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聞道

?驚雷橫掃過一遍的詭漠，靜寂無聲。只有飛舟護罩上，不時閃電流，滋滋作響。

似乎在提醒二人，詭漠平靜的外表下，隱藏的力量是何等恐怖！

十九攥著拳頭，緊緊盯著護罩，生怕護罩被隨時遇到的驚雷擊散。

馬金龍似乎對護罩上不時閃過的電流一點都不在意。自如的操控著飛舟，左突右拐，按照某種規律前進。

「回去一點！剛路過那裡，大概有五十丈左右。」十九突然出聲阻止前進。

馬金龍狐疑道：「那裡什麼都沒有，回去幹嘛？」

十九非常肯定自己的感覺：「那個位置的感覺最親切！」

馬金龍沒有回話。

只是操控飛舟回到十九所說的位置，扔出隨身洞府，將十九安置妥當。

然後才小心翼翼的獨身出們，仔細查驗，到底那裡有異常之處。

在隨身洞府的十九顯得有些坐立不安。想聽從內心的召喚而去，又生怕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電流，把他變成香噴噴的烤肉。

一直到次日，日上三竿，馬金龍才回到隨身洞府。

一夜操勞，讓他顯得有些憔悴。看破破爛爛的衣服就知道，遇到過不小的麻煩。

精神狀態卻是很好。

馬金龍眼冒精光，興奮道：「發現了一個前人遺留的洞府，守護的陣法是四象陣。好像是刻意留出漏洞，讓人尋找。你的那種感覺，似乎就是沖著陣法漏洞的。」

十九隻看到了沙漠，並未見到其他東西，聽的一頭霧水。

只能順著馬金龍的話問：「大哥的意思是，這個洞府的主人為了讓人找到他的洞府，專門留出了門？」

「門？對呀，你這樣說就通了，剛我還沒想到會是留的門。如果是特意留的門，估計需要特定條件才能進去。走，看看你能否打開這『門』」。

這位還是個行動派，說干就干，抓著十九就衝出洞府。

嘴裡還不停念叨：「看陣法修為，最起碼是金丹期修士遺留洞府，進去就發達了！你還真是我的吉祥物，和你剛在一起就找到了前輩遺澤，這之前我可是什麼都沒找到過。」

「吉祥物?是什麼東西。」十九對馬金龍嘴裡不時冒出來的新名詞很有學習精神，這麼一點空檔也不放過。

「呃……」馬金龍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這個詞，有些事又不好現在透漏，連對方心性還沒摸透呢。

於是搜腸刮肚的想辦法解釋「吉祥物」：「就是你能給我帶來好運的意思，當然不局限於人，有可能是件東西。」

十九的理解能力還是蠻好的：「哦，這麼說我也有吉祥物，驚鴻就是！」

在馬金龍施法保護下，兩人聊著天，很快就到了發現的陣法漏洞處。

肉眼看來，僅是普通沙丘的一角而已，和其他沙丘沒有什麼明顯的區別。

十九知道來對地方了，似乎有種和自己體內同源的力量，在呼喚著自己。這種感覺很是奇妙。

本能驅使一般，十九不由自主的先前走去。

馬金龍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也不言語。緊跟著十九的步伐，亦步亦趨，貼身跟隨。

行走了還不到十丈距離，馬金龍就看不到十九的身影了。

「尼瑪，不帶這樣玩的！賊老天……」發現不見了十九身影，馬金龍破口大罵。

對於陣法把自己拒之門外的事，馬金龍很是憤慨。奈何陣法不通人言，罵累了，只能耐著性子破解陣法。

十九察覺到馬金龍不見之後一陣慌亂，目之所及，瞬間改天換地！

眼前只有一座幽青石台，高五丈有餘，方圓佔地足有兩畝。

四四方方的石台四周隱約有斗大的符文不時流轉，周圍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血色光芒，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顯得神秘異常。

