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簡直是瘋了
蘭芳此刻灰頭土臉的,看著張三一臉扭曲的笑意,想著,果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啊,今日,估計是在劫難逃了!
她淚眼朦朧的看著張三逐漸靠近的臉,咬咬牙,滿眼絕望憤恨的哭喊道:「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張三聽著那憤怒的哭喊剛剛落下來,便看見蘭芳狠狠的閉著眼,腮幫子瞬間鼓鼓的,似乎是……咬舌自盡了?
蘭芳是抱著必死的心情,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發狂的咬在自己的舌頭上,那尖銳的疼痛嗎,頓時讓她雙眼發黑,便暈了過去。
張三傻眼了,想不到這死丫頭居然這般的烈性,居然死也不然自己碰一根手指頭……他覺得心跳有點快,雖說他平日里也是無賴混混,做過的壞事不少,可是手上倒是從來沒有沾染過人命,叫他說說大話嚇唬人是可以的,真要叫他殺個人,他也是不敢的。
此刻他看著暈過去的女人,慢慢的湊近,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緊閉的雙眼,似乎是死了一樣的一動不動,他頗有些心驚膽顫。
他慢慢的伸出粗糙的手,輕輕的將蘭芳的下巴按了一下,那小嘴便微微的張開了一條縫隙,果不其然,鮮紅的血從嘴角便流了出來。
張三頓時大驚失色,心跳如鼓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喘氣如牛的看著不知死活的女人。半晌,他站起身,咽咽口水,有些慌亂的拉開門,就想要逃走。
可剛剛跨出這扇門,他便著急忙慌的回來,看著地上的女人,小聲的說著:「你死了不要緊,可不能害了我……」說著他便彎腰,開始將蘭芳身上的繩子解開,剛才他一個心神不定,差點奪門而出,卻忘了殺人是要償命的,雖說這女人不是自己弄死的,可是若是被人發現與自己有關,那絕對是逃不過一場牢獄之災的。
他只是想佔佔便宜,根本沒想過真的將人弄死,他也沒那個膽子。
他慌慌張張的將繩子解開,接著他便擦擦頭上的汗,奪門而出。
蘭芳昏過去沒多久便醒了,她雙眼無神空洞洞的看著房梁,嘴裡舌頭痛的要死,滿嘴都是血腥味,很是難受。
她輕輕的動動手臂,發現身上的繩子被解開了,於是慢慢的坐起來,看著門外的雞鴨,覺得自己沒死,似乎也算不得什麼好事。
明明都滿嘴都是血了,舌頭也快要被咬斷了,居然還死不了,不知道是自己命大,還是僥倖?
可是既然沒死,就不能再去尋死了,多少苦日子都熬過來了,今日沒死成,那便不能在輕易的去尋死了。
她慢慢的下了床,捂著自己的臉,出去廚房舀了一瓢水,走到門外,喝下一口,頓時劇痛透過舌頭傳到腦海里,她差點忍不住把一口銀牙咬斷。
太疼了,太疼了……如果不是緊要關頭,不願意,她又何至於這樣去尋死?
滿口的血水,被她痛苦的吐出來,她劇烈的喘氣,一隻手輕輕的摸著臉頰,艱難的忍受著那撕心的痛楚。
她坐在門口的大石頭上,淚眼朦朧,疼的不停的吸氣,看著不遠處黃昏降臨,天邊的好看的雲霞,歸巢的鳥兒,再次喝下一大口水,痛的她面目扭曲,手使勁的扣著石頭,恨不得將身-下的石頭給摳爛!
常言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蘭芳覺得自己這短短的十幾年吃了那麼多的苦,想必老來,應當是能夠安然度日的吧!
陳阿三遠遠的看著蘭芳坐在門口的大石頭上,傻瓜似得抬頭一動不動的看著天邊,有些不耐的皺眉。走近了,看著她有些亂糟糟的頭髮問:「你為何坐這門口?」
蘭芳嘴裡生疼,真是不想說話,可是陳阿三問話,她不能不答,於是便僵著舌頭有些含糊道:「坐這兒歇歇腳……」
陳阿三聽她往日里頗為清晰的聲音此刻變得含糊,而且說話的時候那張臉似乎是僵硬的,眉頭也緊緊的皺著,於是便疑惑道:「你聲音怎麼回事?」
「我長了口瘡,疼的。」
陳阿三這才恍然大悟,難怪看她說話的時候,舌頭都捋不直,原來是這樣。
陳阿三不再管坐在門口的蘭芳,提著書袋回了屋裡。
蘭芳看著他的背影,心裡說不清是失落還是麻木,不管何時,他永遠都是這麼不近人情,做了多年的夫妻,自己就算是再怎麼難受不舒服,他也從未有過一句讓人心裡好受些的話。
是天生涼薄,還是根本就沒把自己當妻子?
蘭芳覺得自己又開始犯傻了,苦笑一下,喝下最後一口水,皺著眉頭強咽下去,進屋去準備晚飯。
劉鳳回來的時候,蘭芳已經伺候著著陳阿三開始吃飯了,見著婆婆回來正準備去給她盛飯,劉鳳卻說:「我吃過了,你們吃吧!」說著坐到了陳阿三身邊開始問起了兒子的功課。
母子倆說了幾句話,劉鳳便進屋了,臨走時候撇眼看看蘭芳,倒是跟平日里沒什麼區別,這下便放了心。
蘭芳收拾好家務,便回到廂房裡,準備睡覺,可是看著那床,總覺得骯髒不堪,透著一股子怪味,怎麼也睡不下去。
蘭芳剛剛躺下不過半個時辰,木門吱呀一聲,黑暗的門口一個高瘦的身影緩緩走進來。
蘭芳低垂著眼眸,心中麻木不堪。
蘭芳怒瞪著他,舌頭疼的不行,說:「誰願意變美,誰去吃,我就算是變成醜八怪,也不會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