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夢回大宋
蕭唐和王遠揚的記憶交織在一起,這使得王遠揚一時間思維混亂,頭腦渾噩不堪,他漸漸穩下神來,打量眼前這個家丁幫閑,漸漸記起了他叫做蕭安,為人好插科打諢,為人慵閑懶散每日只圖個三飽兩倒,倒卻有幾分小聰明。
只是他靠著奉承蕭唐,一副狗仗人勢、狐假虎威的奴才相,使得蕭家集裡面莊客都喚他作「三尾雉」。倒和蕭唐(王遠揚)讀水滸里那高衙內那個幫閑「干鳥頭」富安有些相似。
想起這些,蕭唐不禁對眼前這標準奴才蕭安頓生厭惡,待他又巴結了陣,蕭唐按捺不住沒好氣地罵道:「醒了便醒了,你這廝又聒噪甚麼,出去!我想靜靜!」
聽自己少爺叫罵,蕭安反而心頭一寬,對嘛,自家少爺還是那副臭脾氣,看來倒也沒摔壞腦子。他連忙嘿嘿賠笑道:「是是是,少爺撞傷了頭,自該多靜養,小的這就告退。」
蕭安正待告退時,忽聽有人叩門。走進來的是個四旬上下的男子,蕭安見了連忙叉手行禮道:「雷總管,您來了。」
那雷總管嗯了聲算是回應,隨即一臉關切地望向蕭唐道:「少爺,你可算是醒過來了。少爺駕馬嫻熟,怎地這次卻如此大意?」
蕭唐理清紊亂的記憶,記起這總管姓雷名賁,在蕭家府上除了他和蕭老爹,就屬他這個內府總管的權勢最大。蕭家集佃戶農收的事由蕭老爹和個老管事打理外,蕭府在辦的大名府車行、米鋪以及集鎮內一家酒樓的營生都由他打點,外加上這人總是冷麵朝人,蕭府里十個倒有九個是怕了他的。
想到這,蕭唐俯首道:「有勞雷總管費心,我既然已醒了過來,想來沒甚麼大礙了。」
雷賁眉頭微微一皺,蕭唐平素說話那會如此客氣?再看他神情語氣只覺得有些蹊蹺,可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是略微一躊躇,雷賁便笑道:「如此便好,那少爺安生休養便是,老爺那邊……」
說到這,他壓低了些聲音繼續道:「老爺聽聞少爺醒來也安了心,只是老爺那邊吩咐…吩咐少爺你醒了便在屋裡休養,絕不可再出庄生事。這一時間他還在氣頭上,不過這倒也好。待老爺消了氣,也不至過於計較那些閑事。」
蕭唐臉一紅,苦笑著含糊應承了。還沒適應這穿越的感覺,卻已要背這具身子前任主子犯下的黑鍋,況且這事要是放到現在那就是一強X未遂的重罪,先別說蕭老爹打算如何處置他,蕭唐覺得自己冤得真像那喚來六月飛雪的竇娥姑娘。
一旁的蕭安嘟囔道:「老爺子好沒道理,少爺傷得如此重,卻還記惦那鳥事,本又不是甚麼要緊的……」
正說著,雷賁臉一沉,厲聲喝道:「放肆!我和少爺在這講話,哪有你這家奴說話的份!?」
蕭安渾身一哆嗦,忙噤口不言。隨著蕭唐他自然可以狐假虎威,對著尋常農戶莊客囂張一番。可是對著連少爺都要讓三分的雷總管,蕭安心知蕭唐可不會為他這麼個下人與雷賁撕破臉皮。
雷賁冷哼一聲,轉頭過來對蕭唐別有深意地一笑,說道:「我聞得少爺轉醒,一來固然是要探訪少爺,這二來嘛……是帶個人來見少爺的。」
雷賁又是一聲高喊:「來吶,把人給少爺帶進來!」
言罷,就見兩個莊客架著一人進了屋內,蕭唐一見,卻正是那向蕭老爹那告發他非禮丫鬟,原本是自己幫閑之一的蕭義。
蕭義此時被人架住胳膊,臉上一片淤青,剛進到屋裡他便被人踹了腳跪倒在地。雖然受人所制,他臉上卻還儘是慨然之色。他和蕭安的的爺爺便是服侍蕭唐祖上的家丁。這兩人父母去世的早,蕭老爹便養他們在莊裡做些閑差。
