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女巫的領地

一女巫擁有她們的領地，領地的大小在於祭品的多少，從一個小破屋到一座城市甚至是一個國家，只要擁有足夠的祭品的話，喚靈們很願意為施術者警告或者詛咒那些冒冒失失就闖進了其他人領地的不速之客們。

雖然隨著莫名其妙的末法時代來臨，擁有天賦的人越來越少，使得女巫和術士、薩滿這種在別人看來屬於撈偏門的職業之間的門戶之見已經變得非常薄弱了，很多人甚至已經有意識地停止了這種儀式的傳承。

可那個把他關了幾年、就連普通人都不喜歡的塞爾維亞婆婆顯然不屬於那種沒有門戶之見的人，而孫文也自然從蕾娜的嘴裡學到過這樣的術式。

設計領地需要的東西只有三樣：出口、禱詞還有祭品。祭品對於擁有了紅寶石的肖解來說一點兒都不用擔心，而禱詞對於塞米拉米斯那種擁有跨越千年的強大力量的女人自然也不成問題，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尋找「出口」。

「塞米拉米斯，你說我把魔都機場當做門會成功嗎？」現在公交車站等著車的肖解又一次開口詢問起了身邊的塞米拉米斯。

周圍人聽到了肖解的自言自語都下意識地遠離了他一些，短短五分鐘裡面這個年輕人已經把三個不同的人當做是一個叫做「塞米拉米斯」的人了。

一開始大家還有些疑惑，到現在每一個在等機場公交的人都知道眼前這個看上去穿的花里胡哨的年輕人腦子有問題了。

只不過肖解看到的景象卻大有不同，因為塞米拉米斯確實存在著，而且還十分慵懶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就像一條柔若無骨的美女蛇一樣緊緊纏繞著自己。

看著塞米拉米斯依舊像是心神恍惚地靠在自己身上撩動著頭髮，肖解抬手撥弄了一下她的腦袋提醒說：「我問你呢！塞米。」

「賢者如果你不確定的話，我們就回去吧？」塞米拉米斯說著打了個哈欠，「這太陽曬的讓我想要發起一場戰爭。」

她晃了晃腦袋，抬頭看肖解的神情又堅定了下來之後才重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如果施法者自己都已經不信任他的法術的話那也就不要指望法術可以成功了。」

「道理我都懂，但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嗎？」

「哦？賢者大人你需要安慰啊？那夜裡就來找我吧？」塞米拉米斯抬頭看著肖解勾起了嘴角，她充滿誘惑地笑著伸出舌頭舔了舔上唇，「如果賢者大人讓我舒服的話，我還可以介紹幾個地獄大君給你認識。」

肖解聞言先是意動地挑起了眉毛，隨後又苦著臉搖搖頭推脫說：「算了吧！我怕你不是介紹地獄大君給我認識，而是直接把我的靈魂送去見地獄大君。」

「賢者你可真是聰明。」塞米拉米斯說著讓肖解深思起來覺得毛骨悚然的話，雙手卻像是熱戀中的情侶一樣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胳膊，嘴上還有理有據的回答道，「要讓地獄大君來見賢者你的話需要獻祭多少來著？」

塞米拉米斯說著別有風情地仰著腦袋，就像是那些日式動畫里天然的女主角一樣神情帶著俏皮和可愛，不過她的話卻完全不是如此，「曾經我好像為了見地獄大君一面差點把下埃及的賤民們都殺光了吧？」

雖說這個亞述的女王說著幾千年前人口還稀少時候的事，但動不動殺光一個地區的事迹還是讓肖解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而那副天真俏皮的模樣似乎也染上了一層血色。

這下別說聊天了，肖解連帶著塞米拉米斯坐公交車的膽子都沒有了，直接用手機喊了一輛私家車帶著他們去了機場。

塞米拉米斯這個有些幾千年閱歷看上去卻像是個少女的女人可是剛剛還說過「太陽好大，我要發動一場戰爭。」之類的話的。

雖然契約還聯繫著兩個人，但肖解還真不保證這個喜怒無常的聰明女人會不會繞過契約暗地裡做什麼手腳。

……

兩人，確切的說是一人一鬼很快就到了魔都機場的到達部，站在T1航站樓的門口對著二十幾個出口，肖解轉頭看向了塞米拉米斯。

「女帝大人，這麻煩你一下？兩個航站樓四十個左右的出口，也不是很多吧？」肖解神情帶著尷尬，別說大大咧咧的叫對方塞米了，就連開口的語氣都帶著討饒。

「你是要依靠我嗎？賢者大人？」塞米拉米斯的手環隨著她的話音又變成了一條纏繞住她光潔右臂的大蛇。

隨著肖解點頭的動作，大蛇在塞米拉米斯的撫摸下反芻似地接連將幾塊紅寶石吐到了她另一隻手掌上。

「所以說，賢者大人你需要學的還很多。」塞米拉米斯說著雙手合十將手中的紅寶石撮成了粉末。

「對於城市來說港口就是它的門。」伴隨著她的話語，猩紅的粉末脫手而出在空中彷彿一閃而逝，隨後整個空間在肖解眼裡都變得凝滯了下來。

「緊守這裡的秘密，淹沒這裡的門。」隨著塞米拉米斯的話語天空泛起了紅光，只是這道紅光卻沒有像肖解所想的那樣連接到塞米拉米斯的身上，而僅僅只是在天空中一閃即逝。

「儀式失敗了？」

「還沒有。」塞米拉米斯搖搖頭，眼睛卻依然盯著天空中依舊滾動著的雲團，「有什麼東西封閉了這裡。」她說著沉吟了一下，隨後又勾起嘴角笑了起來，「真是有趣！」

肖解被塞米拉米斯的自言自語勾起了興趣，立刻追問起來：「到底是什麼？」自從沒有了恐懼之後他不知為何對於那些禁忌的知識趨之若鶩，遇到了這種連塞米拉米斯都拿捏不準的東西自然變得興奮了起來。

但塞米拉米斯卻並沒有理肖解，她只是盯著那片天空又看了一會兒，才對著肖解警告說：「接下去我要用神名儀式了，要是不想瘋掉的話，我勸你最好把耳朵捂起來。」

說著塞米拉米斯屈膝跪了下來，雙手合抱做出了祈禱的姿勢，低聲吟誦起來：「萬物的初始，離世沉眠的海洋母親……」

塞米拉米斯明明用不知名語言低聲吟誦著，肖解卻能很清楚明白的了解她頌詞的含義，地面震動了起來，天空的雲層也翻滾著穿出彷彿是咆哮一樣的吼聲。

就在肖解雙手有些不受控制地做出祈禱動作的時候，一滴鼻血恰好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滴答」的一聲，剛才還懵懵懂懂的肖解立刻從儀式中清醒了過來，他隨即立刻閉上了眼睛雙手也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塞米拉米斯的吟誦並沒有停下來，反而隨著天空中的吼聲逐漸變得清晰而更加響亮了起來：「以母親德珂朵的名義，淹沒這裡的通路，守護這裡的秘密。窺探之人將不得入內。」

天空中的紅光終於落到了塞米拉米斯的身上，而伴隨著儀式的成功一條布滿金鱗的巨大身軀翻滾著隱沒在了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