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賭房過招
?掌柜將郁蔓蔓帶到最裡邊的一個雅間,站在門口對郁蔓蔓道:
「小姐,這一層的都是達官貴人用來賭博的地方,來者都是有身份的人,您若是玩賭,這裡最合適不過了。」
「嗯,謝謝」
「小姐客氣了,這裡邊是當今的大皇子,和柳太師家的二公子。本來今天隨行的還有吏部尚書家的公子,但他因臨時有事就先走了,所以現在大皇子和柳公子缺個玩伴,小姐若覺得無礙,不如就進去玩兩局怎麼樣?」
聞言,郁蔓蔓有些意外,沒想到裡面還有大皇子,但想到自己來的目的,便淡淡道:
「既然來了,和誰都是賭,就這間吧」
掌柜一聽,不禁訝異,竟然還有人聽到大皇子的名聲不怯的,對眼前的女子不免多了一分欽佩。
「我看小姐雖也氣度不凡,但裡面畢竟是皇親國戚,還望小心為上。」
「多謝提醒」
「若是小姐沒有其他的吩咐,那我就先離開了」
「好」
見掌柜下了樓,郁蔓蔓便推開雅間門,輕輕走了進去。
屋裡兩名男子背對著門口,正坐在窗邊烹茶暢聊,中間的方形賭桌前站著一名約莫三十多歲的,留著八字鬍的男人,穿著胸前寫著莊家二字的暗青色衣裳,正低頭專心整理著骰子。
見房門推開,屋裡的幾人皆轉身看向門口,看到一身白衣的郁蔓蔓時,見是名女子,不禁都愣住了。
郁蔓蔓看著窗邊的二人,左邊的男子一襲紫色錦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右邊的男子身穿黃色錦衣,劍眉入鬢,面如刀刻,稜角分明,細長蘊藏著陰鷙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俊美中又帶有一絲戾氣。
觀看兩人氣勢,左邊的應該是柳家二公子,右邊的就是大皇子了。見兩人都盯著自己,郁蔓蔓俯身行禮:
「民女見過大皇子,見過柳公子」
清冷的聲音如山間澗泉緩緩流過,飄進了對面軒轅昊迪和柳宣塵耳里。
軒轅昊迪見眼前不卑不亢,清冷出塵的女子,黑眸輕眯,寒聲道:
「你是何人?」
「來玩賭的人」
郁蔓蔓直起身,清冽的雙瞳對上陰鷙的眸子,一番較量下來,軒轅昊迪首先開口:
「你可知我們是何人?」
「當朝大皇子和柳家二公子」
「那你不懼?」
「為何要懼?」
軒轅昊迪頓時語噎,空氣彷彿凝住,兩人雙雙不語。
頭一次見還有不懼大皇子表哥的女子,柳宣塵眉間不禁染上一絲濃濃的興緻:
「不知姑娘出自何家?」
「柳公子玩賭之前都還要對方自報家門嗎?」
「這.....倒沒有」
聞言,柳宣塵不禁有些汗顏,來這玩的人都是達官顯貴,自然認識的,當然不用對方自報家門。不過見眼前的女子如此直接,不禁產生一抹趣味:
「那姑娘只是來玩賭的?」
「是」
「那你想怎麼賭?」
「我贏了,你們給我一萬兩黃金」
「若你輸了呢」
「我不會輸」
聞言,軒轅昊迪和柳宣塵同時側目,不禁好奇這女子怎會如此大的口氣,軒轅昊迪陰冷的開口:
「你怎麼知道你不會輸」
「猜的」
「噗嗤」柳宣塵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了來。
「放肆,你敢戲耍本皇子?」軒轅昊迪不禁怒道,渾身散發出強烈的戾氣。
「民女不敢」
柳宣塵見大皇子表哥此時正在發怒的邊緣,生怕他動手一刀砍了眼前有趣的女子,岔開話題道:
