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事情有先後
「自以為是的得瑟樣兒。」一直等到賈儒出了尹書記的卧室,何浩然才狠狠的瞪著賈儒略顯削瘦的後背,不解恨的說道,說完,他又焦急中帶著緊張的看向尹書記,關心的問:「尹叔,你的腰怎麼樣了?」
尹書記感覺渾身粘粘的,痒痒的,卻又動彈不得,他嘴角一勾,釋然道:「我說神清氣爽,你信嗎?」
何浩然的頭搖的像是波浪鼓一樣,不通道:「哪裡有這麼神奇的醫術。」
「我現在的感覺就像是坐了次過山車。」說到這裡,尹書記凝重道:「自己的身體自己明白,我都以為要徹底交待了。」
「這麼嚴重?」何浩然的眼角微微抖了一下,緊張的問。
「非常嚴重。」尹書記嚴肅的說著,很快,他的口氣就變輕鬆了,道:「這個賈儒雖然張狂點兒,可是人家有自傲的資本,在年輕一輩里,屬於佼佼者了。」
聽到這裡,何浩然不悅了,不以為然道:「不就是一個醫生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浩然,他就是一位醫生,可是我的命就掌握在人家的手裡。」說到這裡,尹書記略微沉吟,改變話題,道:「我知道你對若情有意思。」
乍一聽到尹若情,何浩然內心一緊,急忙解釋道:「尹叔,我……」
尹書記輕輕的擺了擺手,打斷了何浩然的話,語重心長道:「你爸是我的老上級、老首長,我倆是有感情的,你更是我看著長大的,對於你和若情的事情,我同意。」
聽到尹書記的話,何浩然抹了把額頭冒出的汗珠,輕輕的鬆了口氣,道:「有尹叔的支持,我有把握多了。」
「你也別高興太早了。」尹書記提醒著何浩然,接著說道:「我同意,但是我不會阻攔若情的意思,小輩的事情自己做主,你要努力了。」
「放心,有您的支持,我以後就是您兒子了。」何浩然高興道:「若情總不會看上賈儒這種鄉巴佬吧,以我的條件和人品,十拿九穩。」
「你是個好孩子。」尹書記肯定了何浩然的人品,緊接著話鋒一轉,道:「若是跟賈儒相比,你全然落在下風。」
「不是吧?」何浩然無辜道,「我也是大學畢業生,前途又有保證。」
「這都是你自己拼來的嗎?」尹書記直言不諱道。
「賈儒就算拼一輩子,也不見得有我將來的成就吧?」何浩然更是說了一個現實問題。
尹書記否定了何浩然的說法兒,道:「浩然,你哪裡都好,就是為人太簡單。」
「我怎麼簡單了?」何浩然無辜的問,然後又報怨道:「叔啊,你怎麼跟我爸一個口氣。」
「你說賈儒怎麼不會有你的成就高?」尹書記反問道。
「首先,我占著天時、地利和人和,只要我不犯重大錯誤,四十歲之前升到副廳級別還是沒問題的。」何浩然肯定的說道,四十歲之前升到副廳級幹部,算是年輕有為前途無量了,而他又接著分析賈儒,道:「賈儒是一位地道的桃花村村民,一無錢財,二無關係,甚至沒有一個正式的單位,雖然他的醫術不錯,卻又局限於骨科,他應該連個醫師執照都沒有吧,這樣又有哪個單位敢接納他,沒有依託,又何談發展。」
不得不說,在現實面前,何浩然說得有幾分道理,多數人都要認清大勢,順勢而為,才不會被滾滾洪流撕碎。
「你說的對,這是客觀條件。」認同了何浩然的說法,尹書記卻喃喃的說道:「有一種人生來就是中心,是天生的領導者,所有人不自覺的圍著他轉,而他總能用自己的能力和思想來影響周圍的人,形成一個強大的團體。」
「叔,你不會說的是賈儒吧?」何浩然不禁問道。
「就是他。」尹書記肯定的說道。
「這怎麼可能,他一個鄉巴佬,一點人情世故不懂,這樣的人連朋友都不會有。」何浩然冷笑著說道。
「是的,他不會有朋友。」尹書記喃喃的說著,「他身邊的人都是兄弟,都是死士。」
「怎麼可能?」何浩然瞪大眼睛。
「他是用心在做人,用心在交往。」尹書記剛毅的眼神中更多的是讚許,道:「這一點,你要跟他多多學習。」
「我跟他學?」何浩然嗤笑一聲,不以為然道。
「不能學嗎?」尹書緩緩的說道。
「除了心直口快這一點,他還有什麼長處了?」何浩然笑著問道。
「領導能力和影響力。」見何浩然不以為然,作為長輩的尹書記由衷的解釋道:「你沒有發現嗎,沒有得勢的賈儒身邊已經聚集了一幫非凡的朋友。」
「誰?」何浩然若有所思,微微驚訝了,他隱約猜到尹書記所指。
「在我的耳中,都是若情對賈儒的溢美之詞。」首先,尹書記肯定了賈儒,然後他又接著分析道:「夏雨是萊市最年輕的企業家,家財數億,算是精英中的精英了;曾治是萊市醫療界的領導人物,可以說,跟各個方面都交好;而刑明雖然也是一名醫生,但是他的位置卻與曾治不同,作為潛心於學術研究的人,不單在醫療界,在文化界都頗有人緣兒,這三位圍繞的中心點都是賈儒,夏雨有求於他,曾治愛材心切,刑明更是對他喜愛有加,就連若情都對他刮目相看。」
