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要不要跟我學
「泥錘大師，我這弟弟出自信寧侯府。」
面對那矮人小老頭的質問，姬沐野不慌不忙的說了一句。
「信寧侯？姬慢城？」
矮人小老頭上下打量了一眼姬沐火，問道：「小傢伙，你是那個姬慢城的孩子？」
「是！」
姬沐火如實回答。
矮人小老頭點頭道：「你父親是個豪傑，當年在域外戰場，我曾和他並肩作戰，戰後喝酒暢談，三天三夜，他的胸襟如星河寬廣，他的風采如恆星閃耀，他的見識和眼光超絕當世，像他這樣的人這一輩子我只見過這麼一個而已。」
姬沐火看著矮人小老頭臉上那崇敬緬懷的樣子，聽著矮人小老頭嘴裡那帶著澎湃激情的話語，不論如何都覺得有點誇張了，看起來矮人小老頭對他那便宜父親真的推崇備至，都有點偶像崇拜的意思了。
矮人小老頭感慨完，轉過頭，目露「慈光」的看向姬沐火：「既然你是姬慢城的孩子，那麼我就破例一次，為你制槍吧！」
不管便宜父親和矮人小老頭之間有什麼「基情」，能讓對方答應制槍就足夠了，其他的對姬沐火而言並不重要，因此他連忙說道：「謝謝你，泥錘大師。」
矮人小老頭行事一點都不轉彎抹角，直接開口問道：「小傢伙，你想定製什麼槍械？」
姬沐火想了想，便把自己所希望定製的兩把槍的要求說了出來。
矮人小老頭靜靜的聽完后，說道：「你把你正在使用的槍都拿出來，讓我看一看。」
姬沐火連忙將自己擁有的槍都拿了出來，包括陰陽魚，包括河圖，包括冥火，全都拿了出來，放到矮人小老頭的面前。
「這都是什麼呀？」
愛人小老土皺了皺眉，露出嫌棄的神情。
基本上，姬沐火的槍械都按照軍中的慣例，用破布包裹了一層，所有槍械放在一起后，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如同一堆垃圾。
矮人小老頭指著面前的一堆槍械，說道：「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武器？」
搖了搖頭，矮人小老頭過去拿起陽魚，將上面的破布清掉，看了看后，臉色稍霽，轉頭道：「保養得還算用心，嗯，看來我之前有點武斷了。」
微微一頓，矮人小老頭又問：「誰教你這樣處理武器的？」
姬沐火只能老老實實的說是在軍隊里養成的習慣，矮人小老頭聞言怔了一怔：「你還當過大頭兵？」
「嗯！」
姬沐火點了點頭。
一旁的姬沐野連忙插嘴，把姬沐火的出身簡單的說了一下，連帶把姬沐火被捕奴隊虜獲，當過仆兵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矮人小老頭聽完，一臉驚訝再次打量一下姬沐火，點頭道：「這就怪不得了，軍中那些下層士兵倒是會這麼處理武器的。」微微一頓，他又道：「不過你以後就不能這樣了，真正好的槍械製造師會在製作的時候考慮到所有的因素，包括防止槍械在戰場上顯露你的痕迹，反倒是你使用了這些破布包裹，會影響到槍械的性能。」
姬沐火出身底層士兵，養成了許多底層士兵的習性，他一直保留著，這時候聽到泥錘大師的話兒，他知道有些東西需要改變，便點頭道：「我明白了。」
看到姬沐火臉上認真的神情，矮人小老頭點點頭，繼續查看那一堆槍械。
先是陽魚，隨即是陰魚，矮人小老頭對槍械的感覺機槍，連看都沒多看就只兩把短槍之間的巧妙，直接合在一起，瞄了一下。
「不錯，有點意思！」
矮人小老頭看了兩眼后，將陰陽魚放下，拿起另外一把短槍。
姬沐火手裡的槍械很多，嫡母交給他那個空間裝備中的軍火庫他沒用過，就不拿出來了，拿出來的大都是戰利品，品質良莠不齊，他其實也用得不多，不過泥錘大師讓他把使用的槍械都拿出來，那他也就是傾囊而出了。
連看了幾把槍，矮人小老頭不耐煩的直接將它們扔進旁邊的廢品處理箱，說道：「這些都是什麼爛東西，真不知道你使用著這樣的槍械，是怎麼從戰場上活下來的。」
早知道就不拿出來了……
姬沐火無語的看著廢品處理箱里的槍支，暗暗腹誹著這矮人小老頭真是浪費可恥，要知道這些可都是帝國*軍中制式槍械的好東西，拿出去能賣不少錢的，當初他剛到逐魔之地的時候，一窮二白，連這樣的槍械都買不起。
矮人小老頭接著又看了看河洛，同樣將它扔進廢品處理箱，那臉上嫌棄的樣子，真的讓姬沐火很受傷。