「姑娘說話未免太過自信,不若這樣,若你贏了,我們給你一萬兩黃金。但若你輸了,那就揭開你的面紗,讓我們一睹真容如何?」
郁蔓蔓見柳二公子如此好說話,便也不好再清冷下去,不然得罪了兩人就不討好了,對著柳宣塵施禮輕聲道:
「好,那公子先請」
柳宣塵見佳人語氣不再如剛剛清冷,心裡不由感到一陣興奮,微笑著上前:
「姑娘請」
一旁被冷落的軒轅昊迪,見此心裡不禁充斥著一股無名怒火。怒哼一聲,也走到賭桌前,對郁蔓蔓陰冷道:
「本皇子倒是要看看你如何不會輸」
見狀,一直安靜立在原地的莊家,忙將骰子倒進骰子盅里,骰子盅一扣,三顆骰子就「叮叮咚咚」的在裡面響了起來,搖晃了幾瞬,「砰」的一聲,骰子盅扣到了桌面上,然後恭敬道:
「買定離手,幾位是押大還是押小?」
「大皇子和柳公子先來吧」
「你是女子還是你先來」柳宣塵笑著開口。
郁蔓蔓見柳二公子如此紳士,與一旁滿臉陰鷙的大皇子性格迥然不同,不由的對他多了一分好感。
看著桌面上的骰子盅,閉眼細細回想剛剛聽到的聲音,睜眼定定看著骰子盅,清冷的開口:
「四五六,大」
就郁蔓蔓開口,莊家不由感到一絲震驚,不動神色收斂了神情,看向一旁的軒轅昊迪和柳宣塵。見狀,柳宣塵便道:
「既然姑娘押大,那我們便押小吧」
「好咧,那小的開了,四五六,大」莊家迅速拿開骰子盅說道。
聞言,軒轅昊迪和柳宣塵原本平靜的臉上,頓時變了顏色,沒想到竟和郁蔓蔓說的一樣。
「你們輸了」郁蔓蔓清冷道
「這是巧合,本皇子不信,再來一局」
軒轅昊迪面色鐵青,不相信一萬兩黃金就這樣輸出去了。
「好,那再來一局」
郁蔓蔓看向中間的莊家,莊家立馬裝好骰子繼續搖晃了起來,柳宣塵和軒轅昊迪都仔細聽著,莊家「啪」的一聲扣到了桌面上,然後問道:
「還是姑娘先來嗎?」
「這局就由大皇子和柳公子先來吧」
見郁蔓蔓如此說,柳宣塵沉思了一下才說道:
「大」
「二二一,小」
聞言,莊家心裡更震驚了,一把打開骰子盅,大聲道:
「二二一,小」
柳宣塵瞬間面如土色,軒轅昊迪神情惱怒,對郁蔓蔓說的一樣的結果不敢置信,對莊家怒道:
「說,是不是你動了手腳,和她合起伙來戲弄本皇子?」
「草民冤枉啊,大皇子,草民根本不認識這名姑娘,也不敢動手腳,求大皇子明察」
見大皇子懷疑自己,莊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喊著冤枉。
郁蔓蔓神色清冷的立在原地,不發一言,柳宣塵見狀,便對軒轅昊迪道:
「表哥,我看這姑娘的眼睛澄澈透明,想來應該是與這莊家不識的」
「哼,你怎知他們不是串通一氣,戲弄你我的?」
「我看這樣,不如我來搖一次,姑娘來猜,若是猜中了,那便是你贏了」
聞言,郁蔓蔓目光清冷的看著柳宣塵:
「好,不過我希望公子信守諾言」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那公子請吧」
「好」
柳宣塵拿過骰子盅,親自動手搖起來,晃過兩圈后扣到桌面上,目光看向對面的郁蔓蔓。
「五五六,大」
「姑娘可是確定了?」
「確定」
見郁蔓蔓目光堅定,柳宣塵便伸向桌上的骰子盅,軒轅昊迪和莊家都死死盯著。揭開后,幾人神情皆震驚不已,只見點數和郁蔓蔓說的絲毫不差。
見此,柳宣塵不禁指著骰子看向郁蔓蔓,面色駭然道:
「姑娘你......你如何猜到的?」
