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一波三折
提到粟正男,夏雨徹底放心了,以尹家在萊縣的影響力,想必只要矛盾不再激化,賈儒有能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由此處想,賈儒確實是一個有分寸的人,耽誤了時間,怪只怪出門的時候沒有把事情說明白。
說話間,夏雨獨自打了輛計程車離開現場,而腿部受創的青年也被抬上了單架,雖說見識了熊虎狼的彪悍,這個時候他也有意添油加火,怒道:「撞了人,還打警察,當事人還跑了,你們這是違反道德底線,挑戰法律和公安幹警的尊嚴。」
聽到青年的提醒,賈儒眼睛一轉,嘴角的笑容也變得玩味了,吩咐道:「虎狼,把警察都放了吧。」說完,他話鋒一轉,緊接著道:「把這個小子從單架上給我弄下來。」
「你幹什麼?」醫生看著大步邁過來的熊虎狼,緊張的問。
熊虎狼大嘴一咧,憨厚道:「俺兄弟讓俺把他弄下來,你們站一邊,不關你們的事情。」
「你不要動我。」見識到熊虎狼的彪悍,青年驚恐道:「警察在這裡呢。」
「你是自己下來,還是掩把你扔下來?」顯然警察對熊虎狼沒有任何警示作用。
「我我……」青年把目光投向警察,警察們則低頭或者轉頭,救助無門,青年結巴道:「我……我……我自己……下下來。」
就在眾人陷入僵局的時候,賈儒蹲在老人的身邊,左摸摸,右摸摸,不時的皺皺眉頭,大約持續了十幾秒鐘,開口道:「誰有圓珠筆?」
「兄弟,你要圓珠筆幹什麼?」熊虎狼問出大家的心聲。
「救他的命。」賈儒淡淡的說。
此話一出,醫生、警察還有青年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作為專業急救人員,醫生已經確定老人死亡,而警察們則在疑惑,這小子何方神聖,難道是茅山道士,有招魂起死回生的能力嗎,這不是開玩笑嗎,青年則是十分的憤怒,一雙眼睛布滿了恐怖的血絲,他父親都死過去了,他還要動他的屍體,這是對死人的污辱。
「兄弟,像這種惡人,不是說不救嗎?」熊虎狼詫異的問道。
賈儒抬了抬頭,看著茫然的熊虎狼,嘴角一咧,道:「不救他,那不成了咱們真的撞他了嗎,如果他醒過來敢不說實話,我再弄死他。」說完,賈儒又補充了一句,道:「不光救他,他兒子也救。」
摸了摸腦袋,熊虎狼認真的點頭,道:「是這麼回事。」說完,他就轉身看著已經站起來的梁棟,道:「俺兄弟說你是個好人,把你的圓珠筆借俺兄弟用用。」
「要圓珠筆幹什麼?」梁棟不解的問賈儒。
「俺兄弟要,你給不給,不給俺就揍你。」熊虎狼威脅道。
「救人用的。」賈儒回頭看了一眼,喃喃的說道:「最多兩分鐘,過了這兩分鐘,我也沒有辦法了。」
「人都死了,還救個屁。」一名警察不屑道。
「這位先生請您協助我們調查,跟我們回一趟警局。」另一名警察道。
「等我救完人,肯定跟你們回警局。」賈儒不理會其他人,道:「這個人必須救活。」
熊虎狼自己動手,從梁棟的口袋裡掏出一根滾珠圓珠筆,嘴上還一邊威脅道:「千萬不要反抗,後果很嚴重。」拿到圓珠筆后,他轉身來到賈儒的身邊,道:「兄弟,給你筆。」
接過筆,賈儒迅速的擰開了,那柄黑色的小刀神奇的出現在他的手中,刀身靈巧的在滾珠筆的圓頂上繞了一圈,露出平滑的切口,這樣,滾珠圓珠筆筒就變成了一個簡易的吸管,緊接著,小刀又消失了,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賈儒硬生生的撬開老人的嘴,把圓珠筆筒伸進老人的嘴裡,然後,他咬住筆筒的另一端,用力的吸著。
「他要幹什麼?」這是所有人的疑問。
緊接著,賈儒吐出一大口帶著血絲的暗黃色的濃痰。
這種動作反覆持續了五次。
做完這一切,他又捏住老人的鼻子,毫無顧忌的嘴對嘴進行人工呼吸,然後是專業的擠壓心臟……
重複,再重複……
「咳……」
過了半分鐘,一道嘶啞的咳嗽聲如同來自地獄的幽鳴,無力的來到陽間。
醫生和護士們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神奇。
警察們則輕輕的鬆了口氣,幾個警察心裡在想,人還活著就好,事情也不會鬧大了。
平靜了兩分鐘。
老人依然很虛弱,無神的眸子仰望著面前的賈儒,無力道:「是您救了我嗎?」
「是的。」賈儒點點頭,道:「您讓我很為難。」
