。
而出現在獄界眾人眼前的新世界,則是一片無盡的虛空。在遙遠的地方,有一處光亮,那正是虛無之路和獄界一同被粉碎之後留下的出口。
李海冬和申公豹的神識回到了身體之中,似乎經歷了一場無休止的大夢。他們恢復了意識,看著原來那個荒涼的獄界一瞬間沒了蹤跡,心中反而掠過一絲的留念。
那畢竟是很多奇妙的故事和歷險發生過的地方,忽然不見了,或許有一天會讓人分外的想念。
「大家從那裡出去,不要急。」李海冬騰空躍起,飛快的來到虛無之路的出口處,當起了臨時的交通警察。
獄界的囚徒們有些受了重傷,就在朋友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飛過虛空,一個個魚貫的從出口鑽出去。李海冬怕他們出去之後四處亂走,忙叫申公豹和俞白眉先出去安定人心。否則若是出了獄界就一鬨而散,只怕全都成為天界追殺的目標,被各個擊破。
獄界的囚徒經歷了幾次大規模的戰爭,殘存的還有不到一萬名。從狹小的出口鑽出去,耗費了很多時間。李海冬盡職盡責的留在最後,而羅剎也一直溫柔的陪在他的身旁。
當兩人將最後一個囚徒送出了獄界。李海冬騎上憨憨,金大牙抓住憨憨的耳朵,羅剎則坐在李海冬的身旁。李海冬拉著羅剎的手,回身望了眼獄界的殘骸,輕聲道:「這裡可是我們認識的地方。」
羅剎輕輕的*在李海冬的肩膀上:「我好累,再也不想回到這裡了。」
李海冬點點頭:「我們走吧,再也不回來了。」輕輕一拍憨憨,走進了虛無之路。
獄界的殘骸零落的留在了這個眾至尊天神設下的空間里,不知未來的某一天,是否還會有這樣一個世界用來禁錮新人的自由,用來維護老人的權威,用來供那些天神滿足私慾霸佔世界。
剛進虛無之路,前方匆匆忙忙的跑來個人,正是血隱神君。李海冬見他汗流浹背,不禁奇怪的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東方天界的大軍在出口埋伏,正在僵持著呢。」血隱神君帶來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靂。李海冬愣了一愣,才知道一切原來都在東方天界的掌握之中。
「出去看看。」該來的總該回來,既然都堵在門口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有一戰。
飛快的衝出出口,李海冬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眾多囚徒密密麻麻的集中在出口附近的山巔和天空中,形成了一個圓形的陣勢。而四面八方則都是東方天界的旌旗人馬,看架勢十倍於囚徒的人數。
「李海冬。」遠處一聲冷哼,李海冬循聲望過去,正是老仇家李靖。
李靖看到李海冬就怒從心頭起,之前他追蹤李海冬卻被耍的團團轉,損失了麾下不少的兵將。此刻仇人相見分外的眼紅,厲聲喝道:「你們這些膽大包天的罪人,竟然敢毀壞獄界,我奉玉皇大帝的旨意要將你們全數抓拿。若有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獄界的囚徒們沒有一個答話的,歷盡了生死考驗無數艱辛,自由已經出現在眼前,難道還要再屈服天界的強權嗎?他們默默的收拾著傷口,調息著靈力,準備好法寶,眼中充滿了戰鬥的光芒。
「好……好……都想拒捕是嗎?」李靖怒道,「天兵天將,聽我號令!」
四面八方的十萬天兵天將轟然喊了一聲,旌旗招展,大軍的陣勢隱隱就要發動。
申公豹來到李海冬的身前,低聲道:「天界兵強馬壯,只怕不好對付。我怕人心思散,若是成了烏合之眾,只怕轉眼就落花流水。」
李海冬也察覺出雖然人人都有拚命的勇氣,卻無法抱成一團。只怕大部分人都懷著趁亂逃命的心思。
「大家鎮定!」李海冬看到有人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衝出去拚命,忙大聲呼喊道。
