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1章 她還愛你
「人主前輩…」
望著眼前突然出現的身影，夏炎臉色也是微微一愣，旋即有些詫異地起身，躬身一拜。
「事情的真相，你應該知道了吧…」人主搖頭一笑，抬腳走到夏炎身前，與他並肩坐在了古樹之上。
「其實當初，待我知道真相時，也曾像你這般猶豫，彷徨，甚至滿心怨恨！」人主語氣里滿是滄桑之意。
「她不是言凰…」
「什麼？！」夏炎一愣，顯然是沒有明白人主所說的話。
「我了解她…若她是言凰，你根本不會有融合域心的機會！」人主轉頭，面色戲謔地看著夏炎，「當初我與她，廝守百年，可最終，她依舊是毫不猶豫地對我下了殺手！其實我並非是被鬼魔兩主所傷，在這之前，我已經與她動了手！你這枚破界符，是羅睺給你的吧？！」
「前輩…你竟然知道羅睺…前輩？！」夏炎越聽越驚。
「呵呵！當然了，當年正是他與我聯手，殺死了言凰，將他的兩魂，分別封印在了人、魔兩域…」人主點頭一笑，而似是看出了夏炎眼中的疑惑，當即解釋道，「你後來見到的羅睺，不過是他輪迴轉世之後的一縷分魂罷了！」
「原來如此么…」夏炎恍然，心底的許多疑惑，也是在此時徹底清明。
「所以，你現在看到的言凰，或許應該叫蘇輕言吧！」
話鋒一轉，人主眼眸中突然閃過一絲落寞。
「我不知她在這無盡輪迴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她卻沒有了以往的那種冰冷無情！世人只知最後是我殺了她，卻不知當初先動手的，同樣是她！所以，夏炎，或許她現在，比你還要掙扎…」
「前輩…你的意思是…」
「能夠擁有無上的權利，無盡的生命，在很多人看來，是一種大造化！可當你真正有一天站在這片天地巔峰，俯視蒼生之時，你方才會發現，自己有多麼寂寥！」人主深深嘆了口氣，「所以，幫她解脫吧！她愛你，也信任你，只是有些命運，她抗拒不了！」
「命運？！人主前輩…什麼是命運？！」夏炎不甘，卻同樣無奈。
「命運？混沌孕育生命之初，已經決定了你要完成的使命與職責！有些生靈天生就是為了守護，而有些生靈，在誕生的那一刻，就是為了殺戮！」
「而她，就是一切殺戮的本源！只是在這一世認識了你之後，她的道，變了！我能感覺得到，她渴望在你身邊，只是無力掙扎！夏炎，與其看著她白白受此折磨，不如…幫她解脫吧…」
「可…可是…沒有其他辦法了么？比如…抹除她的神智…或者…再次送她入輪迴…或許等她再度覺醒之時，就會…」
「你還是不懂…她是創世之初的生靈，她身體內流的血，都是殺戮！你能保證，當她再度覺醒之時，還會記得你？如果沒有，你就忍心看著五域生靈，為了你一個人的私心…陪葬么？！」人主苦嘆一聲，旋即伸手拍了拍夏炎的肩膀。
「你比我幸運的多，最起碼，當初她殺我的時候，不曾有過絲毫猶豫…」
話落，人主緩緩起身，朝著遠處走去，口中，不斷哼唱著一首凄涼古調。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天有驕女，不可求思。」
「她真的…還愛我么？！」
夏炎眼眸中，悲傷苦痛盡數消散，旋即他緩緩地閉上雙眼，這一刻，他身上的所有靈力波動，盡數消散。
魔淵山下，天地一片黑暗，無數仙域強者的屍體堆積在大地之上，令得整片空間，都是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息。
「所有敢阻攔我的人，都得死！！」
半空之上，黑衣言凰不斷厲聲嘶吼，那一張原本聖潔冰冷的臉龐，已經滿是刻骨的殺意。
而隨著她每一次揮手，周圍都會有著一位仙域強者身體碎裂而開。
血雨從天灑落，將所有人心底的希望，盡數澆滅。
「一切都要結束了么…」
小白目光苦澀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輕聲喃喃道。
「怕是…來不及了吧！」鳳初柔搖頭一笑，臉上卻沒有半點驚慌難過。
「其實能先他而死，我已經很滿足了…」
「嗯？！」小白一愣，旋即有些疑惑地道，「能活著，不是更好么？！」
「你不懂！從我見到他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了他的命運！我曾在無盡海一件聖物上親眼目睹了他的隕落！從那一天起，我便發誓，不論他在何處，我都要陪著他！我可以替他去死，也可以在他死後，常伴左右！只是無論如何，我都不願與他分開…」鳳初柔輕笑一聲，旋即輕撫著手中的古戟。
「原本他還說，待他回來的一日，便娶我為妻！眼下看來，怕是等不到了啊！不過…不用親眼看到他死在面前…於我來說，已是大幸…」
「轟！」
而就在鳳初柔話音落下的瞬間，那半空中的言凰卻是突然伸手，一掌將仙主從半空打落，然後低頭，朝著那之前站在夏炎身後的幾道倩影，看了過來。
「相比於他們，你們，更該死！」言凰莫名一語，玉手轟然印下，只見一道萬丈魂印瞬間凝聚而出，然後朝著小白三人當頭印來。
在一位修為接近六劫的強者面前，不論是夢兮還是鳳初柔，顯然都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結束了啊…」
只是出奇的，此時幾女臉上非但沒有半分驚慌，反而是隱隱帶著一抹驕傲。
「夏炎…我們不曾妥協…也願你…再不會為情所困！」
「轟！！」
萬丈魂印從天而降，幾乎是瞬間，便將小白等人的身影盡數籠罩。
「語凝！！！」
「宗主！！」
天地間，一道道悲痛之聲轟然響徹，只是在那等浩瀚之力下，莫說妖主，即便是仙主都根本無法阻攔分毫。
「轟轟！」
震耳的轟鳴聲不斷傳來，旋即那一整片空間都是徹底扭曲了下來。
只是，就在眾人絕望閉目之時，在那半空之上，卻是突然有著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那萬丈魂印之前。
「停下吧！」
輕嘆聲突然響徹天地，旋即無數人便是目瞪口呆地看到，那幾乎崩碎了虛空的魂印，竟是一點一點消散在了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