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皇帝的職責

「對，西南夷。」劉徹重重的點點頭，說道。

燕銘低下頭來，說道：「據臣所知，西南夷是唐蒙負責開發的。後來又調動了司馬相如過去。他們兩個人，在那邊的影響力，應該比臣大的多。他們都做不好，臣去了，恐怕也非所能及。」

「你太謙虛了。這兩個傢伙，只會一味強硬鎮壓。這樣怎麼行呢！」劉徹說道。

「臣的東北也在開發，這時候去西南，倒真有些南轅北轍的味道。」燕銘苦笑了一下說道。

「朕不是讓你南轅北轍，東北不是還有韓嫣在那邊。等西南夷開發出一點兒成就，你立刻回去就是。」劉徹說道。

燕銘知道這事兒推脫不了，皺著眉說道：「陛下抬愛，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臣事先說明白，若是西南夷開發不成功，這個黑鍋臣可不背啊。那地方，我不了解。」

劉徹點點頭，說道：「好的，朕答應你。」

「還有，陛下給我一支兵力。」燕銘說道。

「兵力？」劉徹微微一怔，接著大手一揮說道：「好的，朕答應你。只要你能把西南夷給朕開發出來。什麼都行。」

燕銘笑道：「臣不會幹什麼的。」

「哈哈，你要了一支兵馬，莫不是要鎮壓那些流民罪犯？」劉徹問道。

燕銘搖了搖頭，說道：「開發西南夷，需要的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遇水搭橋的事兒，倒是簡單，逢山開路的事兒，很難。本就艱難的事兒，若是一味的鎮壓，自然不是一回事兒。給臣一點兒準備的時間。可惜雲中城破滅，火藥廠沒有了。」

提到雲中城，劉徹也是心疼，搖頭說道：「是朕的錯，不應該貿然出擊。」

燕銘說道：「一切都過卻了。結果也證明，皇帝的決定沒有錯誤。」

「還說，你建造的那個能自動行走的機車，我都沒看見呢。」劉徹說道。

燕銘笑道：「總歸會看見的。若是陛下信任，在有幾年時間，你會看到更大的改變。但是前提，是全民義務教育。這事兒做不好，別的都是空話。全民教育，比開發西南夷還重要。」

劉徹點點頭，全民教育這事兒，劉安辦的的確不太地道。

燕銘如今再次說起來，他的臉上也沒有光彩。

看到劉徹臉上的不自然狀態，燕銘笑道：「既然全民教育比開發西南夷重要，那就一定比開發西南夷難。咱們就先把西南夷這件小事兒開發了。然後再全民教育。」

「咱們！」劉徹輕聲重複了一下。

這個詞兒從燕銘嘴裡說出來，對劉徹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大大的意外。

這說明燕銘又把自己當做朋友了。

劉徹拍了一下燕銘的肩頭，說道：「死猴子，你真的回來了啊？」

燕銘看了劉徹一眼，恭敬的說道：「死猴子回來沒有，臣不知道。但是燕銘一直就沒有離開過。臣走到哪裡，就會把哪裡都變成大漢的疆土。」

「你這話說得好。」燕銘這番略有氣勢的話，讓劉徹的眼睛都有些溫潤。

若是人人都這樣，忠君體國。漢朝的大事兒，何愁啊！

「朕不但給你一支軍隊，還想把直指繡衣尉的繡衣史這一重要職位，給你。」劉徹說道。

燕銘一皺眉，說道：「不是臣不想接這個職位，實在是這個職位和臣的契合度不高。上次就是要接這個職位，結果因為江充的死，讓陛下和臣除了嫌隙。這事兒臣覺得還是陛下親自來的好。」

劉徹作勢抬腳，要踹燕銘。

按照以往，燕銘定然會閃避逃走。可這時候，燕銘只是微微躬身施禮，沒有離開原地。

「你什麼事兒都要朕自己做，那不是要累死朕？朕的也需要休息，也要放假不是。弘燕堂你都整出寒暑假了。朕也要休這樣的長假。」劉徹和孩子一樣說道。

「噗嗤。」燕銘實在是忍不住，笑道：「皇帝，原本就是個讓人乏累的職位。若不是陛下這樣龍精虎猛的人，一般人還真是勝任不了皇帝呢。」

劉徹指著燕銘笑道：「你就會拿著朕消遣。」

燕銘正色說道：「這個真的不是消遣。陛下想想，全國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兒，但凡上得了檯面的事兒，都要奏報給陛下批准。若不是精力旺盛的人，誰禁得起皇帝這個職位的消磨。在這個職位上，精力旺盛心理強大的，還好說，精力不旺盛心性弱或者身子虛弱的，根本就勝任不了。」

「你是這麼認為的？」劉徹一臉認真的問道。

燕銘點點頭，說道：「我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皇帝這個職位就是天底下最辛苦的職位。所謂權利越大責任越大。在這個職位上，就要心繫天下，若想貪圖享樂，在其位不謀其政，輕則身死，重則國滅。」

「你說朕這皇位竟然就是個職業？什麼樣的職業有朕這樣大的權力？有朕這樣豐厚的報酬？」劉徹攤開兩手問道。

燕銘點點頭說道：「皇帝在臣的眼中就是個職位而已。若是讓臣來說，和皇帝的職責相比，您所說的那點兒報酬，真的不值一提。陛下可想過，皇帝當不好的嚴重後果？」

劉徹是聰明人，頓時想到了前朝秦國的皇室下場。死的幾乎沒有了贏姓子孫。

「你這樣一說，皇帝還是危險職業！」劉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燕銘鄭重的點頭說道：「絕對的高危職業。所以說一般人當不了皇帝。可笑的是很多凡夫俗子，或者自命不凡之輩，都會覬覦皇帝的位置。他們只看到了無上的皇權，看到了後宮佳麗三千，看到了光鮮亮麗的一面。卻沒想到皇帝每天要面對如山的奏摺，面對或真或假的臣子等等一切問題。若是真的想到這些，恐怕這辛苦的職位沒有幾個人願意去做。」

劉徹苦笑了一下，燕銘說的話的確是他這個皇帝所感受到的。

「看來，你對這個職位理解頗深。」劉徹看著燕銘說道：「你覺得最理想的職位是什麼樣兒的？」

「我？如果有機會，我願意做一個安安靜靜沒有封地，沒有任何實權不管任何事物，只有俸祿的小侯爺即可。」燕銘笑道。

「做你的夢吧！還是想不負責任拿俸祿，真有你的。西南夷那塊兒，給朕好好開發，或許朕會滿足你的妄想。」劉徹說道。

兩個人相視大笑，嫌隙倒是小了許多，曾經的默契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