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大夫人是殺人殺得上癮了嗎？怎麼看見誰都要杖斃？」林若溪滿臉譏諷地看過去：「我只說我那天去過三叔的屋子，又沒說是我殺了三叔，大夫人憑什麼杖斃我？以前大夫人也經常去三叔那裡，甚至晚上也去過。難不成也該將大夫人杖斃？」

「你……」劉氏被林若溪堵得一愣，下意識地辯解：「我去你三叔那裡是核對賬目……」

「噢！是核對賬目啊？」林若溪一副恍然大悟，接著話鋒一轉：「可是，究竟是不是核對賬目誰知道呢？畢竟大夫人今年才三十幾歲，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比狐狸精還要美。偏偏三叔又是個多情的，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共處一室，要幹什麼別人也看不見呀？三嬸？您說是不是？」

這話實在太難聽，太曖昧，但恰恰道出了三夫人的心聲，三夫人看著劉氏的雙眼一下子射出了狼光。

二老爺頓時傻了眼，其他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祠堂內死寂一片。

劉氏氣得腦子發熱，脫口就罵：「林若溪你這個小賤人，你居然敢污衊我，看我今日不叫人打死……」

「大夫人張口閉口小賤人，難道是做小妾養下的毛病？難怪皇後娘娘這些年都不願與大夫人親近。大夫人若是在宮裡也一不小心說溜了嘴，皇後娘娘豈不蒙羞？依若溪看，大夫人以後還是少去宮裡請安，省得丟人現眼，讓人以為我們丞相府人人都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劉氏乃是皇后的親妹妹。當年劉氏執意嫁給左丞相林安國為妾，皇后惱了她許久。直到冷月夫人去世，林安國將劉氏扶正，劉氏才在皇後面前抬起了頭。林若溪的這番話，無異於往劉氏心口上捅刀子，劉氏哪裡還忍得住？

「反了反了，趕緊把她給我拉下去！快，快！」劉氏失控地衝上來，竟要親手打林若溪，狀如瘋婦，哪裡還有半點當家主母的威儀？

林若溪揮開她的手，勾唇一笑：「若溪只是同大夫人開個玩笑罷了，大夫人怎麼如此較真兒？當真小雞肚腸。唉！堂堂左丞相府當家主母氣量這麼窄還能活到今日，真真是個奇迹。」

「啊！」劉氏一口氣頓時堵胸，身子一晃，往後倒下去。

所有人都被劉氏的舉動和林若溪的話嚇壞了，只有林若雲機靈，趕緊指揮著幾個婆子將劉氏扶回座位坐好。

林若溪斜睨她們一眼，不等劉氏緩過氣，已從袖袋中掏出一張摺疊整齊的宣紙雙手捧給二老爺：「二叔？父親不在家，三叔又不在了，如今府里您最大，請二叔替若溪做主！」

想趕在林安國回府之前弄死她，沒那麼容易。既然要跟她玩兒陰的，林若溪不介意教教這些人什麼叫真正的陰險。

林若溪奉上的正是林若倩簽字畫押的罪狀。劉氏強勢，平時壓得二房頭都抬不起來，二房早有怨懟，而林若溪的這番話不但讓二老爺聽得通體舒暢，還給了二老爺長臉的機會，二老爺豈會放過？

當下，二老爺將罪狀拍到劉氏面前，面色陰寒地怒道：「大嫂？你自己瞧瞧倩兒乾的好事吧！」

和劉氏的對決，林若溪能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