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逆陰之身
《逆天訣》是不是天上地下第一法訣？曹晨雖然仍舊不大相信，但心底其實多少還有那麼點兒期待，畢竟高手姐姐說這話的時候極其認真。
至於什麼所謂的「百無禁忌」是什麼意思？曹晨問了好多遍，高手姐姐都神秘兮兮的不回答。這樣，反而讓曹晨覺得又被戲弄了。
期待與否，其實都不重要，生活依然只能繼續，曹晨也依然只能在這無形牢籠中繼續她枯燥而單調的生活。雖說修為進境不快，但到底是開始邁入了鍊氣期，曹晨的力氣和反應都增強了不少。那把現在比她的身高還要長出一些的寬大的刀，現如今拿在手裡，反而感覺輕靈了許多，曹晨的「降龍刀法」，舞起來更是虎虎生風。
舞了一陣刀法，曹晨累的大喘氣，便坐在那張搖椅上曬太陽。
小涼山其實算得上是個四季如春的好地方。縱然是炎炎夏季，其實也不算很熱。清涼的小風吹來，鑽進襤褸衣的裙底，涼颼颼的。
曹晨打著哈欠，搖晃著搖椅，睡意朦朧。涼風偶爾吹動裙擺，曹晨也懶得過問。
……
楚帆剛剛修鍊完畢，精神極好。
眼看著新一屆的天青比斗就要開始了，他必須加倍努力了。作為天青第三名，爭二望一的野心他不是沒有，整個天山宗，都對他抱有厚望。想要繼續再修鍊一個時辰，楚帆忽然又想起曹晨來。
最近忙著修鍊，已經很久沒有看看曹晨了。
楚帆隨即拿出靈視，將影像放至影壁上。
看到影像中的曹晨，楚帆愣了一下。
影像中，曹晨正對著劍碑，躺在搖椅上。很沒有形象的大喇喇的叉著腿，任由清風吹動裙擺。
楚帆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說，「這貨！早晚要被整個修真界看光了！」雖說修真者不像世俗人那樣滿心的齷齪思想，但修真者首先得是人，最後才是修真者。但凡是人，七情六慾都是免不了的。楚帆很肯定，現在一定有不少齷齪的傢伙，正在期待著那涼風能大一點兒，好徹底吹起曹晨的裙子。
不過，小涼山上的風好像總也就是那樣不慍不火的，能吹動裙擺，卻吹不起來。每一次，看起來都好像要吹起來了，卻偏偏又落下來……
「咳咳。」背後忽然傳來咳嗽的聲音。
楚帆一怔，回頭看到了師尊天陽真人。愣了一下，才猛然想起自己剛才好像盯著曹晨的裙擺看的出了神……
漲紅了臉，楚帆趕緊行禮，「師尊。」自己竟然瞅著一個男人變得女人發獃，而這個「女人」，還是自己的發兒小。楚帆羞愧的都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天陽微微一笑，理解楚帆血氣方剛，對女孩子有那麼點兒歪心思，也屬正常，所以也不說他，只道，「修行進境如何？」
「還……還好。」
「嗯，天青斗臨近，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去過問工坊的事情了，專心修鍊就是。」
「是。」楚帆又道，「我聽聞好多宗門都在研究我天山靈視，怕是早晚會出現競爭者。工坊，以後可能不會太忙了。」
「不是早晚，是已經出現了。」天陽道，「青山派已經研製出青山靈視了，到底是實力最接近宗的門派，煉器水平又高，做出靈視，也是應有之義。」
楚帆微微擰眉，正待言語，卻聽得身後的影壁上，傳來曹晨的嚶嚀之聲。
這傢伙，睡醒了。
曹晨打了個哈欠，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又伸了個懶腰。依舊躺在搖椅上發了一會兒呆，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高手姐姐，問你個很嚴肅的問題。」
「問。」每一次午睡睡醒之後，曹晨總會冒出些奇怪的問題來，高手姐姐早已習慣。
「你說你變成女人幾千年了，偶爾的時候，會不會想男人啊？」
「……」高手姐姐啞然失笑，「修行之人，哪裡來那麼多齷齪想法。」
「哈，別不承認。」曹晨說道，「食色性也，人之常情，有什麼可害臊的。老實交代，你之前有沒有意淫過我？」
「當然沒有！」
「嘁，又沒外人，何必活的那麼虛偽。人啊，直面本心不好么。」
高手姐姐訕笑，反問道，「那你呢？」
「我？」曹晨難得認真起來，臉上不見一絲猥瑣神情，沉吟良久，嘆氣道，「現在沒有，將來不好說。誰知道將來荷爾蒙會不會主導思想呢。都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女人又何嘗不是？畢竟，沒了下半身，男人和女人，又能有多大的區別？」
