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們好好吻一次
第三十二章我們好好吻一次
「不需要增派人手嗎?」高澧泉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
即使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他還是為老闆擔心,老闆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命。
蘇湛用食指敲了敲桌子,忽然露出一個邪氣的微笑,給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給我一個人。」
是的,蘇湛入獄,其實是為了引蛇出洞,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不可能為了救時惜情犧牲自己。
蘇湛想起當時在洗手間的場景,覺得時惜情真的是傻的可以。
當時時惜情被方芳打暈在地上,方芳還是不放過她,對她拳打腳踢。時惜情所受的痛馬上就被蘇湛感覺到了,他罵了一句傻子,趕過來找她,卻看到方芳的槍正對著她,食指已經搭上了扳機。
他只做了一個動作,用手輕輕把方芳拿著槍的胳膊一碰,本就不穩定的槍走火,打中了她自己。
對於那些想害他的人,他絕不手軟。
……
時惜情又投入了忙碌的工作,由於上次的幾件事,她的上級和調酒師對她不滿到了極致,明裡暗裡給她使絆子。
她雖然單線條,但也能感覺到她們故意給她最苦最累的工作,儘管如此,她也沒有任何選擇,只能忍,她現在還在實習期,supervisor對她的評價直接關係到她的去留。
搬完最後一箱啤酒後,時惜情看著自己滿是傷痕的手,又有了想哭的衝動。
從調查局裡出來之後,她真切地感受到了生活的無奈,就為了那麼一點點錢,為了一個有苦又累的工作,她就要向別人卑躬屈膝。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大小姐,沒有了任性得一走了之的資本
而且這一次是真的沒人再幫她,沈淇軒忙著應付方芳的父母,蘇湛也有他自己的計劃,沒人顧得上她。
以前那層無形的保護膜,因為方芳的死被捅破,現在她面對的是真正的生活。
眼淚越聚越多,漲的她眼睛生疼,她不想這麼沒用,仰著頭想讓眼淚流回去,可這並沒有什麼用,眼淚最後還是從她眼角滑落。
外面還有好幾箱雜亂擺放的杯子需要分類放好。
時惜情抹了抹眼淚,起身擺杯子,她不能一直坐在那裡哭,不然又要加班,時間延長,她就不能上岸看阿煜了。
可是開了閘的眼淚,哪那麼容易止住?
她只能一邊哭一邊整理杯子。
「鈴鈴鈴」
Pantry裡面的電話響了,因為郵輪大多數時間都在海上航行,信號不好,所以皇后郵輪上沒有人用手機,每一個地方都有電話,方便傳達即時信息。
時惜情被電話鈴聲驚得手一抖,杯子掉在地上,玻璃片散落在各處,她手忙腳亂地撿碎片,剛撿了兩片,又被碎片割傷,這次是很大的傷口,血流得很多,痛得她幾乎暈倒。
可是電話還在響。
時惜情只能強撐起精神去接電話。
「你好,這裡是——」
「Cici,你死哪裡去了!怎麼這麼長時間才接電話!」是她的supervisor。
「我——」
「我的房間需要打掃,十點之前我希望看到打掃得一塵不染的房間。」說完就掛了電話。
時惜情抿了抿唇,她的眼淚還在掉,可她已經顧不上了,直接從儲藏櫃里拿出一卷膠布把傷口暫時包紮好,然後清理碎片。
清理好碎片以後,已經到了九點一刻,時惜情只能把這裡的工作先晾在一邊,去打掃supervisor的房間。
因為昨天辦了聚會,她的房間一片狼藉,各種難以打掃的碎紙片和奶油、蛋黃醬等等分佈在各處。
時惜情從來沒有做過打掃的工作,沒有經驗的她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跪在地上用抹布擦。打掃完之後,膝蓋痛得要命,腰都差點直不起來,她來不及休息,又趕到酒吧去整理Pantry。
Pantry裡面的事很多很雜也很累,一般都是男生做,本來她作為服務員是不需要做這些事的,有專門的人pantryboy來做,但是pantryboy和調酒師的關係好,而調酒師又討厭她,所以所有的事都落到了她的頭上。
而且她必須要打掃乾淨,不然檢查出了任何髒東西,調酒師是第一個收到責罰的人,也會影響她實習期的評定。
就這樣,時惜情一直工作到了凌晨五點,再三檢查確定無誤之後,她又要開始第二天的工作了。
為了要上岸看蘇湛,她申請了waterstation,就是早上郵輪靠港后,專門給乘客提供水的服務台。
她要搬大她兩倍的桌子,還要去找水壺,咖啡,奶油,牛奶等等,沒有人幫她準備,只能她自己去餐廳,各個酒吧去找。
時惜情又餓又困又累,但她不敢有絲毫怠慢,要是出了錯,上面會給warning,她去餐廳要了兩大杯黑咖啡,皺著眉頭灌下去,又開始馬不停蹄地工作。
Waterstation過後,時惜情終於有了一段休息時間,她換好衣服,又上岸看蘇湛。
從昨天到現在,她沒有吃飯沒有睡覺沒有停止工作,時惜情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沒有再哭了。
這次,蘇湛直接要時惜情坐他身上,時惜情暈暈乎乎的,也沒精力說出拒絕的話,順著他的意思坐在了他的身上。
他又開始咬,又開始吮,動作一如既往地粗暴,但這次累到極致的時惜情什麼都感覺不到——除了他的懷抱,真溫暖啊。
她想著,居然往他懷裡窩了窩。
她在酒吧受的委屈蘇湛當然也猜到了,但他又不是什麼好人,怎麼會去管這樣的事?他只覺得今天的時惜情特別溫順,不僅不抗拒他,還往他懷裡鑽。
嗯,今天表現還不錯,他拉拉時惜情的頭髮,想讓她轉過頭來對她說話,卻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她睡得很安詳,手無意識地搭在他的脖子上,粉色的唇微微嘟著,引人採擷。
蘇湛當然不客氣,狠狠地吻了一下她的嘴唇,一下就把她的嘴唇吻到腫。
修長的手指撫上她腫起的唇,蘇湛笑了,不是他經常有的邪氣的笑,也不是壞笑,而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笑。
這是他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
「等你醒著的時候,我們好好吻一次。」他說,頗有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