「隨便猜的」
「當真如此?」
「是」
一時之間,屋裡的人都啞口無言,對於郁蔓蔓猜的如此百發百中,都不禁驚愕失色。
郁蔓蔓見兩人都不說話,清冷的目光看向柳宣塵,冷冷道:
「柳公子,你們輸了」
聞言,柳宣塵立馬回過神來,從胸前的衣服里掏出一疊銀票,遞給郁蔓蔓:
「是,這是三萬兩銀票,姑娘押了三回,贏了三回,我們願賭服輸」
見柳二公子如此耿直,郁蔓蔓接過銀票數出一萬兩后,又將剩下的退了回去。
「柳公子誠懇正直,我自然也不會貪得無厭,我只拿走我應得的」
「姑娘真是心性直爽」
「柳公子謬讚了,若無事我就告辭了」
「姑娘且慢」
「柳公子還有有何事?」
見柳宣塵喚自己,郁蔓蔓眉頭輕皺。
聽郁蔓蔓說要離開,柳宣塵心裡竟感到一絲不舍,不禁對郁蔓蔓道:
「姑娘可否告知日後在哪可以見你?」
聞言,郁蔓蔓和軒轅昊迪都皺緊了眉頭,對於柳宣塵的問題不由感到不滿。
「柳公子,有緣自會相見,民女先告辭了」
對兩人屈膝行完禮,郁蔓蔓便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屋裡只留下一股淡淡玉蘭香。
柳宣塵看著郁蔓蔓遠去的背影,對軒轅昊迪怔怔道:
「表哥,她是一名獨特的女子」
「嗯」
「我一定會查出她是哪家的女子」
柳宣塵轉身看著軒轅昊迪,目光堅定。
「你喜歡她?」軒轅昊迪面色陰沉。
「是」
「那我們就看誰能得到她了」
聞言,柳宣塵神情震驚,看著陰沉陰鷙的軒轅昊迪,失聲道:
「表哥你.....」
「如你所想」
軒轅昊迪露出一絲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室內,一室寂靜。
郁蔓蔓下樓走到櫃檯前,從剛剛柳宣塵給的一沓銀票中,抽出一百兩遞給掌柜。
掌柜一見銀票,不禁驚訝的看向郁蔓蔓:
「小姐你賭完了?」
「嗯,這一百兩給你,謝謝」
「多謝小姐」
「嗯」
見掌柜接過了銀票,郁蔓蔓便轉身大步離開了賭坊。掌柜看著遠去的郁蔓蔓,眼裡劃過一絲讚賞。
郁蔓蔓匆匆回到金鋪里,時間已過了半個時辰。王媽早已等的急不可耐,一見郁蔓蔓進來,立馬欣喜的上前:
「小姐,你回來了?」
「嗯,沒什麼異樣吧」
「沒什麼,就外面的護衛問了一次,我說你還在挑選,讓他們在外耐心等候」
「好」
郁蔓蔓走到貨台前,目光粗粗掃過一眾金銀玉飾,拿起了一隻潔白如玉的羊脂玉手鐲,一旁的夥計見狀立馬上前,正要侃侃道來這玉鐲的好處,郁蔓蔓便開口道:
「這個鐲子多少錢?」
「小姐真是好眼光,這是我們店裡新來的貨,一隻兩百兩。」
「這麼貴,你們這是黑店啊」一聽這麼多錢,王媽不禁怒道。
「老太太你可看清楚,我們這是正經的金鋪」
「你......」
「王媽,給錢」
「小姐,這太貴了」
「沒事,你給便是了」
「好吧」
王媽不情不願的從荷包里掏出兩百兩,遞給一旁臉都笑成菊花的店夥計。
買完鐲子,郁蔓蔓便帶著王媽向外走去,外面等的滿頭大汗的護衛,一見郁蔓蔓出來,立馬恭敬道:
「大小姐」
「嗯,我們回去吧」
「是」
辰光和星光此時也找了過來,手裡都拿著一些小玩意,看著郁蔓蔓一行人,辰光連忙揮手:
「小姐」
郁蔓蔓駐足見兩人過來,笑著道:
「都玩夠了?」
「嗯,可好玩了」
辰光興奮的回答,眼睛晶亮無比。
「玩好了我們就回去吧」
「好」
一行人繞過人群,往太守府走去。