思索片刻十九還是決定退出去，和馬金龍一起來探尋這裡，更為保險。

十九雙目緊緊盯著奇怪的高台，緩緩向後退去。誰知這一步踏出去，四周陰風陣陣，竟又是變了模樣！

先前環境雖然看起來恐怖，可不像現在這樣妖鬼橫行，看著毫無邊際的荒漠幾乎讓人絕望。

幾乎本能的反應之下，十九拿出驚鴻，用來防禦撲面而來的妖鬼。

率先來到的是一隻類似蝙蝠，周身圍繞淡淡青煙的人面的妖鬼。

十九輕輕躍起，手中驚鴻筆直一刺古怪的妖鬼。

詭異的是，驚鴻竟將妖鬼給吞了！嚇得十九差點扔了驚鴻，到底那裡出問題了？

妖鬼的無形之體，刺破后化作一縷青煙，被驚鴻吸收。

吸收完妖鬼的驚鴻發出一聲歡快的清鳴。感受到驚鴻的歡悅，十九心下大定。

之前殺了蝙蝠狀妖鬼后，盤旋在周圍的妖鬼，得到什麼號令一般成群結隊而下。

直撲十九。

饒是十九手持神兵利器，也對付不了這麼多妖鬼，嚇得他轉身就跑。

事實證明，兩條腿真心跑不過帶翅膀的。

不出十步，十九便被妖鬼圍毆。仗著驚鴻的犀利，勉強護住要害。

妖鬼碰到青衫時，突然光華一閃，將妖鬼彈出丈許。

見狀，十九大喜。原來萬象老頭看起來不靠譜，心地還是好的，不知不覺中竟送了件仙家寶物給自己。

手持利刃，殺心自起。

有了青衫守護，沒了後顧之憂；十九立刻展開身法，主動獵殺起了四周的各型妖鬼。

連續半個時辰的瘋狂獵殺，就將妖鬼清理乾淨。

最後一個妖鬼被殺后，荒漠又變回最初進來時候的淡紅空間。手段之精妙，十九隻能望而興嘆。

只是經歷了剛才的殺戮，淡紅空間此時的氣氛總覺得有些陰森可怖，如一頭荒原野**擇人而噬。

氣喘吁吁的十九，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放肆的休息，視線一直不肯從驚鴻身上挪開。

吸收了大量妖鬼的驚鴻，竟變成了淡金色，針尖大小的乳白符文流轉不定。

和最初灰撲撲的模樣截然不同。

十九還是喜歡灰撲撲的模樣，看起來不起眼。這樣對手也不太防備，有利於偷襲。

已經發生變化，自己又沒辦法變回去，只能忍著。最起碼，驚鴻表現出來的超強能力，在這裡是自己最值得信賴的夥伴。

若不是石台帶給十九的感覺非常親切，十九斷然不會輕易上去。

或許是對力量的嚮往，或許是再沒退路，也沒幫手；十九最終還是選擇緩步走上石台。

一路走的輕手輕腳，小心翼翼，卻什麼事都沒發生。

上了石台，映入眼帘的是一塊高四尺、寬一尺八寸的羊脂玉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刻著蠅頭小字。

十九識字不多，只能連猜帶蒙。

「余乃七星劍派弟子，姓庄名鴻軒，修道二百一十六年……」

原來這裡的主人叫庄鴻軒，是西大陸第一修仙門派七星劍派的金丹期長老。

此人偶然得到一部上古劍訣，被其親叔叔發現，遂利用家族力量逼迫其交出功法。

然，這庄鴻軒卻是個擰性子。寧可背叛師門，反出家族，也不願意將自己辛苦所得白送他人。

經歷一番苦戰後僥倖逃脫。

奈何道基已毀。無路可逃之下，躲在詭漠蹉跎二十餘年，建成「祭劍塔」將功法寶物留待有緣人。

「祭劍塔」據碑文描述，是傳承上古劍訣的必須之物，是和祭壇有異曲同工之妙。

接受贈寶者需發重誓，修為到了元嬰期，替其滅殺叔父一家！

不願被逼交出功法，最後還是身死道消，反而便宜了自己這個外人。

十九對此感嘆不已。不過能夠吸引至親之人反目相奪，那麼劍訣必然不凡，十九很肯定這一點。

遂快步走到一具青袍乾屍面前，規規矩矩的行禮參拜。按照碑文所述，用驚鴻割破手指，將血滴到乾屍面前的銀色劍刃上。

血滴到劍刃之後，漸漸滲了進去！

隨後劍刃也碎裂開來，化作一股陰風，不容抗拒的鑽入十九體內。

也不知是否有不妥之處，反正已經這樣了，十九也就豁出去了。否則被困死在這裡，豈不冤枉！

再次行禮參拜之後，十九按碑文里交代的步驟，走到祭壇中央部分的厲鬼圖上。

就在十九盤坐與厲鬼圖上準備行功時，突然整個空間颳起了一陣陰風。盤旋著，將紅色血光逐漸聚攏與十九周身。

十九對此早有預料。

按部就班的捏著古怪的劍訣，念念有詞地調動周身的血光進入體內，按照某種路線運行；最後匯聚與胸口中焦部位。

祭劍壇外，馬金龍已經放棄了破解陣法。不是破不了，是怕強行破陣，壞了十九的機緣。

且等著吧。

這位是個不消停的主，此刻化身碎嘴婆婆，也不怕詭漠的風沙進嘴：「賊老天，商量一下，給我個豬腳待遇如何？尼瑪，小白刷副本，讓我瞪眼看著！有點過分呀……」

這通抱怨持續了半個時辰才結束。如果上蒼有靈，要嗎答應他的條件，要嗎封了他的嘴。

可惜沒顯靈，抱怨累的馬金龍收拾心情，服食丹藥，打坐修鍊。

一直持續一天一夜之後，十九感覺自己好像能用那詭異的力量打開陣法了。

試著按碑文所述打開陣法。

馬金龍正在修鍊，被突兀打開的陣法驚動，看到高台上微笑而視的十九心下安定了。

只要人沒事就好，為了培養丹師，可花費了不少代價。

十九在祭劍壇一直強忍著沒有睡覺，所以草草將經歷的事跟馬金龍做了個交代，就躲進隨身洞府睡覺去了。

馬金龍興趣盎然的圍著祭劍壇上下打量，不時捏個法決丟到上面，或盯著符文參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