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袖手
?朱氏見姚崇明冷著臉,想著他剛剛是從小苗氏的院子里來的,小苗氏怕是又在姚崇明面前給自己上了眼藥了,便故作大方道:「老爺今日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怎麼不留在弟妹的院子里歇了?」不止是小苗氏覺得彆扭,連朱氏也不喜這樣的稱呼,不過比起要一個被比自己大了十幾歲的女人稱自己為姐姐,她還是寧願被稱為嫂子。
姚崇明仍是冷著臉,淡淡道:「你使人去催了那麼多趟,我能不來嗎?」
朱氏大呼冤枉,「妾身哪裡有讓人去催了,今兒剛到了點燈時分,就有人過來傳話了,說是老爺要歇在羲雅院,讓妾身不要等了!妾身又怎麼會讓人去催老爺了?」朱氏在給自己申冤的同時,不忘給小苗氏上點兒眼藥。
姚崇明想著估計是兩個女人為了爭寵才弄出來的事兒,至於誰真誰假,他也懶得管,只是想著平時表現的無比大度的的女人,仍會為了自己爭風吃醋,姚崇明就覺得得意,臉色也好了許多,「許是那個下人為了得賞錢,瞧見我去了那邊,便自作主張的跑來報信了!」
朱氏見姚崇明有意不提這件事,也識趣兒的說道:「我就說怎麼瞧著那婆子眼生的緊,原來她根本就不是老爺派來傳話的!」朱氏刻意將報信的人說成是姚崇明派來的,以表示自己可不是在告小苗氏的狀。
姚崇明道:「我常派來傳話的也就那麼幾個人,你都認得的,再瞧見眼生,直接拿了打一頓板子,再攆出去就是了!」
「是!妾身都記下了!」朱氏見姚崇明的臉色緩和了,還隱隱有喜色,便又問道:「老爺最近可是有什麼喜事兒?」
姚崇明心中一緊,忙收斂了自己神色,「也沒什麼事,就是最近上峰誇我差事辦的好,明年說不定能升遷呢!」
朱氏見姚崇明防備著自己,更加料定他剛剛跟二房的那位肯定是商量了什麼事的,不然何必瞞著自己了?自己在他心裡終究還是比不上那位的,到底是因為自己沒有生個兒子,想著便有些落寞了,面上卻是帶著喜色,道:「這可是好事兒!難怪老爺紅光滿面的!」說著,又故意做出一副吃醋的模樣道:「我還以為老爺最近又得了什麼紅顏知己,把妾身這麼箇舊人忘個乾淨了?」
姚崇明見朱氏一臉嬌羞,比起小苗氏那般的風韻猶存來,他更愛朱氏的年輕嬌嫩,剛剛壓下去的慾念便又上來了,揉著朱氏的腰肢,就往榻上壓下去。
朱氏見姚崇明情動,有意吊吊他的胃口,身子靈活的從姚崇明腋下鑽了出去,嗔道:「妾身已經吩咐人備下熱水了,老爺還是先去沐浴吧!」
姚崇明見朱氏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裡面桃紅的裡衣,想著若是在水裡,定是另有一番滋味兒,便拉著朱氏往凈房去了,朱氏掙不過,便半推半就的從了他。
姚崇明和朱氏在凈房裡親熱了一番,見水已經要冷了,便匆匆洗了身子,回到床上躺著了,姚崇明還想著剛剛在浴桶里,朱氏飽滿的胸脯在水裡如隱若現勾人的模樣;朱氏卻在盤算著怎麼從姚崇明口中問出他剛剛跟小苗氏商量了什麼來。
朱氏想著姚崇明剛剛說過升遷的事兒,便問道:「也不知老爺明年會遷任什麼職務,還會不會留在工部?」
姚崇明想著,把姚可清嫁了過去,就能跟代家更親近了,有代尚書的照拂,當然還是留在工部好,「當然還是留在工部了!工部左侍郎要調任他職,我說不定能升任左侍郎了!」
朱氏心中一動,姚家與代家已經交惡了,老爺是巴不得早日離了工部的,這兩年來,姚家四處活動,就是想將他調離工部,可惜都沒成。如今有機會離了工部,他怎麼反倒願意留在工部了,這其中肯定有問題,「那可真是天大好事兒,老爺年紀輕輕就是四品官了,到時候咱們家可得大擺宴席,宴請親朋好友才是!」
姚崇明心中得意,面上卻很是謙遜,「說這個做什麼?這還沒定下來的事兒,哪裡能作準的!莫要再提了!」
朱氏嬌笑道:「以老爺的才幹,這肯定是准了的!說不定還能升遷到別的部衙去了,去別的部衙多歷練幾年,得了聖上的青眼,到時候進尚書省都是可以的!」
姚崇明被朱氏奉承的飄飄然了,想著等自己進了尚書省,那是何等的風光,哪裡還要看代尚書的臉色。又想著自己目前還是的靠著代家,還是得留在工部,有了姚可清這層關係,得了代尚書的照拂,更容易出政績一些,「別的部我是不想去的,工部是代家主事,代家跟咱們是親戚,也有個照應!」