這蕭義比起蕭安截然不同,他性子卻堅毅樸實,精幹持重。因感念蕭老爹的恩德莊裡拖擦掃拭、澆剪補砌的雜活幹得極為勤快。平日替蕭唐餵養著他豢養的飛鷹走犬,更是飼餵得好白山黑水間盛產的矛隼鶻鷹,以及信鴿等飛禽。馴養技巧得法故得了個「青鶻子」的諢名。
加上蕭唐與蕭安、蕭義這兩人刨出去主僕關係,都是從小長大的發小,只是隨著年齡的增大,童年時的友情被階級隔膜漸漸淡化開來。是以原來的蕭唐雖然嫌蕭義木訥寡言,不似蕭安般討他的歡心,卻也不曾過多為難於他。
雷賁指著蕭義,向蕭唐說道:「少爺,正是這蕭義向老爺告你的閑狀,撩撥老爺氣惱,害得少爺你平白遭險。蕭義,你還有甚麼要說的?」
蕭義冷哼一聲,說道:「少爺,這次小的害你墜馬受傷,也知是犯了重罪。可念在我服侍你多年,處置我前還請少爺聽我一言,少爺少年心性,平日好鬥莽撞點也沒甚麼,蕭家集佃戶莊農,哪個不是蒙蕭老爺的恩德過活?可這害清白閨女身子的事……」
講到這,蕭義乜了眼總管雷賁,繼續說道:「若是少爺真有心收迎春做個妾室,小的縱有天大的膽子也絕不敢壞了少爺的事。可少爺盡聽些讒言風語,褻玩未出閣的黃花閨女再棄如敝履。這事若開了頭例,可便真寒了蕭老爺,還有蕭家集眾莊戶的心!少爺可不該做那黑心寡德之人,做出這般事來不是條好漢!
說到這,蕭義把脖子一梗,朗聲道:「小的這番言語少爺您若是能聽進去一點半點,便是打殺了我也不敢有半點怨言!」
雷賁眼睛一咪,眼中殺意稍顯即逝。少爺盡聽了些讒言風語,才要害人閨女的清白?可那些讒言風語是誰講的?正是他雷賁有意無意暗示蕭唐,讓蕭唐這麼個龍精虎猛、紅鸞初動年紀的少年郎去找迎春那丫鬟開葷的!
蕭義雖然沒指名道姓,可他這指桑罵槐罵的正是他雷總管,既然你找死,好,那就成全了你!
雷賁冷笑一聲:「原由暫且不提,可你身為少爺的家僕,吃著少爺的、穿著少爺的、用著少爺的,竟還挑撥老爺和少爺的關係,背後陰害少爺?這次你這賊廝作出這等事來,這樣的奴才留著何用,天曉得下次還能幹出甚麼來?」
本來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的蕭安見狀,頓時變了臉色,他衝上來狠狠給了蕭義一記大耳括子,罵道:「你這不開眼的狗東西!豬油蒙了心的蠢殺才!少爺待咱恩重如山你卻作出這等事,不打斷你條狗腿看來是開不得你那心竅!」
蕭義挨了一耳光,望著蕭安眼裡反而露出份暖意。他知道蕭安蹦出來打罵自己是做給蕭唐少爺和雷賁總管看的。儘管油滑的蕭安和穩重的蕭義漸漸對彼此頗有微詞,可畢竟兩人都是蕭家的莊客,又從小一塊長大,眼見雷賁暗示要將蕭義私行處死,怕事圓滑的蕭安還是忍不住跳出來為他解圍。
可蕭義已抱了必死之心,中國古時歷朝鄉里宗族制度盛行,縱然有朝廷頒布的律法條令,在民間尤其是村鎮鄉里還是由當地的族長來處理各種問題,雖然在城市中罰殺下人的事官府會出面管理,可在鄉間宗法制度甚至操控著生殺大權,人婦不貞判她個浸豬籠、家僕不忠隨意打殺了他,這些事都講究的是民不舉,官不究,蕭義自幼在蕭唐府上被養大,要他條命當真不是什麼難事。
就算是蕭老爺替自己擔待,可蕭唐若是真有心要了他的命來泄憤,蕭老爺還能讓自己的親生兒子償命不成?
