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少年聖域

初春時分，斯戴爾城依舊是冰天雪地，在遠處就看到插入雲端的冰雪女神殿。

「這聳立五千年的建築難道會在我的手中倒塌嗎？」雪心心中隱隱作痛。

與六年前的來的時候冰雪女神殿沒有任何變化，與20年前離開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千年來這冰雪女神殿就沒有任何變化，變化的是人心。

每個人進入這塔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離開。

所以每個人都是那麼拚命的訓練，幾十年的苦修，即使骨頭裡燃燒著火焰也被這萬年不融的寒冰熄滅。這裡的人冷，冷到了骨子裡。

「老師，也許這是我最後來這裡了。」雪心心裡知道

「你還回來幹什麼？」冰冷的聲音是那個叫冰凌的年輕聖域戰士。

雪心冷冷的回答一句：「我回來幹什麼用不到你管吧？」

「冰冥，冰凌不愧是你的弟子啊。」雪心冷冷道。

「哼。」冰冥冷哼一聲道：「你來不是和我鬥嘴的吧？」

雪心道：「你以後注意點，天下將要大亂了。」

「恩？」冰冥知道雪心雖然不住在冰雪女神殿，但是對這還是很關心的，她不會無的放失。

「東方出現一個十幾歲的聖域。」雪心冷冷道。

一般來說，達到聖域的年紀，戰士都是40歲左右，法師則要是在百歲左右，因為法師要靠冥想一點點積累魔力，而且法師因為靈魂強，所以壽命比一般人要長一些。

在30歲能到聖域的戰士就被成為天才，而法師則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除非是向冰慕這樣天生精神力就比別人強得多。

「你說的是狂龍劍聖？」

「狂龍劍聖？」雪心的確沒聽到這個名字。她本想說的是六年前擊殺地煞的醉風。

「那就是疾風劍聖，天鷲劍聖？」冰冥也注意起來。

「她自稱叫醉風，是風系的聖魔導。」

冰冥冷笑一聲道：「瑪法商會的會長，六年前擊殺地煞一舉成名。之後聯繫各商會組成商會聯盟，她擔任會主。」接著道：「一些大商會的經濟勢力可以比擬一些公國，王國，但是就是沒有聖域強者，有個聖域強者牽頭，他們當然願意，而且醉風還有妹妹衍花同樣是聖域強者，有兩名聖域強者壓鎮，他們樂不得了，他們要做的只是將利潤中很小的部分，分給總部而已，可是他們小看了醉風，醉風不光是魔法天才，而且還有一個出色的政客，兩姐妹幾年間就將商會中反對力量完全消滅，獨霸商會聯盟，改名瑪法商會。現在他們商會的武裝力量恐怕就要超過劍神佣冰團。」劍神傭兵團就是人類大神級強者之一的劍神傳承下來的組織，與其他幾個組織政治性很強不同，這個組織永遠中立。

雪心心中暗驚，她知道慕容家在東方的勢力極大，即使是一個王國的國王恐怕有不如慕容家族，而醉風將商會統一，他們家族的觸手立刻遍布北方，南方，西方，難怪陰風擊敗慕容博后也選擇和他妥協。

「哼，你只知道這些表面的，他的出身來歷，還有師承，這些你都了解嗎？」雪心冷冷道：「你也不想想兩名女子只是短短六年間，就做了那麼多縱橫商海幾十年都沒做成的事，怎麼可能？」

冰冥微微一怔，他的確不知道，冷冷道：「你就知道。」他知道醉風絕對在荒蕪人煙的地方修鍊，情報很可能都不如他多。

「她殺地煞的時候我正好看到，她自稱醉風，那時她無岌岌之名，就不是他的外號，而是真名，這名字應該是東方，殺了地煞連空間戒指都沒看一眼，肯定是哪個大家族的大小姐，在東方還能有誰呢？」雪心道。「還有你說的那些，看似簡單，但是絕對不是兩個二十歲的女孩能作到的。」

