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挽香閣
夜裡最繁華熱鬧的當屬花街柳巷。
姬凡走到一座樓閣門前，抬頭望了眼上頭的匾額。
上書挽香閣三字。
姬凡雖是一身修改過的偏向於男子袍服的衣飾，但是看其身材還是能看出是女子。
挽香閣前來來往往的人，看著姬凡的眼神都有些怪異。
因為來這種地方的都是男子，女子前來便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來賣身的，二便是來找事的。
看姬凡這穿著氣度，怎麼都不像是落魄到委身青樓的地步，那便只能是第二種可能了。
在姬凡還沒有跨進挽香閣的時候，就見裡頭出來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將姬凡攔了下來。
上下打量了姬凡一眼，開口道，「這位姑娘，這地方女子可來不得，您還是請回吧。」
姬凡感受著那花娘打量的眸光，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心。
但姬凡又怎會將她看在眼裡，抬腳就準備繞過這花娘往裡頭走。
「哎哎哎，你這人........」
花娘見姬凡不聽勸就欲伸手拉下姬凡，哪知手還未碰到姬凡的衣角，就被一股大力踹了出去。
眾人就聽一身慘烈的「哎呦」之聲，周圍頓時一片靜默，視線都聚集到了場中的姬凡與跌在地上有些爬不起的花娘身上，當然還有在花娘即將要冒犯姬凡之時，將人踹了出去的泠吾。
泠吾將百里墨帶回京都之後，就回了姬凡的身邊，這些時候都是與其他錦衣衛一同暗裡守在姬凡身邊。
挽香閣面前的男子，一些見過世面的人看見泠吾身上的紅黑袍服，視線再往下，看見泠吾腰側懸挂著的令牌，瞬間具是面色一白。
泠吾腰間的令牌自是象徵她錦衣衛衛長身份的令牌，上刻金紋錦字。
當初姬凡設立錦衣衛，自也是將這些辨識錦衣衛的東西告知過天下。
泠吾此時站在姬凡身後，掃了眼圍觀的眾人，視線最後盯在地上的花娘身上，聲音沉冷，「當心你的爪子。」
花娘被踹翻在地，閣里養著的侍衛此時也都跑了出來，將人攙扶了起來。
聽到泠吾的言語，花娘氣得渾身顫抖，就要讓侍衛將人拿下。
但是旁邊的一位男客卻是立馬攔下花娘，在其疑惑的目光中，朝姬凡泠吾的方向拱了拱手，有些小心翼翼地問泠吾道：「這位大人可是太女殿前的錦衣衛長？」
花娘認不得錦衣衛，卻是知曉錦衣衛是順安太女的近衛，聞言登時臉色刷白。
泠吾看著花娘的神色嘲諷地勾了勾嘴角，「是又如何？」
男客不敢置信地看向姬凡，道：「那這位是？」
姬凡與泠吾都未出聲，眾人卻是瞬間明白。
男客拉著花娘就立馬跪地行禮，道：「草民見過順安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周邊眾人也連忙跟隨行禮道：「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姬凡看著方才要攔她的花娘跪在地上，頭抵著手背，整個身子微微有些顫抖的樣子，不由挑了挑眉稍。
「起來吧。」
至始至終，姬凡只說了這一句話，卻是足夠證明她的身份。
門口鬧了這麼大的動靜，顧庭在裡頭自也是被驚動了。
聽到那一齊聲的千歲千歲，顧庭整個人都不怎麼好了，連忙撇下屋裡的兩人，跑了出來。
一出挽香閣的門，就見姬凡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心中就是一個咯噔。
顧丞相與順安太女即將大婚的消息在西周可是舉國盡知的，外頭的人看到顧庭的出現，心中恍然的同時，也越發的噤若寒蟬。
特別是方才阻攔姬凡的花娘，現在便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顧庭看著姬凡有些手足無措，「凡凡，那個，我.........」
姬凡看著顧庭微微眯了眯眸子，隨後就看見在顧庭後頭出來的兩道身影，頓時心中的怒氣就消了。
花娘此時也不知哪裡來得膽子，連忙幫顧庭解釋道：「殿下，方才是奴見識短見，冒犯了殿下，還請殿下息怒。
顧丞相此來小店，也會為了會聚友人，並沒有碰過閣里的姑娘，殿下還請放心。」
但是花娘話說完，姬凡與顧庭都不曾理會她。
顧庭感受到姬凡的視線，便也轉過頭來去，就見華陽先生與月南丘此時也出來了。
立馬開口對姬凡道：「凡凡，你看見了，是這倆老不羞的要我來此地的，我可是什麼都沒做。」
月南丘聽到顧庭的解釋哈哈一下，看著姬凡道：「小丫頭許久未見，出落得越發水靈了。」
華陽先生對著姬凡微微一笑，「沒想到還是被你找來了，進屋來說吧。」
姬凡微微點頭，「是。」
見華陽先生與月南丘轉身往回走，顧庭想拉著姬凡，卻是被姬凡避過。
顧庭看著姬凡的背影，跟在後頭，神色有些懊惱。
幾人走後，泠吾還留在原地，掃了眼垂頭靜立的眾人，淡聲道：「今日之事，本座明日若是聽到一絲謠傳，你們知道後果的。」
眾人只見泠吾將握在手中的劍拔出半截，突然而起的劍氣轉眼間將門裡邊的屏風劈成兩把。
屏風「砰」得一聲倒地，就有如他們的心臟劇烈地震動了一下一般。
屋內，三人坐下，顧庭委屈巴巴地站在姬凡身邊，看得華陽先生與月南丘一陣好笑。
姬凡見那倆人的視線都在顧庭身上，也瞥他一眼，這才開口道：「先坐下吧。」
顧庭這才挨著姬凡坐下。
姬凡還是有些生顧庭氣，當然不是為他來花街柳巷。
先前顧尚與她說過此事，也就是說顧庭之前就背著她來見過華陽先生，但是卻一直瞞著她。
這是姬凡生氣的點。
她師父也是，到底是她師父還是顧庭的師父啊。來了京都，不為見她，卻是見了顧庭，顧庭還瞞著不讓她知曉。
華陽先生看著姬凡鬧小彆扭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隨後微微嘆了口氣。
看向顧庭，道了一句，「小凡所做的，總算是沒有白費。」
顧庭聞言，也正了神色，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是，不會白費。」
姬凡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看看華陽先生，又看看顧庭，微微攏了攏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