「您在說什麼?」老人幽幽的吐了口氣,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我不是什麼壞人,也不是什麼好人。」賈儒喃喃的自語著,緩緩道:「您兒子的腿斷了,我去給他接上。」
聽到賈儒的話,老人的手顫抖著,躺在地上的他試圖站起來,最終是失敗了,四平八仰的躺著,同時緊閉著雙眼,內心做著最激烈的掙扎。
「你要幹什麼?」見父親起死回生,青年又驚又喜,但是,當他看到面無表情的賈儒時,恐懼在他內心最深處滋生著,而且迅速的壯大著。
「俺兄弟是神醫,給你接腿的。」熊虎狼驕傲的說道。
「我不用他接。」青年警惕道,心想:「剛剛得罪了他,還不知道怎麼折騰我呢。」
「不用我?」賈儒站了起來,隨意道:「虎狼,你來吧。」
「兄弟,你知道俺的,只會給動物接骨的。」熊虎狼憨厚的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道。
「他就是畜生。」賈儒道。
熊虎狼一怔,認同道:「還是兄弟有文化,俺這就給畜生接骨。」
青年:「……」
熊虎狼的手法給人粗獷生澀的感覺,三下五除二將青年的腿接上了。
當然,在外人看來只是簡單的擰、拉、抻和轉的動作互相組合而已。
最讓人擔憂的還非是熊虎狼的接骨技術,而是青年撕心裂肺的叫聲,即使熊虎狼接骨結束,他依然嚎叫不止。
聽了十幾秒鐘,熊虎狼瞪了青年一眼,恫嚇道:「再叫,信不信俺打斷你另外兩條腿?」說完,他不理會突然靜下來的青年,對醫生和護士道:「俺需要東西固定住他的腿。」
醫生和護士哪裡見過這種陣仗,一時間不明所以,還是梁棟半信半疑的要了固定夾板和繃帶……
明顯感覺自己的腿好了很多,青年目光躲閃不定,言不由衷道:「謝謝。」
「戲剛演到一半而已,不用急著說謝。」不理會眾人,賈儒嘴角一翹,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你要是敢不回答,或者欺騙我,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青年:「……」
眼見警察不會上來制止,青年無力道:「你有什麼問題,我知無不言。」
「是誰讓你們撞車的?」說到這裡,賈儒稍微一頓,溫和道:「撞車不是目的,又是誰指使你們攻擊我的?」
聽著賈儒溫溫爾雅的話語,卻字字觸動著青年緊張的內心深處,挑拔著他恐懼情緒,他愣愣的盯著賈儒,他自信沒有表現出特意攻擊賈儒的樣子,他又是怎麼知道的,他會算嗎,想到此處,他機械道:「你怎麼……不,沒有人指使打你。」
「是你要打我?」賈儒左右看了下,嘴角翹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道:「雖然坐在一輛價值二百多萬的車上,你就認為我是有錢的主兒,要坑我倆錢花?」
「這輛車價值二百多萬?」瞬間,青年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打個激靈之餘,兀自不敢相通道:「你沒有騙我?」
「好像叫什麼輝騰。」賈儒淡淡道。
「擦,彪子騙我,這根本不是passat而是輝騰,也根本不是普通人家兒而是富豪。」青年憤怒道,甚至要破口大罵,看到賈儒人畜無害的笑容,他又泄了氣,無力道:「我實話實說,您能救我父親嗎?」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力。」賈儒淡淡道。
嘆了口氣,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像是自語,道:「撞車只是稍帶的事情,我們的本意是攔下車,然後打斷你的腿,只是……」
「誰指使你們的?」賈儒平靜的問道。
「具體是誰我不知道。」見賈儒目光如水,而最深處又透著慎人的寒意,青年急忙解釋道:「我真的不知道背後指使的人是誰,不過彪子一定知道。」
「彪子是哪位?」賈儒問道。
「在警車裡。」青年輕輕的鬆了口氣,又屏住了呼吸,問道:「我父親沒事吧?」
「之前為什麼不關心你父親的死活?」賈儒隨口問了一句。
「他病的很重,如果沒有一筆可觀的醫療費,醫院不收治,所以……」
「沒有醫療保障嗎?」賈儒問。
「我們就是進城的農民,說句不好聽的,生活水平連條城裡的狗都不如。」青年嗤笑一聲,自嘲道:「別說是醫療保障了,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