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以身屠龍
「必須速戰速決!」這是易辰和雲含煙心裡的想法。
其他人同樣發現這個問題,金龍始祖的修為在漸漸突破聖胎境後期桎梏。
到了這種時候,有戰鬥力的十人,都不再留手,各自施展出最強手段。
特別是許典恆等四名穀神境後輩,各自施展出前輩留下的底牌,攻擊威力大增,金龍始祖所化人影,身提和元神都受不了不輕的傷。
不過代價也很大,魔修的冥羅缽盂自爆,被反噬得不輕,四名穀神境後輩,用掉了各自前輩留下的強大底牌。
歸虛釋放出多年積蓄的土靈力,再無法施展厚土黃天,只剩下強大的防禦力。
易辰和雲含煙實力沒有恢復,想要施展最強攻擊都不能,消耗最小,但天焰和寒冰,給金龍始祖壓力要佔據一半。
音玄仙子和狐媚娘中規中矩,主要在元神上,給予被邪魔控制的金龍始祖傷害。
不過所有人的攻擊,沒有直接傷害道金龍始祖,這傢伙不愧為極其強大的存在,不願意傷在一群小蝦米手上。
金龍始祖受傷,是他強行動用力量,硬抗著整個玄洲的界面之力,施展出穀神境的實力,抵擋眾多攻擊時,被界面之力所傷。
整個玄洲,都因金龍始祖硬抗界面之力,都發生了天崩地裂的動靜,雖然沒有到界面崩潰的地步,卻出現了狂風暴雨,地龍翻身,火山熔岩噴發。
凡人和低階修士,頓時遭了池魚之災,整個玄洲滿目蒼夷,哀鴻一片,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這份實力,易辰和雲含煙越發凝重,金龍始祖可以拼著受傷,硬抗玄洲的界面之力,只怕實力絕對在穀神境巔峰。
穀神境,只是領悟天地法則,入道,悟道,基本上是和天地規則對著干,雷劫就是雙方對抗的表現。
太乙稱真仙,則是合道之始,兩者不再對著干,一般都是修士屈服在天地規則下或者身死道消,實力極其強大者,才可以讓低等界面的天地規則屈服或者崩潰。
金龍始祖原本是強大無比,境界和實力至少都是太乙,不過眼下明顯受過重創,跌落到穀神境。
讓他屈服玄洲的天地規則下,那是絕對不可能,而他現在的實力,想要讓玄洲的天地規則屈服,同樣做不到。
金龍始祖硬抗玄洲的天地規則,就徹底成了出頭鳥,撐天柱,天塌下來頂著的高個子。
易辰和雲含煙,雖然也能觸碰到那無形的天地規則,現在卻徹底解脫,實力恢復得越來越快。
其他人沒有時間注意兩人的變化,注意力全部在金龍始祖身上,眾人聯手圍攻讓強大無比的金龍始祖受傷,他們看到了勝利在望,想到事後可以瓜分一頭真靈級別的神獸屍體,個個都欣喜不已去,出手更是凌厲。
金龍始祖,被玄洲的天地規則壓製得越厲害,其他人出手就更瘋狂,受傷是越來越重。
過逼急了都跳牆,更別說是天地間強大無比的神獸。
眾人逼得太急,終於發生了困獸之鬥。
金龍始祖發出一聲響徹天地的龍吟,身上金光繚繞,終於在那麼一瞬間,掙脫玄洲的天地規則,恢復橫貫天地,像一條龐大金色山脈的身軀。
只是金龍還沒來得及施展攻擊,身軀再次被天地規則壓制回去,再次反噬最為嚴重,本來就不多的鱗片,差不多全部掉光,身上出現了數百條猶如小溪般的傷口,金色血液如泉湧出來,全身都再無一塊好肉。
哪怕是重新成為兩丈高的金色人影,身上同樣傷痕纍纍,黑氣滾滾的眼睛,神采暗淡,一隻眼珠子差點從眼眶中擠出來。
渾身都是金色血液,傷口像蛛網般密布,整個身軀,猶如即將打破,滿身裂紋遍布的瓷瓶。
金龍始祖如此凄慘,直接給他造成傷害的玄洲,再次受到重創。
崩潰倒不至於,只是戰場所在的方圓萬里內,大地溝壑縱橫,虛空空間裂紋遍布,空間風暴肆虐。
其它地方,出現橫掃一切的空間風暴倒不至於,只是整個玄洲的天地規則受到影響下,最近一段時間內必然是天地規律亂套。
