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9章 道心破碎
望著那突然沉默下來的黑衣女子，夏炎臉上卻是突然湧出一抹悲傷。
「我明白了…呵呵…原來一切…都是一場夢啊！」
夏炎搖頭一笑，臉上的神色愈發苦楚。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曾經望著一座山，期待山後面就是他尋找的世外桃源。
可當有一日，他終於站在山巔之時，卻發現遠處，依舊是荒涼一片。
「那你呢？為何又要掌控人域？！」夏炎眼中一片死灰，旋即有些無力地轉頭看向仙主，冷聲道。
「我從未試圖掌控人域！當初清玄確實是我派往人域的，但目的，卻是為了讓他維護人妖兩域的穩定！可沒想到…」仙主苦嘆一聲，「現在說什麼都有些晚了，夏炎，我們要做的，是將她徹底抹殺，否則一旦五域落入她的手中，天地必將大亂！」
「她到底是誰…」
「她名言凰，乃是這片天地初開之際，混沌中誕孕的第一頭大妖，自稱言凰女帝！也正因如此，她的力量自始至終都是五域最強！」仙主略有些忌憚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那一道黑衣倩影，旋即恨恨地道，「不過後來，隨著這片天地間出現的強者愈多，她卻突然開始對一切有可能威脅到她地位之人痛下殺手！甚至後來，更是私自毀掉了混沌祖脈，令整個五域，再也無法出現五劫以上的強者！不過代價…自然是她的修為也徹底停滯不前！」
聽到仙主所說的話，夏炎臉色也是漸漸凝重下來，只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那言凰女帝卻一直未發一言，只是靜靜地站在半空，俯瞰著身下眾人。
「不過…自從千年前人主現世，她卻突然動了凡心！而不論再強的生靈，一旦有了牽挂，也就有了弱點…」仙主冷笑一聲，臉龐上當即揚起一抹戲謔。
「人主？！」聞言，夏炎眼眸頓時一凝，旋即心底深處竟是突然湧出一抹怒意。
「原來…她愛的…從來不是我…」
「開始，人主並不知曉她的身份！可後來，待知道她就是那個掌控著五域生靈命脈，隨意屠戮世間強者的言凰女帝時，人主頓時陷入了掙扎之中…」仙主繼續道。
「為了讓人主能夠乖乖地留在她身邊，她指使當初的鬼魔兩主入侵人域，意欲借他人之手，廢去人主修為，可她做夢也沒想到，人主修為竟也突破了最後一步…」
「至於最後，她是如何隕落的，我並不知曉，不過當初她曾以仙主身份自居，蠱惑人主，又以魂帝名頭縱橫五域，將所有敢反抗她的勢力、強者盡數抹殺！或許也正因為這，方才被人主漸漸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遂待其隕落之時，不惜以身化陣，將她的兩道神魂，分別封印在了人域與魔域，這才換來了五域數百年的和平！」
話落，仙主深深嘆了口氣，「而想來人主也沒料到，最後，她的兩道神魂竟被你帶到了一處，從而覺醒了全部記憶！」
「原來…是這樣啊…」
直到此時，夏炎終於是明白了眼前這位言凰女帝的身份來歷，也明白了這些年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有多麼可笑。
夏炎不知曉這位女帝究竟是何時覺醒了記憶，也不知曉當初她為自己而死，是不是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但總之，眼前五域的這一場浩劫，竟是他一手造成。
或許當初言凰選擇他，也不過是因為他手中有著那足以破開遮天大陣的仙域至寶破界符，也或許這一切不過都是巧合罷了，但歸根到底，現在說什麼，似乎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是這樣么？」夏炎輕笑著轉身，看著眼前那一道安靜淡漠的身影，沉聲道。
「我與雲空，是真心相愛，只是後來發生的一切，並非是我本願！」言凰目視著夏炎，似乎根本未曾看到後者眼中越來越濃郁的痛苦，輕聲道。
「那我呢！！！！蘇輕言！！你可曾愛過我！！！」
聽到眼前女子如此輕易地說出愛著別人，夏炎的一顆心，瞬間碎成了萬份。
「你屬於蘇輕言，而我，不是她！」
依舊是沒有絲毫感情，當女子伸手將臉上的金面摘下的那一刻，夏炎的一雙眼眸，已經徹底猩紅一片。
「是么…那你為何又在大衍仙王手中將我救下？！」
聞言，言凰的玉手悄然緊握。
「呵呵呵，多麼可笑啊…我努力數載，最終卻只是你眼中的一枚棋子！蘇輕言…」
夏炎仰天大笑，旋即手掌一握，只見在其手中骨戒上，一柄三尺古劍瞬間呼嘯而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還記得么？這柄三千雲夢？！自你走後，我將它看作你，時刻帶在身邊，現在，我將它還給你！你我，再無瓜葛！」
隨著夏炎手掌一揮，只見身前古劍頓時化作一道流光，朝著蘇輕言擲去。
而他的腳步也是陡然一陣踉蹌，嘴角處，不知何時，已經有著一絲血跡滑落。
此時夏炎的內心，已經再沒有任何希望，他所堅持的道心，在這一刻，轟然破碎。
望著那一閃而來的古劍，言凰美眸中也是閃過一絲痛苦，只是卻被她很好的掩飾了下去。
伸手將那古劍握住，旋即所有人便是聽到，一道清脆的破碎聲陡然響徹天地。
只見那被夏炎視作生命的古劍，此時竟是被言凰一手捏碎。
「你太過分了！！！」感覺到夏炎那不斷顫抖的身體，一旁，小白也是厲喝一聲，只是就在她腳步踏出之時，那言凰女帝卻是突然轉頭，淡漠地看了她一眼。
而也正是這一眼，幾乎是瞬間令小白周身的氣息，徹底萎靡了下來。
「撲哧！」
伴隨著一口鮮血噴出，小白身影頓時倒飛出去，旋即她便是感覺到，一隻有力的臂膀，將她擁在了懷裡。
「夏炎…」看著眼前那一張陰沉痛苦的臉龐，小白心底也是猛然一痛。
對於夏炎與蘇輕言的感情，她自然全都看在眼裡，甚至毫不客氣地講，夏炎能夠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完全是因為心底的那一絲執念。
而眼下，他所有的期許，似乎都已經隨著那一柄三千雲夢，徹底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