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2 白魚化龍
他視線上移,看到的是一張冷冰冰的臉,沒有了之前的純真與童趣。
「我……只是迷路了而已,不是有意偷看你的!」夏祈連忙辯解道。
「迷路?」少女微微蹙眉,「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不就是蒼嶺嗎?」
少女聽了他的回答之後更加奇怪,但還是解釋道:「這裡是月中谷,不允許任何弟子進來,你不知道嗎?」
「月中谷?不知道,我又不是你們這蒼嶺的弟子。」
這句話說出來沒想到竟惹得少女一笑,微蹙的雙眉展開,好奇道:「你不是這蒼嶺的弟子,那你又是如何進來的?」
「額……」夏祈猶豫,不知該不該將那張黑色符籙的事給說出來。
少女不再發問,只是手指一動,那長綾浮起,將夏祈吊在了半空。
「你你你……你想幹嘛?」
「你喜歡風車嗎?」少女問道,「就是那種風一來就會自己轉起來的風車。」
「喜歡啊,小時候我做過很多玩。」夏祈皺眉回道,不知這少女想要做些什麼。
「那你覺得風車轉得快好玩還是慢好玩?」少女又問。
「當然是快好玩啊!」這句話脫口而出時他便心生不妙,然而為時已晚。
少女伸出手指指向他,然後轉動,轉動,越轉越快……
「等等!別別別別別別……」
夏祈大概體會到魂飛九天的感覺,這些女孩子為何都如此難相處,想初遇到夏曇之時被丟了皮球,現在遇到這少女又被甩了風車,暈啊……
不知這天地旋轉了多少圈,待到那少女大發慈悲將自己停下來時,天地似乎不轉了,但他自己又好像轉了起來……
「好玩嗎?」
多麼沒心沒肺的一句話啊……
「還……還行……」
「那現在你可以說了嗎?你是從哪來的?」
「白……白榆村……」
「白榆村?沒聽說過,來這裡做什麼?」
來這裡做什麼?這個夏祈還真不知道,如果真要讓他說一個緣由的話,他現在倒是有一個。
「見你……」
「見我?我們之前認識嗎?」少女蹙眉問道。
夏祈那天旋地轉的感覺總算是緩了下來,他看著眼前這個他一眼便喜歡上的女孩子,微紅著臉回道:「不認識,但現在不就認識了嗎?我叫夏祈,夏天的夏,祈福的祈,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沒有回答他,而是說道:「你知不知道擅闖蒼嶺,會被當成暗子,若被發現,必死無疑?」
必死無疑這四個字還是有些震懾力的,夏祈連忙解釋道:「我可不是什麼暗子,我真的是不小心才到這裡來的!我想回去但沒有辦法,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不覺得你說的話太讓人難以相信了嗎?」少女道。
「那怎麼辦?我真得死嗎?」
「那也不一定,我若是不把你交出去的話,你還是有救的。」
「那你有什麼條件?」看少女那副模樣,似乎不是一個會這般好心的人。
少女似乎沒想過這個問題,但她眼珠子轉了一會兒后還是問道:「你會游泳嗎?」
「會啊!」
「那你替我在剛剛那個湖裡找一樣東西,如果能找到,我便悄悄放你離開。」
在湖裡找東西?這要求倒是很容易,就算是他找不到,可他還有兩尾陰陽魚呢!
「當真?」
少女點了點頭。
「找什麼?」
「一顆白色的珠子。」
「那行,你先放我下來!」
少女手一招,那白綾鬆開了夏祈,重新變化為一柄冰劍,回到少女手中時又消失不見了。
夏祈活動了一下被勒得發麻的身體,出聲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璇墨。」
本以為這個問題會得不到回答,但沒想到少女卻很隨意便說了出來。
「璇墨。」夏祈嘴上重複了一遍,心中牢牢將之記住。
兩人重新回到圓湖邊上,而夏祈便是連忙脫起了衣服。
「你要幹什麼?」名叫璇墨的少女蹙眉道。
「脫衣服下水啊!」夏祈理所當然道。
「不用脫了,直接下!」
夏祈突然意識到她是個女生,沒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少女不悅道。
「沒有,就突然覺得很好笑,你不覺得好笑嗎?」
璇墨覺得面前這人很是有些犯二,為了不被他帶進這二的深淵裡,她只是冷著臉道:「快點!」
夏祈聳了聳肩,也不再廢話,一頭扎進了湖裡。
進了湖中,他便立刻喚出了灼白游墨,兩個小傢伙樂得出來玩耍玩耍,興奮地繞著夏祈遊動。
夏祈一個念頭給他們傳達了任務,兩個小傢伙早已經認主,所以對於夏祈的話很是聽從,立刻便是往湖底游去,去尋那關乎他這條小命的白色珠子。
但令得夏祈感到意外的是這個湖太深了,它的深度甚至大過於它的寬度,他突然覺得少女要他下水找珠子是刻意要為難他。
璇墨站在湖邊上等待,其實夏祈誤會了她,因為她並不知道這個湖究竟有多深,雖然在這個地方呆了很久很久,但她不會游泳,而且害怕黑暗,水跟黑暗加起來會給她帶來恐懼,所以即使那顆珠子對她很重要,但掉進了湖中數月,她也沒能鼓起勇氣下水尋找。
而當夏祈浮上水面換第三口氣時,湖底一塊岩石之上,那顆在黑暗的水中也散發著白光的拇指大的珠子被灼白找到了。
小白魚興奮地繞著珠子轉了幾圈,便一口將那珠子給含住,就欲游回去向夏祈交差。
然而在它含住白色珠子的那一刻,珠子原本黯淡的光芒卻隨之大盛,那白光四迸,甚至穿透了湖水,射向了上方!
整個圓湖突然間亮堂了起來,兩人皆疑惑間,湖水突然捲動了起來,夏祈連忙沉入水中一看,只見一條白色的巨龍環繞著圓湖而上!
夏祈震撼中隨著它探出水面,他是第一次見到龍,傳說中描寫龍是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魚、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口旁有須冉,頜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鱗,如今一見,當真如是。
它掙破湖面,嘴裡吐著白色的氣息,一股遠古之威擴散而開,它居高臨下看著夏祈,而對上它的目光,夏祈才知道,這白色巨龍,竟是他的小白魚!
「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