「慕容博。」冰冥咬牙道。他心中的一個奇恥大辱，就是在慕容家主之下，他沒有過半招，他可也是聖域強！竟然在其他人手下沒過一招。

「那狂龍劍聖，疾風劍聖，天鷲劍聖又是怎麼回事？」雪心問道，兩人的確很不和，但是兩人至少有一個共同目標，那就是希望冰雪女神殿強盛。

「黑夜詛咒和赤焰天堂在紫竹林又起衝突了，雖然只是小規模的衝突，但是卻動用了聖域力量，可是那個二十幾歲的狂龍劍聖蘇玻，他屬於赤焰天堂但是他修鍊的不是火焰鬥氣。」冰冥嘆了口氣，因為黑夜詛咒與赤焰天堂本來是與他們實力相差不多，光明教廷搖搖欲墜，時日不多，之後的大陸肯定是一片混亂，現在的問題是誰將統一大陸，所以三個勢力一直都是明爭暗鬥，只是現在他們已經明顯的落後了。

「當時還有兩名聖域強者參戰，『疾風劍聖』維德，『天鷲劍聖』斯皮克。都是二十左右的人。」冰冥咬牙道，他培養出了二十五歲的劍聖自以為很了不起，但和這些人一比相差太遠了。

雪心知道回到這個地方就別想不惹氣，但是他的心情依舊很好，因為他找到了一個絕對的天才，他可以肯定這個孩子將來是聖域強者，但是她可沒有絲毫把握能在二十歲前就讓冰慕達到聖域。

「結果呢？」雪心問道。

「維德和斯皮克一場惡戰斯皮克不知去向。蘇玻轉投向黑夜詛咒。」

雪心知道赤焰天堂也輸了，向黑夜詛咒低頭。餘下的光明教廷與冰雪女神殿，黑夜詛咒恐怕連理的興趣都沒有，直接就是滅絕。

「這段時間還有其他的事嗎？」雪心的敵意明顯降了很多。

冰冥也彷彿蒼老了很多道：「還有就是西門怒和東東方狂被人殺了，一個是在宴會一個是在朝會途中……」

「鬧市殺聖域強者？」雪心不敢相信，「那四大家族其他的聖域強者就這樣無動於衷？」

「他們倒是想報復。」冰冥冷哼一聲，道：「可是他們連人都沒有看清。」

「一招就殺了聖域強者？」雪心吃驚道。

冰冥嘆道：「是一朵玫瑰。」接著又是一聲冷笑：「現在葬花公子的名氣也毫不遜色於那三人。人人都稱他為第一殺手。恐怕只有傳說中的殺手之王才有這樣的名氣。」

殺手之王就是後來的邪神，殺手做的就是損人不利己的工作，一般都會很小心的隱藏自己的身份，但只有傳說中的殺手之王，才會毫不在意的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在公眾面前，殺手之王之前邪神還有一個外號叫做「微笑刺客」，他訓練出的殺手，直言說他殺人就是一門藝術。

雪心終於也發出了一個自嘲的冷笑，道：「什麼時候聖域變成配角了啊？」

這樣的明目張胆的殺四大家族的聖域強者就等於向慕容博宣戰，四大家族為慕容家族馬首是瞻。

「奇怪的是你的老……朋友無動於衷。」冰冥道。

「他輸了。」雪心輕輕吐出了三個字。

但是每一個字都砸到了冰冥的心裡。

「他輸了？」冰冥吃驚道，在他的眼裡慕容博就是無敵，一劍擊掉他的劍戳穿他的鬥氣罩，他以以為豪的寒冰鬥氣無論攻擊防禦，都沒有一點作用。

可這不僅僅是一個勝敗，恐怕還有另外一個意義：那就是慕容家族的全面退卻，黑夜詛咒清除了最大的一個障礙。

「瑪法大陸五千年的和平要消失了，黑夜詛咒就要起兵了。」冰冥道。抵抗還是投降？恐怕他都沒有選擇的機會。

「要你那寶貝徒弟老實一點吧。」雪心嘆了口氣。

冰凌，是與地煞齊名的三大盜之一，而另外一個則是赤焰天堂的首席弟子——燼原。至於地煞鬼才相信他和黑夜詛咒沒有關係。

雪心臨走前，看牆壁上的魔法歷，已經從雙龍歷變成青春歷。

今天已經是青春歷七年了。

醉風殺地煞那一年就是青春歷的第一年。

雪晴離開冰雪神殿，雪心想找他囑咐一些事，也不行了。除了雪晴之外，她在無一個朋友。

斯戴爾城很冷清，但是雪心已經嗅到未來的硝煙。

「要死多少人呢？」雪心問自己，在五千年前的戰鬥中成就了人類的七大強者，其中雷神，武神戰死，活下來的五名神，聖神傳下了光明教廷，水神傳下了冰雪女神殿和夏日飛雪，火神傳下了赤焰天堂，劍神傳下的是「神劍傭兵團」，而邪神則是傳下了黑夜詛咒。