最後輪到冥火，扯開那破布條后，矮人小老頭出奇的輕咦了一聲，然後開始對著冥火端詳起來。
姬沐火知道冥火很不簡單，當初在雇傭兵公會花了一百三十個晶幣買下來，簡直就是撿到寶了，只是後來他修為提高后，冥火有點「跟」不上他了，戰鬥時明顯威力不足。
「可惜啊……可惜了！」
看了一會兒后，矮人小老頭像是摸寶貝似的摸著冥火，搖頭長嘆。
姬沐火心中一動，問道：「大師，你說可惜是什麼意思？」
矮人小老頭道：「這支槍的槍管是名家的手筆，只可惜其餘部分造工太劣，完全無法將那根槍管的威力發揮出來，反倒讓槍管的磨損很大，實在是太可惜了。」
姬沐火連忙追問：「什麼名家手筆？」
矮人小老頭指了指槍管上「冥火」兩字，以及一旁那個獨特的豎眼圖紋，說道：「這是五百年前大禹帝國第一槍械製造師鬼眼大師的標誌，看到這個標誌，就可以知道這根槍管必然出自鬼眼大師的手筆，只可惜其他部分是胡亂湊數的，白白浪費了這麼一根好槍管。」
說完，矮人小老頭將冥火放下，想了想后，突然又問道：「你是不是還有槍械沒拿出來？」
姬沐火怔了一怔，搖頭道：「我的槍械都在這裡了。」
矮人小老頭搖了搖頭，說道：「不，小傢伙，我知道你一定還有其他槍械沒拿出來，而且還是威力奇大的那種，你最近就使用過，你自己好好想想。」
姬沐火第一時間想到了「流火」，不過他可不能把「流火」拿出來，因此堅定的搖頭道：「大師，我所有的槍械都拿出來了。」
矮人小老頭瞪著那一對大眼睛看瞥著姬沐火，好一會兒后才冷哼一聲：「小傢伙心思真不少！嗯……好吧好吧，看來你那支槍械有點見不得人，不願意拿出來就算了，我也不逼你。」
姬沐火聞言有點驚疑不定，不知道矮人小老頭是怎麼看出來的，不過「流火」實在見不得光，因此不論如何他都不會拿出來。
姬沐火那一堆槍械被矮人小老頭處理了大半，只剩下陰陽魚和冥火。矮人小老頭拿起陰陽魚，對著姬沐火晃了晃，說道：「這兩個小玩意兒設計得很巧，我會幫你更換一些部件，將威力調大，如此你便可以繼續使用了。」
姬沐火目光一亮，說實在，這一對陰陽魚他都用慣了，如果說要讓他棄掉，心裡還真有點捨不得。現在矮人小老頭既然說能幫他升級，那自然最好了。
矮人小老頭又拿起冥火，想了想后說道：「至於這個，就要花點功夫了，我準備保留鬼眼大師製作的這根槍管，稍作翻新，再製作其他部分，組合成一支新槍。」
稍微停頓一下，矮人小老頭又道：「你之前說想要定製兩支槍，我覺得沒必要，我會為你在這支新槍上設計一個兩段式的銘文陣列，使得槍械的威力能夠調節兩檔，如此就可以兼顧你剛才所說的那兩支槍械的要求了。」
「兩段式的銘文陣列？」姬沐火好奇了，問道：「大師，能給我說說嗎？」
矮人小老頭拿出來一張魔紋紙，直接畫出一個銘文陣列，然後對姬沐火大致講解起來。
矮人小老頭的手很穩，落筆描畫銘文陣列非常流暢，每一根線條幾乎都是一筆而成，轉眼間就將好幾個銘文陣列描畫完成。
聽完矮人小老頭的講述，姬沐火終於明白了，恍然輕嘆道：「原來是這樣啊，這就是一個源能疊加的銘文陣列集，真是巧妙！」
「咦？」
矮人小老頭臉上訝色一現，問道：「小傢伙，你懂銘文陣列？」
姬沐火點了點頭，道：「我其實也是銘文師，不過只是一級銘文師而已，不敢在您面前說懂得銘文陣列。」
「你是銘文師？」矮人小老頭明顯有點不信了，又扒拉過來一張魔紋紙，直接將筆遞給姬沐火，說道：「你畫一個最簡單的源能疊加的銘文陣列我看看。」
姬沐火看著手裡的筆，還有那張魔紋紙，暗嘆都是好東西啊，不過這些在矮人小老頭的眼裡卻好像根本不值錢似的，實在讓人無奈……定了定神，姬沐火回想一下源能疊加的銘文陣列，提筆落紙。
姬沐火的手雖然不如矮人小老頭的穩，不過在「觀照真微」之下，他的誤差率收縮在百分之一以下，幾乎就等於沒有誤差。
矮人小老頭本來是抱著一副考究的心態來看姬沐火的手筆的，可是看著看著，他的眼珠子不禁瞪圓了起來，時不時看看魔紋紙上的銘文線條，又時不時看看姬沐火的臉，那模樣就跟看見了什麼最讓他難以相信的事情一樣。
「畫好了，大師！」
最後一筆畫畢，姬沐火將筆放下，對矮人小老頭說道。
矮人小老頭拿起那張魔紋紙靜靜的看了好一會兒，又發了一會兒的呆，然後才很突然、很突兀的問道：「你要不要跟我學製作槍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