身為老鼠會的會長,也是這一次破碎獄界的第一功臣,李海冬的威信還是很高的。他一呼喊,所有囚徒都安靜下來。就來對面風聲鶴唳的天界大軍也略微停下了正在發動的陣勢,想看看這個天界頭號通緝犯要說些什麼。
「諸位,咱們千辛萬苦的從獄界逃出來,為的是什麼?」李海冬發問道。
囚徒中有人高聲喊道:「為的就是自由!」
「是的,自由。那我問問大家,到底為什麼失去自由,怎麼會被關在獄界那麼多年?」
沒有人回答,每個人都在思索。
李海冬指著四周的天界大軍道:「答案就是我們不夠團結。在天界的強權面前我們只是一團散沙,才能讓他們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可如果我們聯合起來,難道他們不怕嗎?」
群情激奮起來,許多人高呼道:「當然會怕!」
李海冬繼續道:「若是我們不夠團結,遲早會如同之前一樣,被一個個的抓起來。就算我們粉碎了一個獄界,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獄界,到時候我們只能繼續的受苦受難。」
囚徒們都認真的聽著李海冬的話,深知他說的非常有道理。
「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只有團結起來,才不怕天界的欺負。」李海冬最後高呼起來,「這是最後的一戰,最終的一戰,決定未來的一戰,只要能打敗他們,我們就將獲得自由!」李海冬鬥志昂揚的道。他的演說在天界無數人馬的喧鬧之中依舊十分的嘹亮,傳進每個囚徒的耳朵中。
剛剛從獄界里衝出來的囚徒們貪婪的打量著身前的敵人,多少年的艱苦囚犯生活一遭解除,他們的激動無法言表。他們每個人都清楚,如果無法擊敗天界的追兵,那麼所謂的自由只不過是曇花一現,只有顯示出不容褻瀆的力量,才能讓那些高高在上的至尊天神們認識到他們不是一粒砂子不是一搓塵土,而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存在。
為了這來之不易的自由,他們也會浴血奮戰,有了李海冬那慷慨激昂的鼓動,他們更加的堅定,絕不會後退一步。
「……來吧!」李海冬站在所有囚徒的最前方,他的身後是俞白眉羅剎血隱神君博魯斯?泰格赤武玄等等等等。每個人的身上都還有攻打結界的時候所留下來的傷痕,甚至有些人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血,有些人的肢體還留著天雷地火狂風劇雷打擊過後的傷殘。可是沒有一個人退卻,沒有一個人面帶愁容。
這是一場為了生存和自由的戰鬥,無論結果如何,最終他們都會留下光榮的一筆。
天界的大軍陣勢隱隱轉動著,風雨雷電軍在左翼包抄,楊戩軍在右翼掩殺,李靖軍和四凶獸在正面攔截。背後則是無窮無盡看不到盡頭的各路天界大軍。看來為了他們,天界幾乎派出了所有的力量。這一場戰鬥,只怕將會在神話歷史上書寫下最濃重的一筆。
「跟他們拼了!」百花帝君、軒轅白衣,青靈子和凌紫霞帶著東牢的人馬沖向了風雨雷電軍。這些囚徒都是在弱肉強食的獄界里掙扎求生倖存下來了,他們所經歷的苦難哪裡是養尊處優的天界大軍所能了解的。就如同惡狼面對家養的寵物狗一般,雙方的戰鬥一開始就陷入了死纏爛打之中。惡狼明顯的佔據了上風。
另外一個方向,博魯斯?泰格和赤武玄這兩個曾經在獄界爭鬥的你死我活的頂尖獄霸聯手起來,帶著墨敵和忒修斯以及一干西牢的人馬和楊戩大軍攪拌在了一起。
楊戩並沒有親自上陣,他冷眼旁觀的戰局,似乎另有打算。
李海冬號召過後,自然也要親自上陣肉搏,他根本無須挑選對手,有一個人他一定要戰勝。
「李靖!」李海冬從無數正在廝殺的戰士們頭上掠過,直奔威風凜凜的托塔天王李靖。
李靖一看李海冬,眉眼一挑:「你又來送死嗎?」
「廢話少說,出你的法寶。」李海冬這一回可是有備而來。
「這一回我看你怎麼逃。」李靖對上一次放走了李海冬還是有些耿耿於懷,見他自動送上門來,自然不會放過,手一揚,玲瓏寶塔高飛在天,轟然壓了下來。
