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死亡的恐懼
書接上回。
我思忖了一下,搖頭說道:「應該不算全信。」
「那你是對的,命這個東西是可以不斷更改的。除了你之外,所有參與到這裡的人,都和上一輩子有關係,和王家本身有著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所以今生都聚在這裡來還債了。」楚方說完這句話再次舉步。
我追上去問他:「為什麼除了我?我奶奶說過,人做錯事情要麼今生償還,要麼來生得報,為什麼我是除外的?」
楚方沒有回頭,舉手過肩膀,指著我說:「你的那個銅鎖。緣由很難說清楚,但是這東西只有一種可能才能起作用,就是前生不欠債。」
我連忙掏出銅鎖追問:「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剛才……」
「好了,我會給你解釋,但不是現在!」楚方粗魯的打斷了我的追問。
「好吧……」我閉上嘴巴,看來我這塊從小掛著的銅鎖比我想象中的要複雜許多。
楚方的車開的很慢,因為他在讓我閉嘴的時候,從扶手箱子中拿出一樣東西。
我定睛一看,這東西我認識。
是一枚羅盤。
應該是很古老的那種,有些殘破。
車方向盤的前面有一個手機架,他就把羅盤放在了手機架上固定好。
我隱隱明白,這是要順著羅盤指引去尋找下一個倒霉的同事。
羅盤中的針轉動的厲害,偶爾會指向一個方向,楚方就停下車認真的等待,直到羅盤的指針徹底固定,才調轉車頭順著指針指向前行。
忽然他轉頭對我說:「會唱歌嗎?」
他忽然這樣問我,我有些愣神,下意識回答:「我奶奶小時候教的一種很古怪的調子?」
「你哼一下你奶奶教你的調子。」楚方對我說。
我微微蹙眉說:「是一種很古怪的調子,是小時候奶奶哄我睡覺用的,後來慢慢長大,奶奶讓我跟著她學。。」
「是安神歌,還是驅魔曲?嗯,應該是安神咒,你哼一下我聽聽。」楚方自言自語,又似對我在說。
我有些膩歪,什麼安神驅魔的,我奶奶哄我的歌謠而已。
從鼻子里哼出奶奶教給我的那個調調,不自覺的回想起當初奶奶似乎鄭重其事的教我,一點都不能跑調。
但事實上,我覺得她教我的那個調調每一個都不在正常範疇內。
哼哼著歌,腦子裡閃現出奶奶慈祥的臉龐,還有那雙根本就看不到人的眼睛。
我哼了一段之後停下來。
楚方追問我:「還有別的嗎?」
「有一些。」
事實上,奶奶逼著我學會了四種不同的歌謠,每一種都是曲調古怪,我想了想就把剩下的三個曲調都哼哼了出來。
沒想到我哼道第三首的時候,楚方一腳急剎車就把車子停到了馬路中央。
他轉身瞪著我問:「你奶奶還活著嗎?」
我白了他一眼,說:「我就這麼一個親人,你能不詛咒么?」
「不,不,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以讓我見見你奶奶。」楚方略顯局促的說出這番話來。
「為什麼?」這一次輪到我驚訝他的態度。
「這是四季歌!真正完整的四季歌曲調,詞呢,詞你會不會?」楚方一隻手忽然伸過來抓住我的肩膀,狠狠的搖晃了一下。
「我聽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我不太自然的扭動了一下肩膀,盪掉他抓著肩膀的手。
楚方微微停頓了一下,訕笑對我說:「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態了。」
「說真的我一點都聽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我只能用一些『啊哦』這類詞來回答你,那根本就不是歌詞。」我認真的回答楚方,雖然我不清楚他為什麼會如此激動,但我不想欺騙他。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楚方扭過身子,認真的看著我:「楊牧,你是個有福的人,會完整四季歌的人,四季歌中的四支曲子學會一首都很困難,我這麼多年從沒聽說過誰能夠完整的哼唱出一支曲子出來。」
說到這裡,他的表情變得極其嚴肅:「你會這四首曲子的事情絕對,絕對不要告訴任何人!」
「為什麼?」
楚方聽到我的問題,停頓了一下,才幽幽說道:「因為會引來殺身之禍的,你是個有福報的人,前生不欠債才有今生擁有別人一輩子都別想得到的東西。但是這是福也是禍,在你沒有足夠的手段保護自己之前,千萬別告訴任何人。」
我聽的有些頭皮發麻,不就是四首曲調古怪,我學了兩三年才被奶奶逼著學會的兒歌,怎麼就成為了『唐僧肉』一樣的東西了?
苦笑了一下,聳了聳肩膀說:「我都窮成這個樣子了,還禍呢?」
楚方搖頭說道:「這樣吧,今晚做好這些事情,我給你講講。但是你要先答應我,不要告訴任何人。」
我點點頭,笑著對他說:「你別不是想待價而沽把我賣出去吧?」
「屁!」
楚方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說:「你只是會,但是不會教人,不信你試試教我學,我保證你唱不出來。」
我不信,怎麼可能的?
我張嘴就要將這個幾乎銘刻在骨頭裡的曲調唱出來。
可下一刻,我就感覺到嗓子眼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就給我堵住了。
不但堵住我聲音,連呼吸都被堵塞住,一下子我就被憋住了,雙手慌亂的去抓自己的脖子。
「放棄唱歌的想法,立刻!」耳邊傳來楚方焦慮的叫聲。
我連忙放棄腦海中這個想法,不打算教人。
說來奇怪,當我放棄教給楚方的那一刻,一下子就呼吸順暢,什麼事兒都好像沒發生過一樣。
但是我為什麼會如此的恐懼?
渾身都在哆嗦,剛才那麼一瞬間,我真的體會到了死亡的存在,它似乎迫切的想要弄死我,帶走我的靈魂。
然後我就大喘氣,終於知道這平日里根本不在乎的呼吸,在那一刻是那麼的重要。
透過車窗的反光,我看到自己的臉色都發白了。
楚方關切的問我:「好點了嗎?」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嘴唇還是有些哆嗦,用哆嗦的手使勁的把脖子下的衣領往下拉,雖然明知道這根本沒什麼用:「剛,剛才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