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洛泉的秘密

延生見四周寂靜，不見人影，又見一屋，門上刻『諮詢處』三個大字，便走上前，推開門。

濃煙瀰漫，嗆鼻咽喉，猝不及防的延生，乾咳幾下，定睛一看，心中喊道：「whatthefuck！」

煙霧中，三個巨大的身影，圍坐在大廳的桌子之上。

正對門坐的是一隻體型碩大的灰色兔子，灰色的大耳朵垂腰，帶著黑色禮帽，胸口系著蝴蝶領，挺著大肚子，兔牙外露，叼著長煙斗，吞雲吐霧。

一邊坐著一隻紅色狐狸，狡猾的眼珠滴溜溜亂轉，大大長鼻又翹又尖，伸長脖子，腦袋時左時右搖晃，長長的脖頸下，穿一件襯衫，敞開幾個扣子，顯得風流，嘴裡同樣叼著煙斗。

另一邊坐著一隻大熊，體態彪悍，光著膀子，煙斗被嘬的『唧唧』響。

三「人」手上握著撲克，只見兔子將煙斗夾在食指和中指間，嘴裡喊道：「一對三！」

狐狸喊道：「一對勾！」

大熊喊道：「一對圈！」

兔子：「一對二！」

狐狸：「過！」

大熊：「過！」

兔子：「九十勾圈尅！」

狐狸：「四個三，炸！」

兔子：「四個四，炸！」

大熊：「四個五，炸！」

兔子：「一對王，炸！」

「嘿嘿！」兔子賤賤的笑著，摸了摸肚子，一臉不屑的看著狐狸和熊。

延生懵了，這他媽的就是『瘋狂動物城』啊！

兔子抽了口煙，正好看見煙霧中的延生，對正在洗牌的狐狸說道：「嘿，新人到了！」

大熊起身，高大的身影模糊又恐怖，巨大的爪子，血盆大口，延生感覺這傢伙，能一口把自己吃掉。

「轟轟」聲響起，類似於風機，不一會，屋裡的煙被抽得乾乾淨淨。

延生哪裡敢動，他感覺魂不附體。

兔子坐在位置上，問道：「你是新來的？」

延生點了點頭。

狐狸指了指第四張凳子，笑道：「過來坐吧！我們不吃人肉！」

延生哆哆嗦嗦的走過去，坐在兔子對面。

狐狸又對著剛剛起身走開的大熊喊道：「熊哥，拿幾瓶啤酒，解解暑嘞！」

不一會只見大熊雙臂抱著七八瓶啤酒過來。

狐狸說道：「變成熊，連智商都下降了，你不會直接般一箱過來！」

「哦！」大熊又轉身，去搬啤酒。

延生打量一下，發現這諮詢處的格局，居然像一個酒吧！

兔子說道：「小傢伙，別緊張，我們只是白天這樣而已，晚上就會變成人形！」

延生緊張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狐狸和兔子相視一笑。

狐狸問道：「你今天沒去街上看看？」

延生答：「去了，但是沒見著任何人，除了昨天剛到的！」

狐狸道：「白天你不會見著人影，即便見著了，也是去死的路上！在這裡，只要喝了天洛泉的水，都會變成動物，只有太陽西沉時，我們才會變回人身，以人的方式生活！」

延生斗著膽子問道：「那我也喝了，為什麼沒變成動物？」

兔子道：「那只是簡單提煉的天洛泉水，足夠你三天的適應，為你之後的選擇提供考量！」

延生道：「意思是說，三天後，如果我選擇喝天洛泉水，也會變成動物？」

狐狸道：「那是當然，廢物大陸，所有人白天都是動物，只有夜晚才是人！」

延生又問：「那我喝了，會變成什麼動物？」

狐狸說道：「那就不知道了，不過一般都取決於你的廢物程度！」

狐狸和兔子酒瓶相碰，猛灌幾口。

「你也喝，免費的！」狐狸催促道。

延生擺擺手說道：「我不喝酒！」

兔子笑道：「這的確是一個來廢物大陸的理由，你作為一個男人，不喝酒，的確算得上廢物！」

延生想了想，沒必要解釋，因為他痛恨自己確實不能喝酒，每次有聚會，都不能讓身邊的人盡興，總是一個人喝點橙汁啥的，沒搞頭。

狐狸說道：「好吧，你要諮詢什麼，有什麼不明白的，儘快問！」

延生道：「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這，我是廢物，但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是我？」

大熊忽然走近，大聲說道：「禁止問這種哲學性問題，問點實際的！」

延生被嚇了一跳，緩了緩神，又問道：「這廢物大陸是怎麼運轉的，我說是，他就像我生活的現實世界一樣，有房子，有酒店，有餐廳，有遊樂場又有電，等等，這好像是這個意思，又好像不是這個意思，我好像懂，又好像不明白！」