「來得好啊。」李海冬煉成了蓬蓬,早非當日任由李靖宰割的吳下阿蒙。同樣手一揚,蓬蓬飛了出去,迎向玲瓏寶塔。
法寶之間的比拼更多的是出奇制勝,就算修道人本領低微,若是得到厲害的法寶輔助,也能戰勝強過自己的對手。像李海冬這樣不但自身修為大大增漲,法寶也十分古怪的人,是同等級別的對手最難應付的。
果然蓬蓬一出,李靖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想要收回玲瓏寶塔卻是來不及了。只見寶塔金光一吐,想要將蓬蓬壓制住。哪裡知道蓬蓬在空中劃過一個弧線,猛的射出一排激光炮來。閃光橫飛之中,猛地閃避開寶塔的攻擊,身體驟然增大,手一抖灑下一片大網,恰好將寶塔擒住。
「不好。」李靖一驚,剛要出手相助,眼前一花,出現了三個李海冬。
「這是怎麼回事?」李靖震驚之下,立刻著了道,叫李海冬的本命真身一腳踹在胸口,摔了個滾地葫蘆。
「父親!」金吒木吒哪吒見李靖吃了大虧,立刻一擁而上,恰好接住了三個分身。李海冬踹翻李靖擒住玲瓏寶塔,報了當日的一箭之仇,也不戀戰。虛晃幾招退回本陣,化而為一,將李靖的寶塔擎在手中,哈哈笑道:「李靖,你服氣嗎?」
李靖身為天界大軍的總指揮,一招之下就被奪了法寶,簡直是奇恥大辱。天界大軍雖然人多勢眾,可是獄界囚徒們個個如狼似虎拚命的搏殺,讓他們心膽俱裂,沖也不是退也不是。此刻見到主帥落敗,士氣更是低迷。
就在天界大軍亂作一團的時候,一隊人馬忽然倒轉了旗幟,向著同伴攻擊起來。
「老三,你還好嗎!」一條巨龍騰空而起,將身前一隊天兵卷的飛了出去,正是四聖獸之首的青龍。
朱雀一直在後方,她的傷勢雖然還沒痊癒,但已經能夠作戰,此刻正不時的用火系法術攻擊天界人馬。忽然見到多年不見的兄弟,立刻熱淚盈眶。
三聖獸帶領著二十八星宿突然倒戈,給了天界大軍又一計重大的打擊。李靖怒道:「快給我壓制住他們。」
他的號令發了下去,卻沒有人應聲。華光和四元帥軍退到一旁,根本也不上前參加戰鬥,樂得看李靖的笑話。楊戩更是一直旁觀著,天界十軍有三軍不用心,又多被亡命的囚徒們壓迫住,雖然人數眾多,卻兵敗如山倒,轉眼間落了下風,節節敗退下去。
「擒賊先擒王。手上有人質的話,一切都好辦。」眼看李靖帶兵向後退卻而去,一路上丟盔棄甲。申公豹搶上來道。
李海冬會意,凌空飛起,一化為三,直奔李靖而去。
「李靖,哪裡走!」李海冬怒喝一聲,人若大雕,從高處撲落而下。
李靖回身一看,心膽俱裂。金吒木吒飛身上前,李海冬丟出蓬蓬將他們打飛出去。哪吒化為三頭六臂來和李海冬交戰,不過兩個回合就被金色分身逼退。李海冬掃清障礙,一躍而下,失去了寶塔庇佑的李靖就如同個虱子一般,被李海冬手到擒來,一把揪住。
正要將他打昏帶走,空中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海冬,住手。」
這聲音溫潤清澈,讓正在廝殺的眾人心中都為之一靜。李海冬抬頭去看,正是女媧。她的莊嚴寶身浮在半空中,一旁還有三個老道。
李靖一見,立刻高呼道:「師祖救我!」
申公豹來到李海冬身前,低聲道:「那三個便是元始天尊,老子和通天教主。」
這是李海冬第一次見到三位道家的至尊天神,見他們低眉順眼一副和藹的模樣,若不是知道他們那些自私自利的行為,根本想不到他們慈祥背後的狠毒用心。
女媧的話李海冬是一定要聽的,他鬆開了李靖,任由他連滾帶爬的跑出好遠。
女媧對著依舊在僵持的兩方人馬揮揮手道:「大家同是仙人,就不要再打了。」
她說著,沖李海冬招招手。李海冬騰空而起,來到女媧的身前。
元始天尊三個斜著眼看了看李海冬,似乎在疑惑這麼個毛頭小子怎麼會在獄界鬧出大動靜,幾乎動搖了東方天界的根本。
女媧對李海冬道:「東方天界如今和西方天界的爭鬥連綿不休,若是內部再發生戰爭,對東方的神系非常不利。所以我想做個和事老,化解你們之間的恩怨。你看如何?」
