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策劃

「你會被任命為『飛鷹計劃』在中國的主要負責人。」約翰說。

「『飛鷹計劃』？什麼『飛鷹計劃』？」張玉蝶一時摸不著頭腦。

「這是半年前中情局擬定的一個新計劃，原負責人代號為『飛魚』，計劃的英文代號為『FEA』。但是『飛魚』最近的表現令人失望，另外，一些在中國潛伏的人員有點不服他，所以上級決定由你來接管『飛鷹計劃』。你的代號是『蝴蝶』。」

「『蝴蝶』？」張玉蝶大惑不解。

「你這麼漂亮，富有氣質，就像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樣，自然能夠於花叢中吸食到最好的花蜜。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的。」約翰說。

「可是『飛魚』會服我嗎？」

「這不是你考慮的問題。」約翰說。這時，他發現正在抽的煙熄滅了，他從左側的口袋裡掏出打火機點燃，然後把打火機放在桌上，「這裡面是你與『飛魚』聯絡的『電子密碼本』和『密鑰手冊』。」

張玉蝶點點頭。

「我希望你領導下的『飛鷹計劃』，在取得中國核潛艇、隱形戰略轟炸機、高精度遠程洲際導彈相關情報方面，能夠與『飛魚』充分合作。報酬會準時存入你指定的瑞士銀行賬戶。」

「謝謝！」張玉蝶說，「不過我希望能最大限度的得到上面的支持，實際上，我與『飛魚』合作需要上面的大力支持才可能渠道通暢。」

「這方面請放心，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便利條件。」約翰說，「另外，我還需要知道中國國安部特別行動隊的情況。」

「特別行動隊？我從來沒聽說過。」

「它是中國國家安全部門的一個精銳的行動小隊，據說是中國國安部以前的一位老資格的領導所創立。目前我們只知道這些。」約翰說。

「很神秘？」

「是的，這支部隊的能力很強，是一群值得尊敬的敵人。」約翰言語中對這隻從未謀面的小隊頗為賞識。

「他們有這麼厲害？」張玉蝶笑了，「有關他們的情報，一定很值錢吧？」

「是的。如果你能得到他們的情報，會有額外的獎勵。」約翰說。

「OK，一言為定！」張玉蝶看了看腕上的手錶，「我還有個約會，先走一步了。」

約翰點頭，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張玉蝶拿起桌上的打火機，起身向洗手間走去。張玉蝶沒有去洗手間，而是進入洗手間旁的一個註明「員工專用」的小門。在狹窄的走廊中幾經周折，張玉蝶出現在寫字樓的後門。從後門走出來后，張玉蝶在寫字樓一樓的幾間店鋪拐彎抹角的逛了幾圈，確認沒有被跟蹤后，才走回大門，駕駛著自己的那輛紅色蘭博基尼跑車離開了。

「飛魚」和「蜂鳥」的見面，安排在一個夜總會裡。這個接頭方式是「飛魚」想出來的。每天晚上的八點鐘左右，「飛魚」就會先去坐著，把酒和水果小吃點上，那個時候來夜總會的人很少，「飛魚」可以藉機看清楚有沒有跟蹤的人，到了九點半夜總會表演開始之後，來的人就很多了，但是每個進來消遣的人都不可能攜帶電子偵聽設備，因為帶了也沒用，表演開始后那震耳欲聾又讓人亢奮的搖滾音樂會讓所有人都聽不見別人在說什麼，除非湊到耳朵邊說話，那樣的話再精密的電子偵聽設備也只能偵聽到一片噪音，再加上燈光又很昏暗，所以一般也很難看清別人的真實面目。這種極好的隱藏條件讓「飛魚」決定在這裡會面。

「飛魚」先到，坐著查看了下周圍情況，確定無問題后，便點了東西。他特意要了三個小酒杯，只有兩杯倒滿酒，空一個杯子，這表示周圍安全，如果三杯都倒滿酒，就表示周圍有異常。

「蜂鳥」進門以後，仔細觀察了下，見到「飛魚」桌子上的空酒杯這才放心地走了過來。身材高挑，臉龐俊俏的她一走進夜總會自然就吸引了不少男士的目光，「飛魚」坐在那裡目睹了這一切，他對於「蜂鳥」的魅力毫不懷疑，因為她的魅力正是他所最需要的武器。

當「蜂鳥」落座之後，夜總會的表演也開始了，在一片嘈雜的環境中，兩人坐得很近，湊到對方耳朵邊開始了交談，看著他們輕鬆愉悅的表情，不知情的外人還以為是一對情侶在甜言蜜語。

「『鼴鼠』被抓回去了。」「飛魚」說。「鼴鼠」是他們對馬丁起的代號。

「蜂鳥」一笑：「好啊！剷除了一個內奸，對我們挺好的。」

「但是圍捕中國特工的行動失敗了，讓他們給跑了，那個據點也沒找出什麼有用的東西，看來對方是中國派出的精銳，不太好對付。」

「蜂鳥」一驚：「怎麼會呢？那不是在紐約，我們的本土嗎？FBI這幫傢伙是怎麼搞的。」

「誰知道這些傻瓜是怎麼搞的。他們搞砸了，卻把責任推給我們，說是我們這邊提供的情報不足，沒有對對方的詳細情況作出準確評估。老闆命令，暫停活動，小心行事，原地待命，以免把『飛鷹計劃』搞砸了。」「飛魚」搖了搖頭。