邪神不是真的「邪惡」，但是他得一個邪，還是有他的道理，黑暗系的魔法攻擊手段甚至不如冰系，黑暗系最強大的是詛咒等一些直接攻擊人靈魂的特殊攻擊，那些使人迷失心志的詛咒一般不會被人喜歡，雖然黑暗魔法沒有與亡靈魔法一起被定性為邪惡魔法，但是大多修鍊黑暗系魔法的法師也很少走到人前，黑暗系的戰士也是擅長藏匿，暗殺，更是不會到人前，因為在人前，他們得到的全是嘲諷，白眼，警惕。長期的壓抑一旦釋放，那種力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斯戴爾城的一個小酒店。

酒店的生意很不錯，畢竟這裡的傭兵實在太多了。

本來人聲鼎沸的酒店卻是安安靜靜。

雪心走進酒店到了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很奇怪的看了那些傭兵一眼，那些傭兵全部的眼光全集中在一個吟遊詩人身上，這種吟遊詩人實在多得數不過來。

但是這麼多人都全神貫注的聽一個吟遊詩人，就有些奇怪了。

雪心看那身著白衣的吟遊詩人人年紀在二十五六歲左右，相貌很普通，只是那白色的長衫一塵不染，沒了些漂泊浪子的風塵。吟遊詩人身邊有個小女孩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倒是很可愛，大眼睛里烏黑的眼珠好奇的看著身邊的人，扎著兩個大辮子。也不知道是她妹妹還是她女兒

「邪神在實力上的確是諸神第一，但是他卻從來不敢說自己是第一。你們知道是什麼嗎？」吟遊詩人笑著問道。

「為什麼啊？」許多人都不滿這吟遊詩人賣關子，催促道。

「這個嘛，總說口渴的很。」吟遊詩人的意圖很明顯。

「服務員來兩杯翡翠綠記我帳上。」一個長著大鬍子的傭兵不耐煩的喝道。

年輕的吟遊詩人喝了兩口，才道：「因為邪神最害怕的就是聖神，聖神一個眼神過去，邪神的骨頭都蘇了。」

眾多傭兵都知道他是在將笑話都不禁笑了起來。

連雪心都不禁莞爾，關於邪神等諸神的記錄主要就是在所傳下的幾個勢力中，民間的傳說可就太多了，但是大多都很不真實。

雪心一身法師長袍，在這隨處可見，走進酒店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連酒店的服務員都沒有招呼。

雪心不禁秀眉微簇，因為這個酒店是冰雪女神殿的一個秘密據點，她想通過這裡給雪晴傳話。只要服務人員看到她額頭上的印記就會明白，但是卻沒有服務員過來。

雪心只得在這安靜的等待，順便看下這有趣的吟遊詩人

「老師，他們為什麼笑啊？」女孩天真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老師。

那個大鬍子的傭兵笑著說道：「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女孩白皙可愛的鼻子一皺，似乎是對這個回答很不滿。

吟遊詩人見眾人的聲音都停止了，又神秘兮兮的道：「你們都聽說過疾風劍聖與天鷲劍聖在紅楓林有過一場大鬥了嗎？」

「難道你去看了。」

「那可是聖域強者的戰鬥，我這輩子能看到一個聖域的強者我死也心滿意足了。」

這件事早就傳遍，只是因為雪心幾乎與世隔絕才不知，但是她也聽冰冥提到，但是她沒細問，這時聽吟遊詩人說起，也注意聽著。

吟遊詩人笑著道：「我這點本事維德和斯皮克，他們任何放個屁，都能把殺了。我去看，那我就嫌我自己活得長了。」接著低聲道：「可是你們知道他們為什麼戰鬥嗎？」

「為什麼啊？」有的人問道。

「我知道，好象是兩個魔法師工會有衝突。」

「切，說你笨，你不愛聽，魔法師工會戰士去幹什麼啊？」吟遊詩人不屑道，「我告訴你們是因為一個女人。」

底下噓聲立刻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