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卡特麗
格雷與戴爾爵士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他很喜歡這樣聊天的感覺,但是這樣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就過去了一個魔法小時,戴爾爵士的文件總是處理不玩,格雷只能起身告退。
卡特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首相官邸的大廳里呆著了,她一身典型的貴族小姐打扮,白色的長裙,金色的頭髮打理得整整齊齊,臉上畫著淡妝,她的臉蛋有些圓潤,可愛中帶著些許的調皮。
卡特麗此刻好像有些生氣,她整個臉上都寫著『不高興』,她的侍女艾瑪總是在她的身邊,格雷甚至從來沒有見到過卡特麗侍女不在她身邊的時候,或許是他本來就沒見過幾次卡特麗的緣故。
「卡特麗。」格雷的騎士禮儀非常到位。
今天卡特麗有些反常,她沒有像以前那樣還禮,她甚至重重的『哼』了一聲,完全沒有貴族小姐應有的修養。「小姐!」侍女艾瑪連忙輕輕扯著卡特麗的衣袖,小聲的提醒了一聲。
卡特麗甩了甩手臂,掙脫了艾瑪,上前一步,「格雷騎士!」她的語氣有些生硬,沒有像往常一樣稱呼格雷為哥哥,「我想我說得非常清楚,我不會跟你結婚,我就算是一輩子不嫁人也不會跟你結婚,請你不要天天纏著我的父親!」
卡塔麗叫戴爾爵士父親,甚至連她的姓都改成了拉格萊,卡特麗?拉格萊。
她的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沉,想來她是想吼出來的,但怕被書房裡的戴爾爵士聽見,又壓低了聲音,她的臉憋得通紅。
格雷本來有些笑意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他語氣很公式化,「卡特麗小姐,請您冷靜!」
見卡特麗還要繼續說話,格雷連忙又說道:「我想我也不至於為了這一點點財產,做這麼多事情,您覺得這樣做划算嗎?或者說就算我娶了您,能得到什麼?」
格雷的語氣很是正式,但他的意思充滿著嘲諷,他有些不能容忍,連卡特麗都瞧不起他,他已經在努力剋制。格雷覺得有些荒唐,非常平常的打個招呼,誰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們兩人本來相處得還算不錯,兩個人都是被原來家族所拋棄的,他們的感情就像兄妹一樣,平淡但很真實,可是今天的卡特麗不知道怎麼的,格雷也是年輕人,或者說一個年輕的男人。
年輕的男人面對女人這樣的羞辱,肯定沒辦法心平氣和與你說話,格雷說的話可能有些過分,他這樣說就表示他格雷就算娶了你卡特麗,也沒什麼用,最多給他傳宗接代。
其實卡特麗也就是心情不好,沒有其他的心思,心情不好的時候什麼火氣都會往心頭上冒,她只是想找一個出氣筒而已,她剛說出口也覺得很過分,但格雷的話讓她的火氣更加不受控制。
卡特麗最討厭別人說她沒用,這是她的心病,因為她自己也感覺到她自己很沒用,今天剛剛被人這樣教訓,她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不受控制一般吼道:「你這個沒有教養的傢伙!野種!」
卡特麗已經完全不受控制。
聽到『野種』兩個字,格雷的耳中好像有什麼在作怪一般,『嗡嗡』直響,他只聽到『野種!野種!』兩個字不停的在他的耳中想起,他雙眼瞬間布滿血絲,拳頭捏的『咯咯』直響。
如果不是最後一絲理智存在,他可能已經殺了卡特麗,不過他看著卡特麗的眼神已經徹底冰冷,不帶有一絲感情。
卡特麗看著格雷的樣子,明顯嚇了一跳,連退兩步,她現在是真的後悔剛剛說的話,她本性還是善良的,她甚至想要道歉,但她道歉的話對著格雷那雙已經完全沒有感情的雙眼,卡在喉噥里始終吐不出來!
「卡特麗,格雷!」戴爾爵士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書房裡走了出來,他看著兩個孩子對峙在哪裡,他明顯聽到了剛剛卡特麗的吼叫。
格雷聽到喊聲立刻回過神,他掃了一眼卡特麗,然後轉身對著戴爾爵士卻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說什麼,卡特麗也是一樣,她的神情之中還帶有一絲緊張或者說害怕。
戴爾爵士明顯知道怎麼回事,他緩步走到大廳內的沙發上坐下,然後示意格雷與卡特麗也坐下,他看著兩個孩子坐下,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
沉默了半響之後戴爾爵士開口說道:「格雷,卡特麗是個好孩子,她很善良,只是有的時候性格有些偏激,她沒有別的意思,希望你不要怪她!」
卡特麗低著頭,沒有說話,格雷深呼吸幾下,「戴爾叔叔,放心吧,我不會放在心上。」
戴爾爵士好像打算長談,「格雷,卡特麗,我的孩子們,我知道你們內心深處的不甘心,以及那些野心,我和我的父親跟你們一樣,我也是從你們這個階段走過來的。」
他頓了頓,看著格雷繼續說道:「格雷!我能感覺到你的野心比卡特麗更大!但是這條路不好走,我真的不希望你走這條路!」
「戴爾叔叔,我……」格雷想說話。
戴爾爵士拜拜手,「你不用解釋什麼,年輕人都有野心很正常。可是你要學會控制你的情緒,就在剛剛你因為卡特麗的一句話差點崩潰!格雷,我的孩子,貴族之間的遊戲是很殘酷的,你的敵人會天天用這些話攻擊你!」
戴爾爵士看過太多的人因為一句話失去控制之後的悲慘下場!
「還有,卡特麗,我的孩子,你還是放棄掉你的夢想吧,不然就算是實現了你的夢想,你也會後悔的,當你得到一件東西的時候就意味著你將失去更多!」戴爾爵士勸解道。
卡特麗聞言,整個人一顫,然後抬起頭來,吐出了兩個字:「我不!」她這是第一次反駁戴爾爵士的意見,她的聲音雖然很輕,但語氣前所未有的堅定。
戴爾爵士還想要再說什麼,卡特麗突然離開座位跪了下來,「父親!我求你了!」她的眼淚一顆一顆的滴在木地板上,『踏踏』的聲音有些刺耳。
「哎!」戴爾爵士又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卡特麗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她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堅決。
格雷看得也是大吃一驚,卡特麗是十歲的時候過繼給戴爾的,她那個時候已經記事,她一定有非常痛苦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