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唯一的選擇

當肖恩用平淡簡潔的話語將他來到這個世界之中后所發生的事情大體說完時，窗外的夜色愈發暗了許多，今夜似乎會有一場小雨，此時烏雲已然密布在天空，將那本就不甚清亮的月色徹底遮住了。

睡了三天三夜的肖恩此刻精神滿滿，當然，睡覺已經不是他所必須，但習慣並不是能夠輕易更改的，何況他也沒有想要更改的念頭，即使他已經擁有了超乎想象的力量，有一點是不會變的，那就是他依舊還是他。

不過此刻他一點也不想睡覺。

在給傑西卡講述他所經歷的一切時，他也不禁沉了進去，畢竟這已經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一切有意義的生活，他自己講述出來便是一次回味。

對於自己的經歷，他沒有太多感想，畢竟他總不能誇獎一番自己的『豐功偉績』，而且他的性格一貫平淡，雖然偶有激烈，但是最終還是會重歸平淡，就像是曾經做過超級英雄的他從來沒有把當超級英雄作為自己的畢生追求，當然，不做超級英雄的他也沒有直接變成那種搗鼓陰謀的超級反派。

任何世界上都不是只有英雄和反派之分，因為在兩者之間還有很多普通人，這才是世界上真正的大多數，肖恩就得自己就是那個不算平凡的普通人。

其實他對於自己做超級英雄那些事情從來就不曾覺得有什麼自豪的，這是因為那時候他始終是帶著目的的，無論是在地獄廚房的行為，還是後來加入復仇者聯盟，一者為錢，另一者是為了搭一班順風車。

而若是說能讓他感到自豪的，那麼便是幫助瑪利亞·希爾成立的天錘局，以及成立天錘局之後鋪墊以至最終完成的非常人註冊法案。

天錘局取代了當初的神盾局，對於這一事肖恩做的不多，事實上以上兩項中都沒有他的多大功勞，但是天錘局之所以能夠成立，非常人註冊法案之所以能夠成功，他的確是出了一些力，至少也提出了許多意見，做出了許多幫助的。

這個充滿了驚奇的世界，超自然力量是受到歡迎的，但是超自然力量便已然意味著無法以常規計量的威脅，這個威脅不僅僅指那些獲得力量后就天老大我老二的超級反派，還有超級英雄們。

也許那個關於超級英雄與超級反派之間的關係描述的論調實在偏激，但是按照偏激的思路去想，未必就沒有一絲道理，甚至從某些角度來看，這個論調就是真相也說不定呢。

這個論調便是——超級反派的出現是因為有超級英雄存在。

這個問題其實就像是先有的雞還是先有的蛋一樣無解，當然，雞與蛋的關係隨著科學的不斷進步已經被初步揭開了謎底，而超級英雄與超級罪犯的關係卻是連科學也無法解釋的東西，因為超級反派作惡似乎是他們的常態，而超級英雄打擊罪惡也是他們的常態，兩者之間的矛盾從一開始就不可調節，而兩者的矛盾卻又不是只包括兩方在內，還總是會涉及到第三方的普通人，這也是有多少超級英雄的支持者就有多少反對者的緣故。

所以，清理超級反派，甚至將這些超級反派收編轉化為超級英雄，即便這一部分人不像小蟲那樣盡職盡責的當好鄰居，至少也減輕了超自然力量對普通人的侵害，而這，無疑是對這個世界的安定和諧都具有深遠意義的。

可以說，這也是肖恩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對這個世界造成的最大的影響，即便這個影響只是間接性的，但無疑，這個影響的發展是向著好的方向的，因此足以成為肖恩最為自豪的事情。

對於沒有做超級英雄的想法，也沒有成為一個超級反派的心思的他來說，世界和平自然就是最好的，性格平淡的人即使偶爾嚮往激烈刺激，但是平淡才是其最終要回歸的歸宿，而這平淡自然是建立在世界安定和平的狀態之下。

