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自己人
很快我們就又一次聚集到了白堊紀酒吧，這個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凌晨四點多鐘，東面的天邊開始蒙蒙的發亮起來，大街上已經出現了些許掃街大媽，沙沙的掃帚聲在安靜的街盪上輕輕的響著。
看見那一個個屍體被帶回來，擺在我面前，甚至有的已經支離破碎，殘缺不全……
我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是怎樣的，憤怒？麻木？我也不知道，因為我出奇的平靜，我望著那些屍體一句話都不說，周圍的兄弟不少人卻紅了眼睛，還有不爭氣的已經低聲啜泣了起來。
悲傷的氣氛是會傳染的，連段玉鵬、小武他們也都在捏著拳頭偷偷抹著眼淚，他們也算是個小頭目，不好在手下的面前哭，所以只能偷偷摸摸的。
即便這些充滿血性的漢子有的時候覺得大男人掉眼淚是件很丟人的事情，但我並不這麼覺得，眼淚本身就是宣洩表達人類情感的一種方式，至少讓我很意外的發現自己手下的這些漢子這時候出奇的團結，我知道他們平時私下沒少鬧矛盾，雖然我一般都裝作不知道。幾百上千號人，完全和諧是不可能的，一千個人就會有一千種性格想法，總有一個是相衝的，但此刻真的出了事，他們也會為彼此曾經吵嘴過的「兄弟」的死而感到難過、掉眼淚，不管他們生前是否已經和解，他們也都知道，那些是他們的自己人。
冥亞龍也帶著阿光、金文娜他們一隊人回來了，讓我感到幸運的是，他們這邊沒有出現死亡的情況，只有阿光受了一點輕傷，甚至在我們這些人眼中完完全全都可以不算傷。
阿光奔到蔡樞和錢中兩人的屍體面前，雙手顫顫巍巍的把他們抱起來：「兄弟，兄弟？」
喚了兩聲，兩人都並沒有反應——這是當然的，他們已經死了。阿光沉默了，或許他也知道這樣做是徒勞，或許他也幻想過奇迹的發生。
金文娜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光吐出一口濁氣，站起來了。冥亞龍和我一樣什麼話都沒有說，他坐在酒吧角落的窗戶旁，仰著頭看著窗外懸在天空中的月亮，月亮到現在還沒有消失，只是已經快要找不到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邢宇和米傑他們呢，為什麼還沒回來？」我回頭問一個混子。
「我聯繫過幾次他們了，沒聯繫得上……」
「嗯？」我皺了皺眉頭：「為什麼不早說？」
「這……我怕……」那混子看著我的模樣，似乎有些嚇到了。
「電話給我。」
「嗯……南哥，給。」
我正要打電話，就聽見門外一聲剎車聲，隨即米傑和邢宇帶著人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
「邢宇。」我叫了他一聲，然後看了看他們身後，有些奇怪：「你們不是說，抓到一個戴黑虎的手下么？」
邢宇嘆了口氣，說：「讓他給跑了，勇子哥也被他打傷了。」
「哦……」我臉上露出可惜之色，但也並沒有讓我太感意外，戴黑虎的人要是那麼容易被抓，就絕對不會輕易派出來。這個節骨眼上，他有什麼壓箱底的底牌也差不多都該使出來了。
勇子在兩個人的攙扶之下，走進了酒吧里，我們一群人圍了上去。
勇子齜牙咧嘴的，頭上很多汗，看起來在強忍著疼。我看見他的右臂耷拉在一邊，也完全變形了。
我驚訝的看著他，勇子咬著牙說道：「骨折了。已經算是命大，逃過了一劫，那個長臂怪物差點擰斷的就是我的喉嚨。」
冥亞龍走過來，拍拍他的胳膊，查看了一下，勇子倒吸了一口涼氣。冥亞龍端起他的胳膊，看了他一眼對他說：「忍著點。」然後使勁一拗，頓時發出骨頭「咔噠咔噠」的聲響，「好了。」冥亞龍說：「不過還點拿個繃帶，吊起來吊一段時間。」
「你還會這個？」我驚訝的看著他。
冥亞龍說：「以前阿光在外面打架胳膊斷過好幾次，都是我幫他接上的。」
我當然相信冥亞龍，他是一個不會吹牛的人。
邢宇他們的人也抬進來了幾具屍體，眾人唉聲嘆氣，躺在地上的白布又多了幾件。我看了看不遠處獨自一人坐在那裡的鋼管男，他從回來到現在就只跟我說了一句話，然後獨自一人在那裡，這一坐就是一個小時。
這也難怪，他的兄弟幾乎死了個大半，鋼管男一向重情重義，此時的他能夠憋著不發瘋等我的號令已經很給我面子了。
「襲擊你們的是誰？」我問陸塵。
「黑巨人。」陸塵十分嚴肅的說道：「是戴家眾多高手中非常厲害的一個，實力甚至可能還在黑魔黒焰之上。我真的沒想到戴黑虎會把他也從燕京調到這兒來，看來他這次是真的動真格的了。」
我閉嘴沒再問下去，這個形容已經非常明確的告訴我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敵人。
「你們呢？」我看向邢宇他們。
「黑臂猿。」邢宇說：「一個手臂比腿還要長的怪物，我真懷疑他是不是戴家訓練出來的猩猩而不是人！」
「猩猩是不可能會說人話的。」我手指輕輕點著桌面，悠悠的說道。
「黑臂猿確實是人，不過他是混血，父親是非洲黑人，母親是亞洲人，不幸的是他天生長了畸形，手臂的骨骼天生就比別人長，手臂的力量也比普通人要大得多。但千萬不要小瞧他，這個傢伙某種方面的技能確實比黑猩猩還要厲害。」陸塵繼續對我科普道，他曾經是戴黑虎身邊的特助，所以這些事情他是最了解的。
「你是想說爬樹的能力么？」
「是的，準確來說是攀爬的能力。」
「我們已經領教了。」米傑的語氣中頗有些苦笑的味道。黑臂猿雖然在地面的速度並不是特別快，但一旦到了高處……米傑他們就是這樣讓黑臂猿給跑了的，臨走前還打傷了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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