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29日一早,哥汶爵士就在碧恩城城門口等待著格雷,這位爵士對於這位新上任的軍事協調官的到來還是很看重的。
畢竟,在這麼緊要的關頭,這位大人來碧恩領,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在後面的戰爭中,碧恩領肯定會擔任比較重要的任務,或者說要做出比其他領地更大的犧牲。
不管是那種可能,哥汶爵士都沒辦法拒絕,他也不會拒絕。
因為,知道歷史的人都清楚,如果獸人真的打進來,這對於人類世界來說,將意味著什麼。
雖然哥汶爵士和伯爵家族不會推卸自己的責任,但他們也不會白白做出犧牲。
格雷多少猜到博格家族的一些想法,這就是為什麼他要親自來到碧恩領,為了節省時間,他甚至連晚上都得在趕路。
當初春早晨的濃霧散去,地平線上早霞泛著淡淡的柔光照亮整個大地,印著格雷家族徽章的貴族旗幟,率先映入哥汶爵士的眼帘。
幾個呼吸后,那位年輕而熟悉的臉龐再次出現在哥汶爵士眼前,這位老爵士立刻神情一怔,從思緒中恢復過來。
隊伍越來越近,哥汶爵士看著風塵僕僕的隊伍,這隻隊伍中每個人都顯得有點疲憊,他們的軍服上甚至有一層非常明顯的塵土。
這位爵士見到這種情景,眼中閃過一絲感動。
「凱奇子爵!」哥汶爵士做出一個標準的古老貴族禮儀,他行禮的速度很慢,每一步都做得很規範,以顯示出他的尊重。
格雷對於哥汶爵士的莊重明顯一愣,他盯著迎接自己的隊伍,「爵士,我們沒有時間浪費,直接到城堡談事情吧!」
哥汶爵士聽到格雷開口就談正事,明顯一愣,而且對方甚至沒有下馬還禮。
但哥汶爵士也就只是一愣,隨即就反應過來,對方能這樣做,正和哥汶爵士的口味,他一點都不在乎對方的失禮行為。
...
在碧恩堡的隔音密室中,格雷對他這次的作戰計劃,毫不保留的告訴給哥汶爵士和一旁的培迪。
「所以,你們要做的,就是戰爭前期,盡量保證不要丟失過多的土地,當然,如果我們的計劃順利,也許獸人遠征軍在前期,根本就不會進攻你們這裡!」格雷最後如此說道。
格雷說完之後,把目光移向培迪,這位子爵現在是碧恩領的臨時主人,他此時正盯著作戰地圖,並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但是..」哥汶爵士說話了,「也有可能獸人把主攻的方向放在巴蘭城,如果是這樣,我們也許會把整個南境帶入危局,要知道對方可是有五萬獸人,雖然不知道戰鬥力如何,但想來也不會差到那裡去!」
「但我們別無選擇,爵士...」
格雷用拇指揉了揉太陽穴,「您說得對,對方有五萬士兵,而我們的兵力有限,所以,只能防禦一點,說實話,前期的阻擊戰,在巴蘭城打,根本就不現實,那座城市我聽萊特爵士說過,它的海防力量,簡直可以說沒有!」
這裡沒有其他人在場,兩人對格雷的話,也沒有生氣,他們都在低頭思考格雷的作戰方案,他們必須考慮清楚,畢竟格雷作戰方案的後期,碧恩領是全完放棄掉的。
「我們的領民怎麼辦?以獸人對我們的仇恨,他們可不光是搶劫一翻就完事的,他們有可能會屠殺普通的平民,因為這是以前人類做的事情!」培迪作為領地的繼承人,這是他最為關心的問題。
「可以先行撤離他們!」格雷目光微微一閃,輕輕的說道。
「撤離?」哥汶爵士聲音卻很大,「幾十萬人,往哪裡撤?如果只撤人,這幾十萬人怎麼養活?如果連同物資一起扯,這至少需要兩個月!」
哥汶爵士雖然早就知道這些平民最終的歸屬,但他還是忍不住激動,這是不受控制的,他已經在努力壓制。
「爵士!」培迪輕聲呵斥一聲,然後盯著格雷說道:「我們需要時間考慮。」
格雷點頭說道:「可以!但今天我必須得到答案,晚上我就會離開!」
「這麼快?」哥汶爵士和培迪均是一愣。
格雷疲憊的眼皮微微一抬,掃視兩人一眼,「我們沒有時間浪費,兩位,如果你們能早一分鐘商量出結果,也許就會多幾千人安全撤離!」
說罷,格雷也不再理會兩人,向著密室的房門走去。
「咔嚓!」
當房門從新關閉之後,哥汶爵士和培迪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凝重之色。
「這沒有什麼好商量的,爵士,我們只能照辦!我想就算父親在,他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培迪心中苦澀,說這句話的時候好似在自言自語一般。
「我沒有說不答應凱奇子爵,只是我們必須得到他的承諾,他現在代表的德魯尼大公,他現在的承諾,可是非常有份量的!」哥汶爵士如此說道。
培迪不解,「還需要什麼承諾,無非就是讓他們在戰後歸還碧恩領的領民!」
「大人,那些領民,就算我們不要凱奇子爵承諾,在我們打敗獸人之後,我們只需要給出相應的好處,就會自己回到領地的,我們需要的是資金,領地的經濟在這兩年剛剛起色,但這次戰爭之後,我們將無力從建碧恩領!」哥汶爵士表情有些誇張。
「這麼嚴重?」培迪對領地的商業經濟完全不懂。
「是的,我們甚至連自己的肚子都沒辦法填飽!」哥汶爵士聲音突然變小,「到時候,我們只能去求別人,簽署一系列的不利於我們領地的條約!」
這位爵士說得不錯,真到了那個時候,貴族們很快就會忘記他們在這場戰爭中所作出的貢獻,變成另外一副臉面。
「與其到時候被人羞辱,我們現在就應該拿到凱奇子爵的承諾!」哥汶爵士如此說道。
碧恩領作為產糧的重要領地,按理說不應該缺錢,但由於博格伯爵年輕的時候,一項錯誤的投資,以及後面巴蘭城的錯誤經營,讓他們的財政立刻陷入了危機。
這兩人對這場戰爭也充滿著信心,好像並沒有想過會戰敗。
另一邊,格雷正準備在休息小歇一會,碧恩堡的老管家卻突然出現,善於察言觀色的老管家顯然是看出格雷的不滿,便連忙說道:「亞倫堡的拉格萊男爵夫人求見您,您要不見一見?」
格雷一楞,卻沒有反應過來這位男爵夫人是誰,他現在腦子裡全是對獸人的作戰計劃,但瞬間他又想起來了,這是他的名義上的養母,五年前把他趕出亞倫堡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