所以說，肖恩的到來雖然並不算起眼，對於他擦肩的很多超級英雄、超級反派們，他的蝴蝶翅膀並沒有發揮出太大的效力，但是即使效力微弱，終究還是有的，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對蝴蝶翅膀掀起的微風，也終將會成為一場真正的風暴。

風暴席捲了整個世界，在一定意義上已經終結了超級英雄、超級反派的時代，即使還有暗流翻滾，但那也會是在看不見的陰暗之中，而凡是冒出頭來的，必將會被無情斬落、剿滅！

這讓肖恩的心境無形間有些淡淡的悠然之意流露，即使是最平凡的穿越者，也終將會改變世界進程，無論是好還是壞，都一定會發生，畢竟，穿越者本身就絕對不是能夠用『平凡』或者『普通』來形容的存在。

即便肖恩自覺並不特殊，可是這顯然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事情。

他改變了世界！而且令世界變得更加美好！比原來好的不能再好！！

想到這一點時，即使是期望安穩，最終也必將回歸安穩的生活中去的肖恩，也不禁有種熱血沸騰的澎湃激情，世界因為自己而改變，這種滿足感比獲得了更強大的力量，打敗了更強大的敵人，都更加令人愉悅。

回味著這一切，肖恩的嘴角已經禁不住浮起了笑容，很淡很淡，卻很自然，因為這笑容完全是發自內心的暢快。

任何人若是能讓世界因自己而改變，都是會產生一種滿足感的，更何況這種改變造成的結果，還是他所喜愛的樣子，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笑呢？總不會要哭吧。

肖恩絕對沒有什麼怪癖，所以他笑得自然，笑得也開心。

正在他笑的時候，傑西卡卻是無法自然地笑出來，因為她在思考的事情，連她都不確定是否應該笑，但是同樣，她也不會哭，因為長生不死絕對不是一件需要哭的事情。

長生不死對於那些得享天下權柄的帝王將相來說，無疑是誘惑力十足的，若是能夠得到長生不死，他們恐怕能夠付出除了他們手中權利之外的一切代價。

當然，對於現代人來說，這同樣是一種充滿了誘惑力的誘惑，只要是生活中還有一絲希望、一縷光明的，都沒有人會想死，無論是年輕人還是年老者，他們都沒有活夠，都對這個世界有所留戀，所以如果能夠長生不死，那麼真的是一種值得興奮的事情。

但是，事無絕對，你所認為別人一定想要的，千百萬人之中總會有一個會拒絕你，嗯，也許還不止一個。任何世界上都不會有一個所有人都喜歡的人，也不會有一樣所有人都想要的東西，即使是長生不死這種誘惑。

當然，傑西卡現在所想的與這些都毫無關係，此時困惑她的問題，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得到了長生不死之後，她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子。

雖然擁有超乎常人的力量，但是傑西卡在肖恩的保護之下對於超級英雄的世界可以說是知之甚少，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她在聽肖恩講述他的經歷之時是那麼地激動，只覺得整個人眼界都開闊了。

可也正是因此，傑西卡的生活可以說是無憂無慮，尤其是在母親阿麗莎再次出現之後，更是令她心中那深深的傷痕有所癒合，甚至終將會痊癒。

在這種情況之下，她所需要的實在不多，甚至她如今在做的一切事情，包括作為私家偵探，都是在滿足自己的愛好，是興趣使然的行為。

而在她已然滿足的時候肖恩忽然對她說，要給與她更多，她只覺得有些反應不過來，可若說的拒絕，她還真的沒有想過。

她一瞬間已經想了很多，如果長生不死了，她會如何，生活會變成什麼樣？身邊的人會變成什麼樣？這些都是需要思量的問題，也是必須面對的問題。

她想得很多，各種對未來的猜想充滿了她的腦袋，讓她不自覺的發起呆來。

面對麻煩、解不開的問題時，發獃並不會解決問題，可是至少發獃能夠讓人暫時從思路中掙脫出來，避免了越陷越深的情況發生，而且往往掙脫問題、安靜下來之後，才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就在發獃的時候，她忽然想到：自己想這些幹什麼？而且她需要選擇嗎，明明她只有一個選項吧？