再者他通風報信向蕭老爹告了蕭唐的狀,依照蕭唐那秉性,往輕了講說不得也要將他一通毒打,再尋個由頭將他趕出蕭家集去,更何況這次因為他險些害了蕭家少爺的性命。
只是…如此一來,少爺就算殺了我,迎春那丫頭還是少不得要被少爺記恨上吧……
蕭義微微張了張嘴,卻又再緊口不言,他深知蕭唐那乖張跋扈、眥睚必報的脾氣,再加上那雷賁煽風點火…若是這時他為迎春求情,反而更是害了她。
「少爺,你意下如何?」雷賁對蕭唐說道。
蕭唐坐在床上,靜靜看著那總管雷賁,腦子只里蹦出一個念頭:
這個雷總管,很有問題!
從腦海中浮現的記憶中使得現在的蕭唐了解,包括這次強佔丫鬟迎春的事,過去的蕭唐好勇鬥狠、或欺凌莊客時很多時候都是這雷賁有意縱容、甚至挑撥的,本來曾經的「錦毛獒」只是個莽撞偏激的少年來,察覺不出這自家的總管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操控他,可如今的蕭唐擁有兩世的記憶,更可以用第三方的角度來分析雷賁。
他明明知道蕭老爺子為人正直,卻挑唆著蕭老爺的獨子胡作非為,現在更是慫恿他動用私行處死家僕蕭義,這隻會弄得蕭家父子的關係越來越僵化,他這是想做什麼?他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莫非……他這是要鵲巢鳩占,架空了蕭家父子,奪下蕭家這份產業!?
蕭唐對雷賁生了戒備之心,他心裡打定主意,擺擺手說道:「是我自己莽撞,又干蕭義何事?」
「嗯?」雷賁、蕭義、蕭安等幾人訝然望向蕭唐,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橫行鄉里,乖張暴躁的紈絝小霸王,這事竟然就這麼算了?
「可是……少爺。」雷賁說道:「難不成就這般了結?這蕭義如此做,顯然沒把少爺你放在眼裡…」
「雷總管,蕭義總歸是我的家僕。」蕭唐打斷了雷賁,說道:「此事我自有計較,既然我已無恙,眼下也沒必要多生事端,此事就不勞雷總管費心了。」
見雷賁還有話要講,蕭唐又說道:「蕭義不過是向家父告之……告之我的荒唐行徑罷了,他如此做本就沒有甚麼過錯吧?」
雷賁眉頭一皺,蕭唐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別人眼中在蕭家集不可一世的蕭家長子,對於他而言只不過是個和他老子心結甚重,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罷了。
從小被蕭老爹耳提面命、嚴加管教的蕭唐,隨著長大卻變得愈發叛逆頑劣,這時候他所做的不過是刻意縱容,有意向蕭老爹隱瞞蕭唐的劣跡,這蕭家集的少爺便視他如親信長輩,愈來推心置腹地聽從他的建議。
可現在看著眼前的蕭唐,雷賁對他滿是種莫名的陌生感。這小子似乎在有意和自己劃開距離,墜馬摔到了頭,反而把這小子摔開竅了么?