高手姐姐笑了笑，神識掃了一眼曹晨，問，「現在真的沒有？」
曹晨也跟著笑了一聲，笑容里，卻難掩苦澀，道，「不能算有，也不能算沒有吧。說真的，有時候還真的會幻想一下被某個男人上的場景，但感覺真是……吃蒼蠅一樣。」
高手姐姐是過來人，自然理解曹晨的心情。想起自己當初變身之際的過往，想起當初諸多同門在一起的生活，高手姐姐的心情有些唏噓，也有些開心，便跟曹晨多聊了幾句。「某個男人是哪個男人？」
「楚帆。」
「為何是他？」
「咳，在修真界，我統共就認識兩個男人。一個是楚帆，一個是天陽那老頭子。別說我對男人沒興趣，就算有興趣，也不可能去意淫天陽那老傢伙吧？臉跟老樹皮似的，想想都要吐了。」
高手姐姐一愣神，開懷大笑。
……
整個修真界，也是笑聲一片。
天山宗。
楚帆傻傻的盯著影壁，一時間有些懵了。他真想看看師尊天陽真人的表情，可又不敢回頭。
良久，才聽得背後傳來師尊壓抑的聲音，「齷齪！」頓了頓，又道，「沒事兒少看她這個……奇葩！」天陽想起了去接楚帆時在地球上聽來的辭彙。「專心修鍊，天青斗是大事。」
楚帆趕緊應聲。
天陽應了一聲，又瞄了一眼那影壁，才轉身離去。
一路上，碰到不少弟子。那些弟子無一不是滿臉笑容，看到天陽，才趕緊收斂。但收斂的表情里，仍然有笑意被壓抑著。
天陽縱然涵養極好，此刻的內心深處，也好比萬馬奔騰。
以前對於銷量極好，收視極高的天山靈視充滿希望。現如今，天陽卻有些痛恨天山靈視的高收視高銷量了。
無人處，摸一摸自己的臉，天陽嘴角抽搐。
說起來，聖劍宗的憐一師妹，最是擅長煉丹，聽聞以前煉製過一種丹藥，能去皺來著……
想到這裡，天陽忽然心生羞愧。
自己是一代宗師，早已窺破世俗凡塵。跟曹晨那個小屁孩兒一般見識作甚？真是一點兒涵養都沒有了。
神思收斂，天陽又恢復了一代宗師的氣度。
當真是她說由她說，古井不起波。
……
小涼山。
高手姐姐笑了一陣，又鄭重的提醒曹晨道，「你若是真的喜歡楚帆……」
「咳，別逗。我就是說著玩兒呢。」曹晨道。
「無所謂。」高手姐姐道，「修真界中，流傳著一種雙修之法，男女修真者，陰陽結合的修行，也勉強算是修行一道的一種捷徑吧。」
「咳咳，我真是說著兒玩兒的，真沒興趣跟誰雙修。再說了，楚帆小時候雖然長得還湊合，誰知道長大了有沒有長歪……咳，就算不長歪，我跟你解釋這個幹什麼。搞的好像我真有這想法似的。」這種事，簡直就是越描越黑。曹晨也懶得解釋了，乾脆擺擺手，隨便高手姐姐怎麼想了。
高手姐姐毫不在意曹晨的廢話，她只是依舊很認真的說道，「我是想說，就算你遇到了喜歡的男人，如果不想害死他，千萬不要跟其雙修。」
曹晨一怔。她沒興趣跟人雙修，但心底還是難免好奇於高手姐姐的話。
「什麼意思？」
「之前跟你說過，普通修真者是順靈而修，我們瑤池宗的《逆天訣》是逆靈而修。普通修真者的雙修，是順陽合順陰，自然好處多多。而我等是逆陰。這一順一逆，乃順陽逆陰，陰陽而修，順陽必死——無疑！」
曹晨啞然。
「所以呢，要是有哪個男人對你用強，你完全可以任其施為，然後完事兒了幫他收屍就是了。」
曹晨嘴角抽搐了好大一會兒，才感慨道，「過把癮就死啊？話說，你這樣搞死了多少男人？」
「一個也沒有。」高手姐姐說道，「收起你那些齷齪想法吧。一個修真之人，哪來那麼多污穢思想。更何況，我生活的年代，世人皆知我瑤池宗逆陰之身，沒有男人會對我瑤池宗弟子有什麼想法的。」
「那……你要是對別人有想法呢？」
高手姐姐一怔，輕聲嘆氣，默然無語。
曹晨等了許久，不見高手姐姐回話，便笑了笑，說，「你的嘆息里，有你的故事。」
沒有高手姐姐聊天，曹晨無聊的打了個哈欠，一眼看到那劍碑上的靈視，便起身走了過去。
仰著臉瞅了好大一會兒，開口道，「高手姐姐，你說，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哪來的？像是外界來的。說起來，外界的東西能進來，是不是說明我們其實也可以出去？」
高手姐姐收回神思，將神識落在那靈視之上，道，「我觀察了很久，在我那個時代，從未見過這種東西。到底是何用處，單靠我的神識來觀察，看不出。不過，單看這玩意兒的用料，倒是讓我想到了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