四季顛倒,六月下雪,臘月流火。
晝夜不明,南北不分,天翻地覆,災害不斷,水往高處流。
自此一役,玄洲的生靈,必然是十不存一。
無數國度,島嶼,種群,消亡。
圍攻金龍始祖的十人,除了易辰和雲含煙外,其他人都好不到哪裡。
金龍始祖恢復了原身,哪怕只是一瞬間,可哪龐大威勢和龍吟,直接讓其他八人重創,再無和金龍始祖交手的能力。
幾乎所有人,都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逃,金龍始祖哪怕是龍游淺灘,他們這些蝦米也只能戲弄,卻奈何不了對方,再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只是等到他們神識一掃,面色就非常難看,他們所處的地方,千丈外到處都是空間裂縫,空間風暴肆虐,以他們受了重傷的情況下,又怎麼逃得出去。
到了此時,眾人才發現,他們所在的方圓千丈範圍,儼然成了一個小天地,是唯一安全地方,空間裂縫和空間風暴,都影響不到這片區域,因此他們暫時都是安全的,哪怕是奄奄一息的聖母賈曦,此時都沒有身死道消。
半空中只剩下三道身影,易辰和雲含煙並肩而立,千丈外是金龍始祖所化的金色人影。
「怎麼可能,他們真是穀神境。」易辰和雲含煙的實力已經完全恢復,顧青難以置信的望著天空。
「那面鏡子,肯定就是陰陽鏡,看來齊邯真已經死在了兩人的手中,難怪,難怪。」許典恆看到半空中,易辰正在催動陰陽鏡,那龐大的威勢時,他終於想起,這應該就是太陰宗大長老齊邯真的陰陽鏡。
先前他哪怕是看到易辰手中的鏡子法寶,有反彈攻擊的能力,但他也不會往陰陽鏡上面想。
齊邯真去了生洲可不會被界面之力壓制,怎麼可能隕落,現在知道易辰和雲含煙的修為後,他當即恍然。
「我們做了什麼,圍攻穀神境?」其他人心中全是苦澀,特別是玄洲的人,更是感覺荒繆和難以置信。
穀神境在他們心中就是天人般的存在,要是提前知道兩人的修為,就算知道被界面之力壓制,他們都沒有那個膽量,敢圍攻穀神境,可現在他們竟然做了。
眼下這種情況,所有人都很絕望,天空中無論哪一方贏了,恐怕他們都是死路一條。
而生洲的人,特別是當初在明火門,和易辰雲含煙交過手的顧青等人,心中全是不甘、嫉妒、懊悔。
這才多久,當時的易辰和雲含煙,雖然很強,但他們終究是聖胎境的修為,特別是易辰當時就只有聖胎境中期修為。
生洲的人結合易辰和雲含煙的經歷,自然而然,想到兩人能夠這麼短的時間進階穀神境,必然是得了天河仙宮天水一寶物的緣故。
想到這點,生洲的所有人心中懊悔無比,當初怎麼要是堅決一些,抓住機會得到天水一的寶物,現在成為穀神境,高高在上的就是他們。
也就不用如同喪家之犬,跑到玄洲來,還陷入絕境。
說不定早就帶領自己的門派,打敗了齊邯真,統一了生洲。
想到這些,生洲的人更是心緒難平。
易辰和雲含煙一恢復實力,便將音玄仙子和狐媚娘收了起來,同時向著一直被保護起來的空間節點飛遁而去。
可金龍始祖看出了兩人意圖,竟然再次硬抗玄洲的天地規則,將空間節點一掌拍得徹底崩潰。
易辰頓時紅了眼,祭出陰陽鏡,施展天地磨盤。
雲含煙則把冰天雪地施展到極致,保護著方圓千丈範圍,讓易辰順利催動陰陽鏡,而不被空間風暴影響。
兩條數百丈的黑白陰陽魚,瞬間出現金龍始祖周圍,緩緩向他兩丈身軀擠壓而去。
天地磨盤所過之處,直接空間破碎,比起齊邯真施展時不知強大了多少倍。
金龍氣息如山嶽大海,但在天地磨盤下,都變得稍遜一籌,有被碾壓的趨勢。
「龍元金鱗訣!」金龍始祖一聲龍吟,全身金色鱗片浮現,頭上金珊瑚犄角,滿臉絡腮金須,都迅速恢復正常。