雷賁並沒有把不滿表現在臉上,說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管閑事了吧。少爺且安心休養,我等這就告退。」
「且慢。」蕭唐對其他莊客道:「你們且先和雷總管離去,我和蕭安、蕭義還有話要講。」
雷賁別有深意地打量了眼蕭唐,暗自哼了聲,便帶著壓架蕭義的兩個莊客退了出去。
房裡,蕭義、蕭安一個站、一個跪,迷惑地瞧著蕭唐,卻不知道眼前這自家少爺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蕭唐沉吟半餉,嘆了口氣,說道:「站起來說話吧。」
蕭義遲疑了下,站起身來道:「少爺,我……」
「道歉的話就免了吧,你本就沒有什麼過失。」蕭唐說道:「錯的是我胡天胡地、輕浮浪蕩。你剛才說的一點都不錯,有些事做了算不得一條好漢!你不但沒錯,反而有功。」
「少爺…你真沒摔壞腦子?」蕭安惴惴問道,見平日再熟悉不過的少爺言行舉止判若兩人,他和蕭義真懷疑蕭唐是不是失了魂魄,被哪裡的孤魂野鬼奪舍佔了這副皮囊。
「你這廝才摔壞了腦子。」蕭唐白了蕭安一言,他望著眼前困惑不解的兩個家僕,他在腦海里,在蕭唐過去的記憶深處看到他和蕭義、蕭安三人童年時捉鳥捕魚、歡暢玩耍時的景象,蕭義老實,總是被他和蕭安耍弄,而蕭安則是個快嘴詼諧的活寶,總是能逗得他們哈哈大笑……
那時童心無邪,彼此間還不分甚麼高低貴賤,每天都是那般快活。可隨著三人慢慢長大,因父親嚴厲管教反而愈發抵觸的蕭唐漸漸變得暴戾橫行,加上身份地位上的差距使得蕭義對蕭唐的態度,就像是魯迅筆下的閏土,變得寡言恭順,只能把過去的情誼塵封在自己的心底。
想到這,蕭唐對蕭義說道:「蕭義,咱們都是從小長大的知己,是兄弟!我信你,你總不會害我,不是么?」
本來怨憤的蕭義聽罷,一股暖流直涌胸口,不知覺已是熱淚盈眶,心裡念到:少爺…少爺他還記得我們過去的情誼,只是為何他轉醒來突然間就變成這副樣子?
而蕭安則傻了眼,心下想:完啦完啦,少爺這哪裡是摔傻腦子,莫不是失心瘋了吧?他平日哪是這般講話?不過……如果少爺如果以後都是這般模樣,似乎倒不壞……
蕭唐又望了眼蕭安,哼聲道:「你小子倒是光鮮,終日仗著我的臉面,府里府外可沒少張揚跋扈。」
蕭安一聽頓時收了滿心的疑慮,叫起撞天屈來:「少爺吶!我對你可是一片忠心,天地可鑒啊!我還不是按你的吩咐行事,從不敢有絲毫差池啊。」
「行了行了,天地可鑒,你還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呢。快收起你那副嘴臉,見了我就煩心!」蕭唐不耐煩地打斷了還在表忠心的蕭安,說道:「你們就當以前的蕭唐已經死了吧!我如今確是要換般活法,不再干那些荒唐事了。」
蕭唐的話只能說到這個份上,他總不可能還要給蕭義、蕭安兩人解釋自己是來自近千年後的世界,趕巧不巧著附在他們這死鬼少爺的身上了吧?