「他有這麼好?」雖然認同尹書記的說法兒,何浩然還是酸酸的說道。
「他就是非常好。」尹書記由衷的肯定著賈儒的價值,讚歎道:「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
何浩然:「……」
「對不起,我的語氣太重了。」來到客廳的賈儒做了一個九十度的深鞠躬,並保持了三秒,真誠的向粟正男道歉。
所有人都詫異的看向賈儒,這傢伙變臉比翻書還快,剛剛還在威脅尹書記,現在又開始道歉,這又是唱的哪一齣兒。
粟正男也頗為不解,問道:「這是道的什麼歉?」
「我對尹書記說話的語氣太重了。」賈儒緩緩的說著,隨後也作出解釋,道:「尹書記的病情很嚴重,如果再複發,即使是我家那位老頭子來了也無用,所以,我警告尹書記,甚至是恐嚇……」
聽到這裡,粟正男露出由衷的笑容,擺了擺纖細的手,笑著示意道:「沒事兒,我還得感謝你呢。」
「您沒有芥蒂,我就放心了。」賈儒輕輕的鬆了口氣,又補充了一句,道:「我不願意讓一個純粹的人傷心。」
「謝謝你。」粟正男認真的說著,主動道:「若情出去買菜,今晚都在家裡吃。」
「這……」一提到吃的,賈儒覺得肚子里咕嚕咕嚕的叫。
「就這麼定了。」粟正男做主道。
「我就說嗎,您是位好人。」賈儒由衷的讚美道:「都知道我餓了。」
眾人:「……」
然後就一段的推脫、客套,最後是盛情難卻的感謝。
「賈儒過來一下。」刑明把賈儒叫到陽台上,囑咐道:「你小子不要亂說話,這可是市委書記家。」
「我留在這裡吃飯,是讓他們了卻一點心思。」說到這裡,賈儒風輕雲淡的說:「就是順手的事情,如果讓他們當成救命之恩,天天煩著我,那我的生活該多鬱悶?」
刑明:「……」
「刑叔,你叫我過來,不是為了說這些吧?」見刑明呆愣在原地,賈儒主動開口尋問。
刑明回過神來,讚許的看著賈儒,道:「你明天到醫學院報道,正好,明天下午你也有課,如果願意的話,就到我辦公室里來找我,如果時間緊張,就先去上課,晚上再到我的家裡找我。」
「我在哪裡上課?」賈儒問道。
「你教的是中醫理論與實踐。」刑明首先說明了任教課程,然後又說道:「到時你跟夏羽一起去就可以了,那就是你任教的地方。」
「你們兩個偷偷嘀咕什麼呢?」曾治拉開落地窗,來到陽台上。
「說說工作上的事情。」刑明警惕的盯著曾治,道:「你老小子不要打什麼壞主意。」
「我是告訴賈儒一個好消息的。」說到這裡,曾治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道:「房子和車子我都讓下面準備好了,車子是奧迪a7,剛提來的新車;房子嗎,有點小了,一百四十平外加車庫,地點就是領袖城,只要賈儒到我那裡簽個字,這些全都是他的。」
「你的動作倒是蠻快的。」刑明白了曾治一眼。
「都是自家人,當然要給最好的條件。」曾治巴結道,看著不為所動的賈儒,他拍了拍賈儒的肩膀,道:「明後天到我那裡簽個字,東西都過戶一下,順帶落下單位。」
「等等。」刑明眼睛瞪大了,道:「據我所知,你們人民醫院沒有名額了吧?」
事實上,第一人民醫院是萊市有名的醫院,多少醫療人員想方設法的削平腦袋往裡鑽,苦於毫無門路,這對普通人來說,是個很好的單位,更是一個優良的跳板,而賈儒不同,他是刑明找來的人才,如果被老友挖角了,讓他再去哪裡尋找合適的任教人員。
所以,刑明相當警惕。
「是沒有名額了。」曾治皺了皺眉頭,轉而又展開了,笑道:「特殊事情特殊辦,為賈儒,是可以動用我院長兼黨委書記權力的,這一點,我能做主。」
「老小子,咱們親兄弟明算賬。」刑明警告道。
「你說,怎麼算?」
「事情有先後。」說到這裡,刑明直言道:「首先賈儒是萊市農業大學醫學院的一名老師,然後他才是萊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一名醫生,你同意吧?」說到這裡,刑明強硬道:「你同意,我就睜隻眼閉隻眼,你要是不同意,那他只能是學校的一名老師。」
「看你這小家子氣,咱們倆誰跟誰,哪裡有需要,賈儒就在哪裡嗎。」曾治搖著頭說道,撇了眼刑明,道:「如果我這裡有手術或者解決不了的事情,你總不能讓病人等著吧……」
「別跟我繞彎子。」刑明明白曾治心中的算盤,放低了底線,道:「要保證賈儒在醫學院的任教時間,要不然,其他事情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