龍吟蕩漾開來,金龍始祖再次硬抗玄洲的天地規則,恢復了橫貫天際的金龍身軀。
黑白陰陽魚形成的天地磨盤,一下子顯得渺小起來,只包裹住金龍的一小段尾巴部分。
只是天地磨盤的威力毋容置疑,被包裹的小段尾巴部分,直接被碾壓成金色血霧。
金龍始祖成了無尾龍,再次恢復兩丈的金色人影,不過這次他更是凄慘無比,身上密布的傷口更多,好像整個身體隨時要崩潰開來,同時背後,少了一大塊弱,露出金光燦燦的脊柱骨,金色血液流淌不止。
而早就被擠壓得變形的眼珠,直接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個血流不斷的眼眶。
「嗷!」金龍始祖發出一聲震動寰宇的龍吟,透著無盡的悲涼,似乎邪魔消失,他好像恢復了神智。
不過看著易辰和雲含煙的目光,仍然是殺氣滔天。
隨著龍吟想起,金龍始祖全身金色霞光大放,無數玄奧符文繚繞不定,最終再一次化為跨越南北的龐大金色身軀,整個天地都在顫抖。
受了重傷的許典恆等人,本來還能勉強低空飛行,這次卻紛紛跌落在地面,再次變成無法施展遁術的情況。
好在除了聖母賈曦外,其他人都在聚集在一個唯一倖存的山峰上,不顧一切拿出各自的保命手段,陣旗陣盤,共同抵擋來自天空中的威壓,這才能勉強撐住。
而聖母賈曦,似乎有朝真降聖偷取金龍始祖的能力,自動保護她的緣故,才沒有在威嚴下爆體而亡。
這次金龍始祖明顯是在拚命了,硬抗玄洲的天地規則,不再是一個瞬間。
氣勢洶洶,化為一團金色光球,猶如龐大的隕落,撞向易辰和雲含煙,而且兩人周圍的空間,都凝固住了。
別說是逃遁和暫避,哪怕是施展手段抵擋都做不到。
「含煙,好好活下去,替我活著。」易辰大喝一聲,同樣聲音震天地,身上金色鱗片和銀白符文交錯。
最終化為山嶽般的青色丹鼎,擋在了雲含煙前方。
兩個龐然大物,最終在高空中撞在一起。
「轟!」好像回到了天地初開,一片混沌,突然一個金青光點爆發開來,無形的金青氣浪呈扇形席捲開來。
所過之處空間如同鏡子,完全碎裂開來,無形幽深的黑暗,吞噬著一切。
雲含煙所在的方向,受到的傷害最小,只是一些餘波,連空間裂縫都沒有出現。
兩個龐大撞擊過後,漸漸恢復平靜,天空中除了雲含煙外,便是金色和紅色的血霧,到處充斥著金龍始祖和易辰的殘渣。
兩者相撞,來了個同歸於盡,許典恆等人,組成的重重防禦手段,在這種金青氣浪下,根本是不堪一擊,直接如同紙糊般的被戳破。
這些人,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就身死道消,化為了虛無。
不過在消失前,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欣喜,因為他看見了易辰和金龍始祖相撞的結果,而剩下孤零零的雲含煙身上,則是散發出一種心死而悲痛欲絕的氣息。
甚至防禦力最強的歸虛,還看到了雲含煙面無血色的臉,紅紅的眼睛和連珠而下的淚水。
而唯一剩下的聖母賈曦,在金龍始祖隕落的那一瞬間,整個身體同樣化為虛無,連一絲氣息都沒有留下。
漆黑的虛無,在易辰和金龍始祖撞的地方,迅速瀰漫開來。
雲含煙全身被冰霜包裹,迅速向著易辰消失的地方靠近,同時放出龐大的神識,籠罩能籠罩的一切地方,吞噬一切虛無就在眼前,她都毫不在意。
「你怎麼如此狠心,獨自扔下我而去,還要我再尋找你兩百年不成。那你等著,我一定找到你。」雲含煙神識之下,沒有找到易辰哪怕一絲殘魂,她茫然,絕望,悲痛,好久沒有流過的眼淚,滾滾而下,她還記得上一次,那是母親坐化之時了,本來以為那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