傑西卡的問題很簡單，簡單到肖恩一點都不擔心。

他任由傑西卡自己去思考，因為他對傑西卡有信心，他對自己也有信心。

傑西卡的無名指上已經有了他的束縛，而他也被傑西卡給束縛，在未來漫長的歲月之中，他自然不希望孤身前行，傑西卡本就是他的那個伴侶，即使這一切還早得很，但是心中的一股渴望卻是催促著他，希望立刻得到回應。

傑西卡很快就回應了，從發獃之中回過神來時，她只覺得剛才堆在自己腦海之中的那一切都只有一個共同的答案。

她望著他，目光中充斥著堅定和肯定，親口對他說道：「我沒有第二個選擇，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話語並不顯激烈，但這淡淡的話語傳入肖恩的耳中，格外的動人，肖恩從中清楚的感受到傑西卡的深切情意。

肖恩點頭說道：「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說完，他的挺身一翻，將傑西卡的身體靠的更近的同時，也翻身將傑西卡壓在身下。

四目相對間，肖恩宣誓一般說道：「從此以後，什麼都分不開我們，我們永遠都會對對方充滿愛意，這朵火焰直到宇宙毀滅也依舊會存在下去！」

話音落下，他俯下身來，輕輕吻在傑西卡柔軟的唇上。

四片唇瓣相觸，雙目微閉的傑西卡忽然感到一股溫暖舒暢的暖流湧入身體，瞬息之間就填滿了整個身軀，遍布了所有的角落，如此溫暖舒適的感覺，令她禁不住身軀微挺，發出一聲魅惑而綿長的輕哼鼻音。

肖恩微微笑著，靜靜等待傑西卡回過神來。

賜予一個人長生不死的能力對如今的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而他賦予人的不死之身，即便是死亡那樣的強大神明也無法改變，即使，死亡是宇宙中死亡規則的唯一代表。

在步入多元宇宙層次之時，肖恩曾經接觸過宇宙意志，那是一個死板僵化的意志，就如同東方神話之中的天道、天命一般，維持著宇宙的動態平衡，既不鼓勵極端的生，也不強調萬物寂滅的死，在這種宇宙意志之下，死亡便是代表了死亡規則，是死亡規則的掌控者以及使用者，其許可權所轄下至花草樹木，上至宇宙神明乃至宇宙本身，可以說死亡已經是整個宇宙之中最頂端力量的代表之一。

與死亡規則對應的生命規則自然也是存在的，只是生命規則比死亡規則的情況特殊，因為生命規則一直都在鳳凰之力的身上，鳳凰之力雖然據說自從宇宙之初就誕生的存在，是宇宙的孩子，但事實情況是鳳凰之力這個宇宙的孩子並不受到宇宙的掌控。

也許正是因此，鳳凰之力碎片才會被分佈在所有的多元宇宙之中，作為平衡宇宙動態生死平衡的手段，這也許就是鳳凰之力想要聚合完整的原因。

不過宇宙意志在他踏入多元宇宙層次的時候就已經找上了他，但是卻被他拒絕了，如今他獲得了生死之力，而且由於死亡的存在，他對死亡規則的理解即使超越了死亡，卻也不會替代死亡，死亡自己也絕對不會捨棄她的身份，因此，肖恩的生死輪迴之力與這個宇宙的關係並不算大。

甚至，他對生命規則以及死亡規則的理解，以及對兩種規則的相互轉化，已經令他的精神力量那本就擁有掙脫宇宙束縛、自成一界的潛力，徹底化為了兩根足以支撐他達到那一步的基礎以及助力，從他掌控了這兩種規則並且從中找出連接點的那一刻起，這個宇宙已經不再是他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