「知道了。」

「據現在我所得到的消息，馬丁很可能在與中國特工件見面時泄露了我們竊取到中國新一代核潛艇部分研製資料的事，你好好想想在這件事上有沒有留下什麼破綻？如果有，馬上離開中國，因為我擔心這回我們可能會遇上中國國家安全部的精銳，稍不留神，就會被對方擊破，FBI的圍捕失敗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蜂鳥」沉思了一下，搖搖頭：「我自信沒有留下什麼破綻。我們的行動是屬於絕對機密的，任務的詳細情況除了老闆和局長他們這些高層以外應該沒有人會知道。何況我們使用的竊取技術也非常先進，馬丁他就是向中國全盤招供，也說不出多少具體情況，最多也只能說個大概，沒有掌握細節，就不會危及到我們。」

「飛魚」點了點頭：「那就好，最好還是謹慎為妙。中國有句老話-『大江大河都過來了，別在陰溝裡翻船。』以後還用老方式聯繫。我不聯繫你，你就不要聯繫我。」

「明白。」

「另外告訴你一件事，上面派了一個新的負責人過來指揮這次行動，聽說是個厲害的主，代號『蝴蝶』，以後我們在具體的情報搜集行動上就要聽從她的指揮了，我負責協助她安排行動。」飛魚說。

「哦？這樣啊，好吧！那我們就等她到了再看看她是怎麼安排的吧。」「蜂鳥」回答道。

「好的，等這段時間的風聲一過，你們按照她的指示行動吧。」「飛魚」說。

「恩，好的。」

「飛魚」見周圍人逐漸多了起來，便和「蜂鳥」喝了幾杯酒，聊了會今後的工作計劃后，兩人便離開了。

四輛黑色越野車以可以躲避任何武器精確瞄準的高車速，風馳電掣駛過林蔭道，向望京市郊駛去。王雲鋒和鐵柱坐在第二輛車裡。

「都準備好了嗎？」王雲鋒問。

「狙擊手已經到位。地點是半小時前確定的，安全絕對沒問題。」鐵柱答。

跟在他們後面的第三輛車裡乘坐的是一位從美國回來投奔中國的美籍華裔科學家崔琦。在美國，崔琦以在耐高溫耐腐蝕複合材料研究上的傑出造詣而聞名科學界，曾經獲得過美國國家自然科學獎。雖然在美國已經成為麻省理工學院的終生教授，也擁有了豪宅和名車，但是崔琦從沒忘記過當年從中國移民過來的父母經常給他說的話：「炎黃子孫當牢記『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修身、齊家、之國、平天下』的古訓。」所以雖然生長在美國，崔琦一直在父母潛移默化的影響下熟讀中國古代經典，對中國一直充滿了嚮往。尤其是得知中國現在正在大力實施國家科技戰略規劃，優先發展材料科學基礎研究時，便萌生了回中國發展的念頭。但是由於崔琦研究的領域在美國也屬於尖端高科技技術範疇，當他提出回中國的申請時，遭到美國移民局的百般阻撓，因為美國政府擔心崔琦的回國會使得中國軍用複合材料技術水平得到極大的提高，從而威脅到美國的技術優勢地位，所以堅決不允許他回中國，在美國軍方看來，一定不能再出現第二個錢學森了。中情局也對他進行了嚴密的監視措施，不允許他和中國方面有任何的接觸。所以當鐵柱通過各種渠道秘密找到崔琦時，崔琦說的第一句話是：「你們怎麼現在才來？」

鐵柱是通過海外情報處在美國華人社團的情報關係輾轉和崔琦聯繫上的。崔琦向他提出把他的太太和子女一起帶出美國，到中國隱居。鐵柱經請示王雲鋒，答應了他的要求。崔琦利用到紐約進行國際學術會議的機會，在鐵柱的精心安排下，通過偽裝隱藏到中國貨輪的集裝箱裡面的方式先行「出走」。緊接著他的太太和子女也通過秘密渠道安全離開了美國。崔琦回國後向鐵柱提供了許多關於自己所研究的高端複合材料的研究資料。鐵柱在車上向王雲鋒簡單彙報了崔琦案的情況，王雲鋒表示滿意，並叮囑鐵柱儘快將研究資料上交。

四輛越野車在距離高速公路入口不遠處停了下來，前面不遠處停著一輛藍色旅行車，車內坐著崔琦的妻子和一雙兒女。王雲鋒和鐵柱下車，後面的崔琦也下了車。旅行車裡的一雙兒女看到爸爸，高興地喊「爸爸」，崔琦神采奕奕對妻子和兒女擺了擺手，然後來到王雲鋒和鐵柱面前。

「這是你一家人的新身份證。」鐵柱把證件交到崔琦手中，「因為你孩子都會說普通話，所以戶籍落在望京，從現在開始，你一家就是望京人了。」

「謝謝你們。」崔琦說。

「應該是我們謝謝你才對。」王雲鋒說，「歡迎你回國！祖國太需要你這樣的高級專家了，有了你這樣的高級專家，我們國家的科技水平肯定更上一層樓的。」

「呵呵！王隊長過獎了，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為祖國服務的，每一個炎黃子孫都希望自己的祖國強大起來，屹立於世界之巔。」崔琦誠懇地說。

「會的，會有這一天的。」王雲峰微笑著說。

崔琦與王雲鋒、鐵柱握手道別。

王雲鋒說：「除我們二人，再沒有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車上設置了自動導航，會帶你找到你們的新住處的，過幾天我們會安排你進入中科院材料所，在那裡你可以充分施展你的才華。」

鐵柱說：「有任何困難，記住我留給你的那個電話號碼，找我。」

鐵柱和王雲鋒目送崔琦上了旅行車。藍色旅行車飛馳而去，載著一家駛上高速公路，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外。

鐵柱環視了一下四周的制高點，對手下說：「收工了，讓兄弟們都撤了吧。」

鐵柱的手下立刻通過無線電通知四周的狙擊手撤離。鐵柱和王雲鋒回到車上，四輛越野車迅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