聽聞古時候有個叫周處的,也是撮鹽入火、霸道張揚的性子,可後來屠龍殺虎除三害,名頭倒一直流傳至今。那人莫不是也曾摔了頭轉了性,才性情大變的?蕭安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而蕭義心裡則念叨著:原以為按少爺的性子,此番我必死無疑,哪曾想到少爺似換了心竅般?也罷,若少爺真一直如此,我這條撿下來的命全然賣於他也倒心甘情願。
蕭義蕭安兩人雖然被蕭唐這突然極端的轉變鬧得凌亂,可少爺如果真能痛改前非,對蕭家集而言總歸是好事。
與此同時,蕭唐等三人所不知的是有個老者正站在門口,傾聽他們間的談話。那老者身著寬氅直裰,六十上下的年紀,臉上道道溝壑顯得蒼老,而眉宇間透著股精明與幹練,此時他卻露出股不解的神情。
他正是蕭家集的主家翁,蕭唐的父親蕭賀蕭老爹。蕭唐墜馬昏迷不醒的時日里,雖然蕭老爹也來探望過蕭唐幾次,可當他得知蕭唐轉醒時,又想起了自己兒子做的那些荒唐事來,氣惱著命人叫蕭唐禁足在府里反省。
蕭老爹前後三個孩子都過早夭折,四十多歲才老來得子,有了蕭唐這根蕭家的獨苗。蕭老爹自然是望子成龍,自蕭唐小時開始就對其嚴加管教。可雖然蕭老爹為人正直,在蕭家集中聲望頗高,但他卻全然不懂得如何教育蕭唐。
原本那個在自己面前唯唯諾諾、謹言慎行的孩童,漸漸長大成了在自己面前陰奉陽違、面恭內怨的少年,蕭老爹不光隨著時間身子漸漸衰老,心境更加是蒼老無力。
這次蕭唐因輕薄庄內的丫鬟,逃避他的責罰慌張逃跑卻墜馬昏迷,蕭老爹又是憤慨、又是焦慮,畢竟蕭唐是他蕭家的獨苗。當他得知蕭唐復甦醒過來后,心裡先是一定,再想起他那兒子辦的荒唐事,他氣不打一出來,隨即命人喝令蕭唐禁足等他重責。
可是……若是家法懲戒有用,這不肖子也不會是如今這副模樣,蕭老爹黯然想到:人言淮橘為枳,當年祖父、父親在遼朝做到南院都統軍司統軍使、南院祥穩(契丹語,將軍、長官之意),當年他也於南院敵烈麻都司(掌禮部)聽差,也是堅忍恪己的人物。怎地如今蕭家流落大宋到了這一輩,到了這一代卻如此不成器?
蕭老爹心下計較一番,獨自悄然行至蕭唐卧房,想看看蕭唐醒來後作何反應。他恰好聽到蕭唐與蕭安、蕭義兩人的言語,也摸不清自己那叛逆的兒子言語為何與平常比較大不相同。
忽然蕭老爹望見有個家丁正匆匆朝蕭唐卧房跑來,他眉頭一皺,轉身閃至一側。那家丁心急火燎著,本欲向蕭老爹稟告卻尋不得,慌張下直奔著蕭唐卧房跑來。
「不好了,少爺!迎春那丫鬟又要尋死!張二和李小石守著卻攔將不得。」
蕭唐聽家丁一說,騰地站起身來,也不顧腦袋又是一陣眩暈。對啊,這事也沒算全然解決呢,叫迎春的丫鬟性情倒真是外柔內剛,其實這時很多大家大戶的婢女反而盼著自家老爺少爺相中自己,一親芳澤若能討得歡心,從此麻雀上枝頭做個偏房妾室,也不必再做那勞力勞苦著做伺候人的下人來。
這丫鬟不但不甘心如此被蕭唐(過去的錦毛獒)污了清白,反而要以死明志,聽來在他昏迷間這還不止鬧騰了一次,說不得這筆爛賬要算到自己頭上。可其他的事還好,這事……該怎麼解決!?
蕭唐嘆了口氣,對蕭安、蕭義兩人說道:「走,咱快去瞧瞧。」
待蕭唐三人隨著那家丁趕去見迎春,蕭老爹從屋轉角處閃出身來,怔怔望了陣,也追隨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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