狐狸說道：「你果然廢物，連問個問題都不知道！」

兔子說道：「好吧，我簡單解釋一下，關於廢物大陸的生靈到底是人還是鬼，你一定在糾結，你覺得自己死了，身體有可能被火化，所以應該是靈魂狀態，可是你又能感覺到自己身體流動的血液，心跳的頻率，所以看上去又是人！都說人死道消，偏偏還能真實感覺，這有點說不通，就目前我所能提供的意見是，別在想這個問題，你就當你還活著。」

狐狸說道：「至於廢物大陸的運轉，你可以慢慢體會，前提是你能活過第四天，好，接下來解釋就是你遇見一切不解的事情。第一，每年的七月十五，也就是昨天，冒險者公會會發出一項任務，就是接引新人，記住，只在那一天，每年就那一天。你有人接引嗎？」

延生說道：「有，紅嬌藍漱！」

兔子說道：「這兩個蛇蠍美人，小子，你命好；對，他們的任務就是將你接到公會，進行登記！說白了，就等於你擁有了出生證和身份證，證明你存在廢物大陸！」

延生懵懵懂懂。

狐狸又解釋道：「接引人的存在呢，第一為了讓你不迷路，順利到達公會，第二，為了讓你安全到達，別亂喝水，畢竟從沙漠里出來，見了水，幾乎都會發瘋，我想你有過！」

兔子接著說道：「登記完了，給你們講了廢物大陸的來歷，是讓你們知道自己並不被其他三界待見，讓你認清你來到這是因為你廢物而已。至於今天你們出門，為什麼沒有看見人，很簡單，在廢物大陸，太陽下是不存在人的，所有的人都喝了天洛水，白天變成飛禽走獸，也許你們見了，只是沒留心注意而已！」

狐狸接過話茬：「廢物大陸的運轉，和我們現實的世界幾乎一樣，但是沒有電，你所見的電，不過是一些能量石而已，他們在夜裡會發光，就像夜明珠一樣！整個廢物大陸，你的衣食住行都歸冒險者公會管，你需要不斷完成各種任務，來獲得冒險值，而冒險值相當於地球的金錢，冒險相當於工作。你明白嗎？」

延生點了點頭。

兔子又說道：「因為這是廢物大陸，來的人，幾乎都沒有恆心，沒有毅力，又懶又無恥，常常都希望不勞而獲，所以廢物大陸的冒險值會根據你的改變而改變，但凡你沒有冒險的衝動，想偷懶，苦頭就會隨之而來，記住，在廢物大陸，永遠保持一顆願意冒險的心，能讓你過得好點！」

狐狸說道：「當然，冒險任務分為兩種——普通和特殊，對應的冒險值也不一樣，詳細的你可以去圖書館，但是去圖書館，需要有冒險值的人，在那裡你能真正的了解廢物大陸，不過你可利用剩下的兩天時間，去圖書館看看，畢竟你們新人免費！」

大熊插嘴道：「我喜歡圖書館，非常喜歡！不看書的人，一定是傻子！」

狐狸、兔子、大熊相互碰杯，表示認可。

延生停了停：「等等，你們還是和我講講天洛泉吧！」

大熊嚷道：「你還不明白嗎？天洛泉水，決定著你的生死，你要生就喝，你要死，就選擇不喝，這有什麼可講的！」

延生道：「不是，我大概知道選擇喝與不喝的下場，但是有沒有別的副作用？」

三「人」嘆了口氣，猛灌了幾瓶酒之後，兔子說道：「喝了天洛泉水，白天為獸，晚上為人，至於你會變成什麼獸，那可就不得而知了；同時，你會絕育，即便你和任何女人上床，你都不會讓對方懷孕，我在這一千多年了，從來沒聽過孩子的哭笑聲；廢物大陸是不允許有孩子和老人的，好處就是，你永遠年輕，活個幾千歲，不是問題！而你不喝的結果，就是每天都面對死亡，不，是重複死亡！」

延生追問：「為什麼會這樣，沒有孩子，老人，這個世界，他媽的完整嗎？」

狐狸悲傷的說道：「那你活著的時候，別做廢物啊！」

兔子眼裡有淚花，嘆道：「這是懲罰！叫『罪有應得』吧！」

大熊嗚嗚咽咽道：「說這個幹嘛，老熊我心裡難受！」

延生第一次覺得：這三人真可憐。

他又問道：「重複死亡，是什麼意思？」

狐狸擦了擦眼睛，說道：「就是不斷重複你最後一天的事情，直到你一千年，然後魂飛魄散！」

延生道：「好一個廢物大陸，沒有希望的出生，原來這裡絕望之地！三天後喝還是不喝？」

延生拿起桌上的啤酒，往自己嘴裡猛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