李海冬當然能聽出女媧的意思來,顯然她已經說服了元始天尊他們。己方雖然暫時佔了上風,若真想和至尊天神對抗,還是實力不足,此刻借台階下坡,是最明智的選擇。他忙道:「一切聽憑女媧娘娘安排。」
女媧點點頭道:「雙方化干戈為玉帛,你們雖然不能再去天界,卻可以在四界之外另尋一個地方修行。這樣可好?」
李海冬當然沒幻想還能帶囚徒們殺上天界,能夠和天界和平共處就已經很好了,不過他還是道:「我要先回去和他們商量。」
女媧含笑點點頭,似乎對結果十分的有信心。
果然,沒有人希望再惹麻煩,多年的辛苦之後,享受自由的生活才是囚徒們想要的。幾乎是一致通過達成了協議,接受了天界的條件。
女媧作為中間擔保,李海冬和東方天界的代表李靖簽下了協議。東方天界不再追究囚徒們以前的罪行和毀壞獄界的行為,允許他們另闢一個世界進行修行。而囚徒們也不得向天界報復尋仇,更不能違背人間和天界的根本規矩。雙方都做出了一定的讓步,總算讓一場本該曠日持久的大戰消弭於無形之中。
一年後,東海一個盛開著鮮花的島嶼之上,海水不斷的沖刷著金黃色的沙灘。一個赤裸著上身的青年正舒服的曬著太陽。他的身旁是巨大的獄獸憨憨和吃的酒足飯飽的老鼠精金大牙。
在更遠一點的沙灘上,四五個妙齡少女正在嘻嘻哈哈的聊著天,她們討論的話題自然離不開共同喜歡的那個男人。
李海冬正迷迷糊糊的享受著陽光,一股熟悉的氣息由遠而近飛快奔來。他嘆息一聲,嘟囔道:「躲在這裡也能找到,真是……」
來者正是申公豹,他從天而降,落在李海冬的身旁,有些惱火的道:「我每天忙的腳不沾地,你倒舒服。」
李海冬爬起來笑嘻嘻的道:「師父,新家園也建設好了,也沒什麼我能做的了。該讓我休息休息了。」
申公豹掰著手指頭道:「哪裡建設好了,你想想,上萬口人的衣食住行,憋了這麼多年一個個都跟餓死鬼投胎似的。就算不吃也餓不死,可是偏偏每個都……」
「好了好了。」李海冬擺擺手,「我會讓淺淺按時給你的賬戶了存錢的,一定不讓你這個巧媳婦做無米炊。」
「這還差不多。」申公豹目的達成,得意的笑了。不過他看看遠處的幾個女子,嘆口氣道:「你這麼留戀溫柔鄉,連開創新局面的英雄都不想當了,實在是可惜啊。」
李海冬笑道:「我已經做了太多的事情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老俞他們做吧,總不能我一個人把所有的英雄都當了。我正打算去大雪山看江央赤烈呢,那裡的雪景很漂亮,師父有空的時候也過去玩玩吧。」
申公豹搖搖頭:「我可沒有時間。我失去了那麼多年的時光,一定要做出點轟轟烈烈的大事情來讓姜子牙那混賬瞧瞧。」他說罷,又道:「這天界勢力重新劃分的事情你難道不參與嗎?」
李海冬道:「現在我們的新家園已經成了氣候,獄界之中能人眾多,又和四界都有交情往來,事實上比起固步自封的天界來有著更多的隱藏實力。假以時日,一定能夠成為和天界分庭抗禮的重要力量。女媧也是看清楚了這一點才力保我們的。有她這座*山,我就不用操心了吧。」
「可你難道就想這麼悠閑下去嗎?東西方天界的大戰如火如荼,正是建功立業在天神榜上留名的大好時機啊。」申公豹為李海冬的無所事事憂心不已。
「人各有志啊,我當年只想當個燒烤店老闆。可是出道以來一直打打殺殺,沒有個停息。趁著如今戰火還沒燒到我的頭上,帶著老婆們享受一下好日子就好了。」李海冬嘿嘿一笑。他一揮手,遠處的數個美女一起走過來,鶯鶯燕燕各有千秋讓人眼花繚亂。李海冬左擁右抱著大小美女對申公豹道:「這些事情,師父你老人家看著辦吧。」他一邊說著,腳下一蹬,換來一朵彩雲,帶著一眾美女和憨憨金大牙走上雲端,轉眼消失不見了。
空中只留下一句話來:「師父,保重啊!」
「你這小子……」申公豹有些惱火的看著李海冬消失不見的方向,忽然又笑了起來。
「以這小子的個性,只怕閑不了多久的。」
申公豹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也往雲深不知處而去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