聽了姚崇明這話,朱氏心想姚崇明今日跟小苗氏商議的事兒肯定和代家有關係,「也不知道明年正月里姑奶奶會不會回來?姑奶奶有好幾年沒回來過了。我自從嫁進來了,還沒見過姑奶奶呢!」
姚崇明道:「肯定會來的!」說完卻發現自己失言了,怕朱氏猜到母親和自己欲將姚可清許給代家的事,心裡不快而壞了事,便解釋道:「姚家是她的娘家,哪有不回來的道理!」
朱氏見姚崇明已經起疑了,忙岔開話題,「說的是,妾身是個沒娘家人可以依靠的,每年跟著清姐兒和珅哥兒去方家,瞧著都覺得羨慕的緊!姑奶奶是有娘家的人,為了賭一時之氣,竟不願回娘家了,實在是不該!」
姚崇明見朱氏神情有些落寞,想著她娘家沒人了,自己又膝下無子,想要跟姚可清姐弟親近些,多多討好姚可清,也不是沒有原因的,自己剛剛為了這事兒還生了她的氣,真是不該,便軟下語氣道:「清姐兒是對誰都不愛搭理的,你不必刻意去討好,不短了她的用度就是了,反正……反正日後她也沒什麼要你操心的了!」
朱氏有些驚訝,她什麼時候討好姚可清了,自從夏天裡被姚可清狠狠的教訓了一通,如今她都是躲著她的,輕易不敢跟她碰面的,哪裡來的討好一說?莫不是小苗氏跟老爺說了什麼,讓老爺誤以為自己在討好她?可是小苗氏這麼說的目的是什麼了?還有老爺剛剛停頓的那一刻,他究竟是想說什麼呢?為什麼自己日後不用操心她的事了?朱氏不由的將這事兒和姚崇明對代家態度的轉變一事聯繫在一起了,便試探的開口道:「怎麼說我也是清姐兒的母親,瞧著那孩子總是冷冷清清一個人兒,便不由的有些憐惜!」
姚崇明道:「清姐兒就是那樣的性子,你不用理會,好吃好喝的養著她,過兩年她就嫁出去了。倒是珅哥兒,你日後多多費心一些,許是跟清姐兒在一起呆久了,竟也變得有些沉悶,不愛說話了,你多花些心思在珅哥兒身上吧!」
提到姚可清要嫁人的時候,姚崇明的語氣是那麼自然,卻不提讓自己這個母親替她想看的話,朱氏估摸著今日姚崇明和小苗氏商量的事兒十有八·九是姚可清的親事了,這事兒明日還要好好打聽一下才是。現下重要的還是借著姚崇明的口,把姚啟珅爭取到自己這邊來才是,「妾身也想多跟他親近,只是珅哥兒每日里只跟著清姐兒,妾身也不好硬把兩個孩子分開!」
姚崇明擰眉道:「你是他們的母親,他們難道還能不聽你的話不成?罷了,我明日找了珅哥兒說話去,讓他日後多與你親近就是了!」
朱氏喜道:「如此就要勞煩老爺了,妾身雖覺得男孩子不好多在內院里廝混,卻是不能開這個口,如今老爺開口了,珅哥兒必定是聽的!」
姚崇明道:「那是自然,我這個做父親的話,他還能不聽?」
朱氏笑著又與姚崇明說了會兒話,便睡下了,第二日,送走了姚崇明,朱氏便讓春香去打聽消息去了。
春香在朱氏午睡之後才回來,朱氏忙問道:「可是打聽到了什麼?」
春香點頭,「奴婢打聽到老夫人遣人給嫁到代家的姑奶奶送了信了,姑奶奶也回了信,老夫人瞧著姑奶奶的回信,很是高興!」
朱氏又問:「還有別的嗎?」
春香搖頭,「別的倒沒有了,只是下人中間都在傳姑奶奶明年正月里一定會回來的,老夫人都在吩咐人採辦姑奶奶的一家子的吃用之物了!」
朱氏道:「看來我猜的是對的了!」
春香好奇道:「夫人猜對了什麼?」
朱氏對春香從來是不隱瞞的,什麼事兒都與她說,這也才換來春香的忠心耿耿,這事兒,朱氏自然是要告訴春香的,「你可知道老夫人為什麼這麼篤定姑奶奶一定回來?」
見春香搖頭,朱氏又道:「老夫人十有八九是要把二小姐許給代家的二少爺,藉此跟代家修復關係,好讓代尚書對老爺另眼相待!」
春香一驚,「夫人是二小姐的母親,他們怎麼能越過夫人給二小姐定親了?」
朱氏嗤笑道:「我只是個繼母罷了!老夫人卻是親祖母,如何不能跟二小姐定親了?」
春香問道:「二小姐知道這事兒嗎?」
朱氏笑道:「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知道了豈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春香小心翼翼的問道:「夫人不打算告訴二小姐嗎?」
朱氏掩嘴一笑,笑的格外開心,「我為什麼要告訴她?沒了她的壓制,我還怕什麼?等她訂了親,三少爺自然要跟我多親近了!」朱氏想著自己的計劃,頓時又得意了幾分。我怕你,我算計不了你,自有別人來對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