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寧公主
李長歡打開房門，門外站著一位甜美可人的俏丫鬟。
「你是？」
李長歡面露疑惑地說道。
他發誓自己從未見過這位小姐姐，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找自己作甚？
俏丫鬟直明來意：「李公子可以喚我綠衣，我此來是請李公子去見殿下。」
李長歡訝然道：「殿下？」
綠衣道：「公主殿下。」
一聽是要見公主，李長歡頓感緊張，公主怎麼會找上他？
帶著複雜的心情，李長歡跟著綠衣來到一處別苑。
這是一處鳥語花香的院落，踏入院落的那一刻，一名身著錦衣長袍的女子身影，一下子吸引了李長歡的目光。
「殿下，李公子帶到。」
綠衣恭敬有加地向那錦衣女子行禮，說話間，錦衣女子已是轉過身來。
這是一位年約二十來歲，氣質華貴，容顏出眾的女子，使人一眼望去，便忍不住想多瞧幾眼，不願挪開目光。
李長歡直勾勾地盯著錦衣女子，他有種感覺，他覺得錦衣女子有點眼熟，好似在哪裡見過，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襲來。
可仔細一看，似乎沒有什麼具體印象，他們應該只是第一次見面。
「你就是李長歡？沒有人教你，一直盯著女兒家看，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么？」
錦衣女子秀眉微皺，語氣不善。
李長歡趕緊收回目光，歉然道：「殿下莫怪，我並非有意失禮，只是乍一見面，感覺殿下有點面善。」
錦衣女子微微一嘆道：「看來你已經見過汐兒了，難怪她今次回來的變化如此之大，想來全是因為你的緣故。」
頓了頓，又道：「你和汐兒認識多久了？」
李長歡猶豫了一下，如實說道：「一天。」
錦衣女子啞然失笑：「一天？真是荒唐！」
見此，李長歡大概猜到對方的意思，也不著急，靜待下文。
錦衣女子問道：「你是哪裡人，家中祖輩可有人為官？」
李長歡道：「我是遼東人，父母已故多年，他們不曾為官。」
錦衣女子道：「你和蒲山郡公李密是什麼關係？」
李長歡道：「我們是遠房親戚，我算是他堂弟。」
「算是？」錦衣女子又笑了。
李長歡從那笑容當中，分明看到了一種可以稱之為不屑的輕視。
錦衣女子道：「你可知我的身份？」
李長歡搖頭。
錦衣女子道：「我乃先帝親敕的大寧公主，汐兒是我妹妹，親妹妹，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李長歡臉色一沉，他當然明白對方的意思。
他沒想到的是，汐兒的身份竟然是大隋皇室血脈，還有對方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讓他感到很不舒服。
公主又如何？
公主就可以目中無人，以勢壓人？
李長歡可不是皇權之下生長出來，逆來順受的平頭百姓，他是社會主義蘊育出來，知榮知恥的上進好青年。
大寧公主似乎生怕李長歡不明白，更直白地說道：「你也別覺得我說話難聽，以你的身份，配不上汐兒，我希望你能識趣一點，遠離汐兒，永遠的遠離！」
頓了頓，又道：「當然，我知道讓你這樣做很難，我可以答應你，只要你遠離汐兒，我會給你一筆豐厚的補償，男人最想要的幾樣東西，我都可以給你，金錢，美人，二者擇其一，任你挑選。」
「你說完了嗎？」李長歡面無表情道。
大寧公主秀眉一皺，沉聲道：「聽你的語氣，對這個條件不滿意？年輕人要懂得知足，太貪心的人，往往都很短命！」
李長歡微微搖頭，嘴角掛上了一絲冷笑，他聽出了對方的威脅之意。
李長歡不得不承認，大寧公主身份尊貴，她的駙馬劍術精湛，她的門客多如牛毛，她有足夠的資格，也有能力威脅到任何一個平頭百姓的性命。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李長歡。
大寧公主突然走到李長歡面前，面對面地說道：「我希望你能認清現實，汐兒和你是兩個世界的人，你和她註定走不到一塊。這樣如何，我把綠衣許給你，她可是我身邊最乖巧的丫鬟，她還是處子，就連駙馬想要她的身子，我都沒答應。」
綠衣臉紅了，輕喚道：「殿下……」
大寧公主掃了綠衣一眼，後者頓時不敢再吱聲。
見李長歡半晌沒有回應，大寧公主的神色已經漸漸顯露出不耐煩，冷聲道：「這個條件如何？別告訴我，你還不滿意。」
李長歡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目前不能得罪這個女人，雖然他很反感這個女人。
李長歡淡淡道：「我答應你的要求。」
大寧公主很滿意，點頭問道：「很好，我欣賞識時務的人，從現在開始，綠衣就是你的人了。」
李長歡搖頭道：「你誤會了，我答應你的要求，但我不會要任何回報。恕我直言，綠衣是人，她不是貨物，她不應該像貨物一樣被交換。」
綠衣動容了，欲言又止：「李公子……」
大寧公主冷冷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給過你機會選擇。」
李長歡道：「我想的很清楚，我現在就走，打擾了。」
大寧公主盯著李長歡離去的背影，臉上閃過一絲意外之色，不過轉瞬之間就轉變為冷笑。
蠅營狗苟的卑賤螻蟻，自身都難以保全，又有什麼資格攀龍附鳳？
李長歡說走就走，連房間都沒有回，因為他來的時候就是空手而來，所以走的時候什麼都不用帶。
李長歡大踏步地向外走，在門口處止住了腳步，不是他不想繼續走，而是有人攔下了他。
「我已打算離開此地，駙馬爺還有何指教？」
來人正是駙馬爺，由於剛剛受了大寧公主的氣，李長歡面對她男人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態度，說話語氣相當疏遠。
駙馬爺好奇問道：「怎麼剛來就要走，李兄弟可是遇上什麼急事？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我自當竭力相助！」
李長歡深呼了一口氣，擺手道：「好意心領了，不敢勞煩駙馬爺大駕。」
駙馬爺道：「李兄弟見外了不是，以後你就叫我的名字吧，我叫高表仁，你是汐兒的朋友，那便是我的朋友，昨日匆忙，忘了自我介紹，還請李兄弟見諒。」
李長歡乍然聽到高表仁這個名字，只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高表仁是個熱情好客的漢子，絲毫沒有駙馬爺的架子，與之暢談的感覺十分親切。
若不是李長歡之前受了大寧公主的氣，很有可能和高表仁一見如故，引為知己也說不準。
可是，有了大寧公主之前的種種行為，李長歡自知不可能與高表仁交心掏肺。
所以，一番淺談之後，李長歡毅然回絕了高表仁的吃飯邀請。
走出大門口，李長歡回頭看到門上牌匾刻著三個金漆大字：駙馬府。
仔細一看，那牌匾的左邊還有一行小字，雖然字跡潦草，卻能看出來，分明寫著：高熲親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